江蓠腦袋疼得根本沒有心思理會他,就算被他狠狠揪住頭發,她也像是沒有知覺一般。
“好疼!我好難受,快、快殺了我!”她有些支撐不住的喊道,那一陣一陣的疼痛,愈演愈烈,像是要把她的頭炸開了一般,她疼得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隻想趕緊解脫。
光頭男當然不會殺她,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睛朝夜風行看過去,等待着他的安排。
“啊!好痛!”又是一陣痛苦的嘶喊,江蓠忽然間低下頭接着又馬上擡起朝身後的柱子狠狠撞去。
“砰”的一下,一道沉悶的撞擊傷響起,光頭男抓着她頭發的手都被她往後帶了帶,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發瘋的江蓠。
那一撞之後,江蓠卻像是找到了轉移疼痛的辦法了似的,一下一下的往後撞着。
夜風行看得一陣心驚,趕忙道:“阻止她!别讓她撞死了!”
關頭男下意識的将手伸到柱子上,江蓠又一下子猛-撞過來,那力度大的砸得他整個手都發麻,半晌沒有知覺。
見江蓠還不罷休,光頭男忍住手上的痛,用兩手緊緊的固住江蓠的腦袋,不讓她亂動。
“放開我!放開我!”江蓠有些發狂的喊道,用盡全身力氣掙紮着,想要脫開他的束縛。
“媽的!”光頭男很快有些吃力,這瘋女人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大力氣,“她該不會有什麽精神病吧?”
“夜老,怎麽辦?”他看向夜風行問道。
突然間,江蓠轉頭一口朝他咬來。
“啊!”關頭男手上傳來一陣痛感,下意識就要甩開江蓠,她卻死死的咬住絲毫不松開。
“媽的,神經病,放開老子!”光頭了抽了好幾下都沒有将手抽出來,再讓她咬下去,他覺得自己非廢了不可。
他反應極快的伸出另一隻手掐着她的脖子,江蓠臉色很快漲紅了起來,直到一陣窒息感傳來,她難受不已,這才放開了光頭男,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嘴上還沾着許多鮮血。
光頭男也當即放開了她,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隻見隐隐約約的能看到骨頭。
他怒不可遏,握起拳頭狠狠朝江蓠砸了過去,力度之大,連他自己都覺得疼。
他一向不喜歡對女人動手,前提是對方是個正常人,而不是瘋子。
江蓠腦袋一偏,暈了過去。
“你幹什麽!”夜風行喝斥一句,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指探着江蓠的鼻息,幸好,還有氣。
他的臉色這才好了些。
“對不起,夜老,我剛才……”光頭男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低下頭站在他身邊想要解釋一下。
“行了。”夜風行擺擺手,“我都看見了。”
光頭男也不再多言,走到江蓠面前掐着她的人中,掐了好一會卻也不見她轉醒。
夜風行淡淡的吩咐道:“去弄點鹽水過來把她潑醒。”
這地方,是在專門打造起來關押人的,所以,不管是“刑具”還是别的什麽,都一應俱全。
光頭男點點頭,轉身朝旁邊走去。
夜風行站在原地,神色不明的盯着江蓠一會皺眉一會又隐約帶笑的臉,她一雙眼睛緊緊閉着,嘴角卻有一抹淡淡的弧度,不明顯,但他還是看出來了。
是的,江蓠在笑。
她好像回到了過去。
前些日子的時候,她還跟厲司琛一起睡覺一起工作,哥哥還約她吃飯。
那時候過得可真是開心啊。
咦?等等,厲司琛是誰?哥哥?她什麽時候有個哥哥?
她腦中閃過一絲疑惑,努力的搜刮着腦海中的記起。
好在,沒有像之前那樣一想就頭疼,她想起來了!
厲司琛,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黎豐集團的總裁嗎,她還嫁給他了。
是的,她很愛他……
她記得厲司琛最初就像一座冰山一樣,還是永遠籠罩在烏雲下的冰山,她從來沒見過他笑。
可是後來,這座冰山卻爲自己融化了,她也爲他敞開了心扉。
他們在一起了,很幸福……
當初有人對付她的時候,她爲了不連累厲司琛還故意離開他了,她的确很愛他。
可是……
自己的未婚夫不是厲遠謙嗎?她爲什麽會嫁給厲司琛?
她隻覺得自己腦海中一片混亂!
她不是叫江蓠嗎?爲什麽身邊的人又都要叫她沈木蓠?沈木蓠又是誰?
對!她叫江蓠,江氏集團便是她的産業,她是個優秀的設計師。
她最喜歡設計,在沒有靈感的時候便會出去旅遊尋找靈感,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
她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風景。
美麗又遼闊的草原,平靜得想一面鏡子的湖水,飛流直下的瀑布,還有,冰冷刺骨的雪山……
雪山?不,這不是她見到的,這明明是她感受出來的。
刺骨的寒冷,似乎都能将人的骨頭給凍住了,她想離開,想呼救,卻逃離不了,也沒有人來救她。
她的手筋腳筋都被人挑斷了,她怎麽逃?
她的眼睛被人挖了,她又往哪裏逃?
她的舌頭被人割了,她向誰求救?
冷,好冷,不止冷,還有絕望。
她慢慢的感受着自己身體的溫度慢慢流失……直到沒有。
不對!不是冷。
熱,好熱!她在哪裏?
一股灼熱的溫度襲遍了她全身,夾雜在其間的,還有直達神經的疼痛感!
她要離開這裏!
唰的一下,江蓠睜開了眼睛。
入目便是一張老者的臉,看起來很和善,但她敏銳的從他深不可測的眼神裏讀出了狠厲。
身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還有頭,全身上下簡直沒有哪一處舒服的地方,身體像是被人拆散了又重新組裝了一般。
她想擡手,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額頭上,一滴一滴的水低落下來。
她微微張了張口,一股鹹鹹苦苦的味道便從味蕾上綻開。
是鹽水,濃度很高的鹽水,怪不得她渾身一陣火辣辣的疼。
哦,她差點忘了,自己前幾天便是被眼前這個怪老頭派人把她抓走了,将所有記憶串起來後,江蓠低下頭,掩住眼裏的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