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葉瓷嗓音裏有些歉意。
江蓠一聽就樂了,無所謂的道,“這有什麽呀,反正我是你們的設計師,服裝這一方面的問題,本來就是我應該負責的。”
“你直接說吧,需要我怎麽做。”
聞言,葉瓷也不再拐彎抹角,“就是比較麻煩,我和陸熠寒要在開場秀前拿到衣服,等當天走完,你才能回後台取衣服,回去參加比賽。”
“這樣啊。”江蓠了然的點頭,表示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我明天給你們送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們酒店取。”原本讓沈沐蓠多跑一趟,葉瓷就很愧疚,這種小事,哪還用得着她親自來?
葉瓷嘴角挂着笑,“我明天去找你,剛好,我們有幾天沒見面了,正好聚聚。”
“那明天見。”
江蓠爽快的應允。
顧慮着時間不早了,兩人約定好明天過來取衣服的時間,相繼挂斷電話,進入夢鄉。
葉瓷平常的性格不拘小節,對待工作,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謹負責。
約定好的時間,她從不會遲到。
第二天便準時來到酒店,敲響了江蓠所在的套房的門。
兩個幾天不見的朋友,在一起聊了許久。
直到公司打電話來催,葉瓷依依不舍的抱着懷中的衣服,起身跟江蓠道别後,開車回到賽方安排給設計師居住的酒店。
結果前腳踏進酒店,剛要乘電梯,後腳迎面撞上了不想看到的人。
她同公司的模特,潇潇。
潇潇有着一雙極具欺騙性的眼睛,清澈透明,說話的聲音清脆甜軟,無論哪方面,讓人一眼看上去,都很容易心生好感。
當初葉瓷,就是被她外表蒙騙,在形體課上,對她多有照顧。
誰料卻陰差陽錯得知,潇潇由于形體課老師對某個學生一句無意的誇獎,心生嫉恨,在背後對那個學生的相關事迹各種添油加醋,導緻那個學生名聲盡毀,不得不退出形體課,甚至在模特界銷聲匿迹。
按理說,當模特的,有點野心和心機沒什麽錯,但潇潇的做法,葉瓷實在不敢苟同。
她選擇了疏遠潇潇。
潇潇依舊像個沒事人似的,一如既往的跟她維持着表面上的親昵。
就比如此刻。
一瞬間的詫異後,潇潇揚起笑容,小跑着站到她面前,“好久不見了,師姐。”
那笑容落入葉瓷眼底,怎麽看怎麽虛僞。
她不鹹不淡的移開視線,擡手按下電梯的樓層。
潇潇眼珠子轉了轉,在電梯門打開的一瞬,跟着上了電梯,“師姐,我的房間跟你在一個樓層,不介意我跟你乘同一座電梯吧?”
“我要說介意,你會下去嗎?”
不準備再給她面子,葉瓷面無表情的睨着她。
潇潇唇邊的弧度一僵,葉瓷已經收回目光,關上了電梯門。
潇潇想到跟進來的真正目的。
重新揚起了嘴角,道,“我聽公司有模特議論,師姐接了一個開場秀的走秀,是真的嗎?”
懶得跟她玩文字遊戲,葉瓷諷刺一笑,直白的詢問,“你想表達什麽?”
“就是很奇怪啊。”潇潇模樣無辜,“以師姐你的身價和咖位,按理說,怎麽也不至于淪落到給開場秀走秀,不應該是壓軸出場嗎?難道是現在有潛力的新人模特太多,品牌方不重視你了,所以,你打算自降身價,退位給新人了?”
她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但葉瓷又不傻,怎麽可能聽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退位給新人?誰是那個新人?
葉瓷雙手抱臂,嗤之以鼻,“大白天的,最好别做白日夢,以你的資曆,想踩在我頭上上位,除非等我退休那天!”
撂下這狂妄至極的一句。
與此同時,電梯到了樓層,門“叮”的一聲向兩旁展開。
葉瓷輕蔑一笑,頭也不回撞過她的肩膀走人。
潇潇頓時扭曲了一張臉,氣得直跺腳。
不就是比她早出道兩年,有什麽好得意的!
遲早有一天,她要将葉瓷永遠的踩在腳底下,一輩子爬不上來!
越想越不甘心,潇潇出了電梯,眼眸裏跳躍着洶湧的怒火,她掏出口袋内的手機,氣呼呼的撥通了經紀人的号碼。
電話剛一接通,不等那邊說話,她咬牙切齒的命令,“立馬給我安排更多的通告,無論如何,我今年一定要壓過葉瓷,看她以後還哪來的臉,還怎麽在我面前嚣張!”
“……”
經紀人默了默,想說以你的段位,别今年了,再給你三年,你都未必超得過葉瓷。
但畢竟是自己的搖錢樹,經紀人總不好打擊潇潇的積極性。
他答應了潇潇的要求,并熱情的鼓勵了她一番。
潇潇挂斷電話,愈發的迷之自信。
走着瞧吧,葉瓷!
她将手機揣回口袋,忽然覺察到什麽,猛的回過頭去。
在她身後,站在一個身穿藍白色休閑裝,身形修長的男人。
而那張臉上的五官清隽儒雅,正是陸熠寒。
陸熠寒是下樓買午餐的。
沒想到會毫無征兆的,聽到這樣一段話,還是跟葉瓷有關。
他有心想爲葉瓷說兩句話。
潇潇深知他跟葉瓷的關系,沒等他開口,矛頭率先對準了他,“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你全部聽到了?”
“……”聽沒聽到,你心裏沒點數?
陸熠寒滿臉無語。
得不到回應,潇潇冷哼了一聲,“就算你聽到又怎樣,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模特界沒有誰能夠一直存在,她葉瓷遲早有一天,會到那一步,會被我狠狠的壓一頭!當然,陸熠寒,你别得意,等葉瓷倒了,你離退休同樣不遠了。”
她高傲的擡着下颌,高人一等的姿态,仿佛已經預見到,某一天葉瓷和陸熠寒兩人,風光不在,被衆人遺忘的結局。
陸熠寒見狀,到了嘴邊的話咽進了喉嚨裏。
太幼稚了,跟她讨論這些不僅沒有絲毫意義,還很掉價。
反正這麽些年,風風雨雨的走過來,多少人的挑釁,他們早就習慣了。
他還不屑于跟潇潇争辯。
搖搖頭,他轉身走向葉瓷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