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墨心煩意亂地将身子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
現在他将局面推向了這麽尴尬的地步,不知道夏晗會不會以後避開不見他?
……
厲司琛和江蓠上了車子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江蓠不知道厲司琛在生什麽氣,可眼下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都怪夏晗,她一定是故意那麽說的,好讓厲司琛誤會她。
厲司琛疲憊的将頭枕在車座上,聽着夏晗剛才說話的意思,沈沐蓠去閣樓原來是和夏晗商量好的?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沈沐蓠應該知道自己從來不願意讓别人接近那間房吧?
可是她爲什麽還是進去了?
是在挑戰自己的忍耐性嗎?
厲司琛有些頭疼,擡起手捏了捏眉心,眼睛擡也沒擡。
前面的司機看着兩人似乎都不太高興的樣子不敢開口,隻好将車子開向厲家。
一路上,車子裏都低氣壓,短短的一段路程,三個人卻都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到了厲家,厲司琛徑直下了車,沒有理會後面的江蓠。
江蓠有些生氣,自己又沒有惹他,幹嘛将火撒在自己身上?
江蓠回到家後,換好鞋子就想卧室走去。
既然不想說話,那就不要說,看誰能撐到最後。
還沒到卧室門口,坐在沙發上一直看着江蓠不吭聲的厲司琛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和夏晗一開始就商量好了才去三樓的?”
江蓠轉過身來解釋。
“不是,是夏晗挑唆我,說是閣樓裏有你想要守護的秘密,我一時沖動才去的。”
江蓠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慢慢地随着話的結束低了下來。
擅闖閣樓是自己的不對,就應該好好認錯,江蓠心想到。
厲司琛聽了江蓠的解釋後,卻沒有回應。
“我知道不該聽信她的話,可是我沒忍住就上了閣樓……”這件事錯在江蓠,她擺正态度,認真地道歉。
厲司琛盯着她垂下去的眼睑,沉了臉,最後還是走到吧台給自己倒了杯水。
江蓠咬了咬唇,還是走上去。
矛盾這種事需要及時解決,而不是積壓,否則會嚴重的多。
“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了。”江蓠覺得自己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又誠心建議,“有問題我們需要溝通,你再生氣也别不理我呀。”
她說的沒錯,可在氣頭上的厲司琛不想理。
他自顧自喝了口水,又走到客廳的沙發上。
江蓠彎了彎嘴角,他既然沒走就說明這件事還有解決的餘地。
她放下身段,走到他身邊坐下,“司琛,你别黑着臉了。”
她想活躍下氣氛,笑道,“你笑起來比較好看。”
說完又覺得自己說錯話,他不管怎麽樣都是帥氣的。
果然聽到這句話他的臉更黑了,拿起一旁的雜志,像模像樣地看了起來。
“司琛。”她去拉他的雜志,“溝通是需要對視的。”
厲司琛幹脆放下雜志,正對着她,厲聲問她,“我們是什麽關系。”
江蓠愣了一下,有些莫名,還是如實回答,“夫妻。”
他輕笑了聲,似乎帶這些嘲諷,“你也知道我們是夫妻。”
“我一直都知道啊。”
“沐蓠,你扪心自問,你的心裏真的完全認可我是我們的關系了嗎?”厲司琛一字一句地問她,每個字都像砸在她的心上。
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四目相對。
“你沒有。”厲司琛失望地移開視線,“你在有事的情況下沒有想到我。”
“我……”江蓠愣了一下。
話還沒說出口他已經繼續補上來,“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嗎?”
他也不清楚這個問題是出在他身上還是他們倆身上。
“司琛,我沒有這個意思。”她皺着眉,這件事好像變複雜了。
不是說女人喜歡胡思亂想,怎麽男人也有這個毛病?
“沐蓠,你知道我是因爲什麽生氣嗎?”厲司琛聲音沉沉的,“我氣你有事不會找我,隻會一個人承擔。”
江蓠下意識捏緊了手指,她隻是怕被辜負。
“我們是夫妻,你有困惑的事情可以直接問我,而并非聽信别人的話。”
閣樓上的秘密是他的,但在他接受了江蓠的那一天就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沒有跟她提及隻是覺得沒必要,但如果她問起他也沒什麽好遮掩的。
江蓠愧疚地低下頭,“我沒确定你是不是……”
是不是足夠在乎我,可以讓我觸碰你的内心。
後面的話江蓠沒說出口,隻是歎了聲氣,“我以後不會了。”
氣頭上最聽不得就是保證以後怎樣怎樣,那些都是後話,用起來都像是哄人的。
厲司琛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江蓠離的近差點被撞到。
他氣沖沖地直奔卧室,把她的聲音都隔絕在了門外。
江蓠聽着碰的一聲門響,煩惱地靠在了沙發上。
好像有點難處理。
她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事情的前因後果。
厲司琛說的沒錯,她還不能足夠信任他,但也正在像他靠攏,隻是需要時間。
而他自己,也在向自己靠近,才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思,爲自己的不信任而生氣。
這正是他在乎自己的表現。
兩人沒有坦誠,才有這樣的誤會,可導火線總受江蓠,她也願意努力一把哄回他。
他晚上在飯桌上喝了點酒,江蓠便想着給他泡點蜂蜜水。
徐叔看她進了廚房,還貼心地問她是不餓了。
“不是的,你不用管我,我泡點蜂蜜水給司琛喝。”她笑着解釋。
徐管家笑着誇她賢惠,“夫人對先生真是好。”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徐管家也沒多留,下去休息了。
江蓠泡好蜂蜜水,敲他的門,“司琛,你開下門。”
沒反應。
“我有事找你,你開下門好不好?”
依舊沒反應。
江蓠怕他一直不開門,突然想起家裏有備用鑰匙,自己開了門。
卧室裏的男人已經洗好澡,穿着睡袍坐在床頭,胸膛一片都露在外面。
江蓠還是忍不住臉發燙,強迫自己的目光放到他臉上。
“你晚上喝了點酒,我給你泡了蜂蜜水。”江蓠笑着走到床沿邊,将被子遞給他。
可他卻沒接,江蓠也不尴尬,在床邊坐下。
“你好歹也給我個台階下,好嗎?”江蓠故作爲難,“不然我以後都不哄你了。”
如果哄了沒結果誰還想多費唇舌,但這話不過是江蓠騙他的。
果然那人有了反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很不滿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