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童年沒有這樣一隻兔子玩偶?
說不定隻是小時候擁有過,所以會隐約的熟悉。
隻是不知道厲司琛将這樣一個破布娃娃收藏起來爲了什麽。
她知道,裏面肯定有一段故事。
腰纏萬貫的厲司琛不可能收藏一隻沒有意義的破爛娃娃。
撿起櫃子裏做眼睛的黑色塑料珠,她突然有點手癢。
做設計的,手上功夫自然少不了。
手工,她也是會一點的。
不說比得上專業的,但給這個布偶縫補眼睛不在話下。
這時,身後傳來帶着錯愕的聲音,“你在幹什麽?!”
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一瞬間心懸了起來。
完蛋,不是說他還有段時間回來嗎?
意識到自己被抓了包,她僵硬的轉過身,便對上了司厲琛不同尋常的神情。
他一向冷漠的臉上出現了裂痕,在她看來時又問了一遍,“你在幹什麽?”
聲音冰寒,帶着可察覺到的憤怒。
顯而易見,他是真的生氣了。
一時思索不到怎麽回答才對,她淹了口唾沫。
不知哪根筋不對,舉着扣子晃了一下,“我看這布偶的眼睛掉了,想給它縫一下。”
話剛出口,江蓠自己都想抽自己。
她本人都不滿意的回答,盛怒之中的厲司琛當然也不會滿意。
他快步走來,一把将她手中的塑料珠子奪走,弄得她指尖都有些痛。
她皺起眉,就見到厲司琛又用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溫柔,将手裏的塑料珠子放回了抽屜裏。
将抽屜合上後,他拉住江蓠的胳膊就往外走。
他步履飛快,也不管江蓠是否跟得上。
閣樓的門和其他房間的門不同,是木質的,也許是因爲年久失修,被他拉着走出木門的時候,她的胳膊在門框邊緣劃了一下。
憑着觸感,她也不知是什麽東西,轉頭想看一眼時,卻已經被拉着走到幾步遠的地方,看不仔細了。
她收回視線,也不再在意剛才的小事。
轉眸看向身前臉肩背緊繃,連背影都充斥着憤怒的男人,心裏暗暗歎了口氣。
這位才是她現在最該在意的。
一路把她帶到書房,他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鑰匙。”
言簡意赅的一句,兩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江蓠抿抿唇,把鑰匙放在了桌上,也沒敢直接遞給他,反而向後退了一點,争取能離他遠些。
“放心,我還不至于打女人。”厲司琛看出她的小動作,冷道。
這讓她松了口氣,兩人之間差距最大的,除了金錢和權利,大概就是武力值了。
隻要厲司琛不動手,他們都可以有話好好談。
僵持着總不是辦法,她決定先下手爲強,開口就是一句故作誠懇的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去閣樓的,隻是有點按捺不住好奇心。”
“人總是有很多好奇心。”厲司琛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沉沉的眸子盯着她,似乎在盤算着該怎麽收拾她。
半晌,他問了一句,“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閣樓是禁地嗎?”
“當然有。”江蓠答的理直氣壯。
“有!”厲司琛拔高了語調,同時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力道大的好像能把桌子拍碎,“那你還明知故犯!”
江蓠又往後捎了下,覺得此時不招惹他爲妙,就沒有爲自己辯解。
“抱歉,我不該去的。”适當的認慫,在此時肯定比和他針鋒相對有用。
她一副乖覺認錯的模樣,卻幹出了那樣觸及他底線的事情。
很明顯,她就是明知故犯,就是想惹他不快。
厲司琛的怒氣,從他高低起伏的胸膛就能看得出來。
他閉了閉眼,用平生的素養才克制住自己把她扔出去的沖動,再張開眼時,他指向門外,“沈沐籬,看來這段時間我還是對你太好了,現在出去,以後我會提醒家裏的傭人,好好看住你!”
能有離開的機會,她當然不會錯過。
天知道待在這裏,厲司琛一看到她就想起閣樓的事情,會變得多生氣。
避開他的視線,說不定他過段時間就平複下來。
身後,傳來他冰冷的聲音,“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否則我不介意換一個人來做我的夫人。”
江蓠挑挑眉,看來,這次他氣的可不輕。
關上門,她又回憶起剛才在閣樓看到的櫃子。
有點後悔剛才沒有看那些信,比起布娃娃來,信裏顯然會有更多的内容。
她還沒有來得及印證心中的猜想,就被他給趕了出來,是有點遺憾。
撇撇嘴,她心中盤算着以後還是得找個機會去看看。
隻是下次可不能被他發現了,否則要是真的被趕出去,那她重生以來盤算着的計劃可都落空了。
“下次還是得謹慎一點。”喃喃着,她走向卧室。
身後一個女傭叫住了她,“夫人,等等。”
江蓠停下腳步,轉身望向身後的女傭,有點眼熟,應該在廚房見過。
“怎麽了?”她對女傭笑了笑。
雖然剛才被訓了一頓,心情卻沒什麽波動。
女傭一臉擔憂,“夫人,你的胳膊流血了,我幫你叫醫生來處理一下吧。”
嗯?
江蓠愣了下,垂眸看向自己的胳膊。
不看到好,一看就對上了滿是鮮血的胳膊肘子,轉過胳膊來看,關節下方幾厘米的地方拉了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口子。
不算很深,卻一直往外滲血。
想來是剛才出閣樓的時候劃那一下所緻。
剛才她心思都在閣樓和厲司琛的怒氣上,并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受了傷,而他估摸着也沒有看到,忙着再和憤怒作鬥争吧。
“天呐……怎麽會這麽嚴重?”女傭人也湊上來,仔細的瞧見傷口之後更着急了,“夫人,我這就給叫醫生!”
雖然傷口被注意到後變得很痛,自己的身體她還是知道的。
安撫了一句年輕的女傭,江蓠很是淡定,“我先回房間洗一下傷口,你把醫藥箱給我拿過來就行。”
“放心,隻是小傷,看上去可怕了一點,其實不礙事的。”
她淡定的樣子安撫了女傭焦急的心,聞言她點點頭,轉身跑下了樓,去取醫藥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