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心中的一塊兒大石頭,終于落地了。
她報以微笑,然後表示感謝。
“林總不奇怪我們爲什麽沒有選擇王氏?”楊總故意問道,也知道林夕不是那種會自負到覺得是因爲他們自己的公司能力強大,讓他們抛下各方面實力都雄厚的王氏财團,跟他們這個遭遇危機快要破産的小小嶽氏合作。
林夕思索了下,然後回頭看了眼江蓠。
楊總哈哈一笑,然後轉移了話題。有些事情,意思傳達到了就行,說太多,還是不合适的。
“不過這位沈小姐,林總怎麽挖來的?大有當年江總的風範啊!尤其是剛才跟你一塊兒,叱咤風雲的樣子。”楊總這話并不是恭維,而是林夕身邊那個看起來不大的女孩子,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不容小觑。
林夕很官方地笑了笑,然後回頭跟江蓠交換了一個眼神,回來解釋,“就是個很有天賦的妹妹,所以帶在身邊多曆練曆練。”
楊總露出贊賞的眼神。
“那,後續的工作,沈小姐還會繼續跟進麽?”楊總目光落在江蓠身上,開口問到。
江蓠搖了搖頭,“并不會。”
“嗯,”林夕接過話茬,“她就是公司的一個小實習生,後續的工作,會交給更專業的團隊來跟進。”
楊總聽出林夕這話是在自謙,哈哈地笑了兩聲。
“林總這話說的可謙虛地有些過分了啊,沈小姐這種水平的人,到你那兒,都成了小實習生。”楊總笑呵呵地跟林夕客套,目光不經意地從江蓠身上瞥過。
厲司琛跟江蓠早就公開了關系,楊總又怎麽可能認不出來今天在現場提上大放異彩的女生,就是厲司琛那個具有傳奇色彩的太太呢。
楊總跟林夕客套了兩句,然後在心中贊歎,厲司琛這種商場中的奇才,又有個這樣的太太。真是登對,又令人羨慕。
抛開年齡不講,如果厲司琛不曾出那場車禍,兩個人一定般配極了。
要知道,厲家的三爺,從剛在商場裏嶄露頭角開始,身邊的狂蜂浪蝶,就沒斷過。
模樣氣質,樣樣不輸明星。
啧,真是可惜了。
楊總說這話時,沒有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帶着棒球帽的女生,一直關注着這邊的動向。
全程都裝成工作人員的葉瓷,壓低了點兒帽檐,然後轉身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腦子遮擋住的表情,晦暗不明。剛才全程,她都看在眼裏。
包括江蓠跟林夕的配合,包括楊總的那句“很有當年江總的風範”。
都在她心中埋下了深深地懷疑的種子,她總覺得,自己一直追尋的東西,終于快要有答案了。
葉瓷離開現場,将自己剛才用來僞裝的口罩和帽子摘下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從包裏掏出早就靜音了的手機。上面有十幾個來自陸熠寒的電話。
葉瓷一邊往回走,一邊給陸熠寒回了個電話。
“你在哪兒呢?”電話那頭的陸熠寒的語氣,聽起來明顯是擔心。
“我這就回去,怎麽了?”陸熠寒一下子給她發這麽多電話,是有事情找她吧。
陸熠寒在那邊歎了口氣,有些愁,“工作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葉瓷皺了皺眉頭,随口回道:“最近啊,我大概沒時間。”
那邊的陸熠寒有些不樂意了,質問道:“葉瓷,你最近是怎麽了?連工作都不接,這可不像你。”
葉瓷沒多做回答,“我還有事兒,最近我一直在調查的,終于有了眉目,現在我走不開。”
她一直都覺得林夕這邊,會有什麽線索的。她從江氏集團出來,直接就投入了嶽氏,還這麽重視新城區的案子。
雖然說不出哪兒不對勁來,她總是覺得有什麽地方想不通。
所以這次招标案,葉瓷從早就在關注。又因爲不懂房地産這一套,她隻能親自來現場。
本來就是想着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察覺到了什麽。
沈沐蓠,江蓠。
葉瓷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覺得這兩個人,會有什麽關聯。
陸熠寒垂眸思索了陣兒,輕輕歎了口氣,“你現在在哪兒?我回京市了,這就過去。”
“楊氏地産旁邊的廣場,我去旁邊的星巴克等你。”葉瓷看了眼周圍,找了個比較有标志性的地方。
把這件事跟陸熠寒說說,也好。
葉瓷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杯藍山,托着下巴,不停地攪拌着咖啡杯。
也沒有要喝的意思。
半個多小時之後,厲司琛坐在她對面。
“你來這邊做什麽?”陸熠寒剛坐下,就有人過來點單。
“我剛才去了楊氏地産的招标案,你猜我看到了什麽?!”葉瓷放下手中的咖啡勺,像是有了什麽重大的發現。
陸熠寒見葉瓷這模樣,不知怎的,有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葉瓷最近應該一直在調查江蓠的事情……
那,能有什麽進展呢?
葉瓷下意識地看了眼四周,然後身體前傾,跟陸熠寒說了自己今天的所見所聞和自己的猜想。
陸熠寒聽到後臉上但有的神色更加重了。
“葉瓷,”陸熠寒開口,沉默了半晌,然後有些心痛地說道,“接受現實吧。”
葉瓷擡頭,有些驚訝地看向對面。
眉頭擰成一團,“你說什麽?”
“沈沐蓠不是個憑空出現的人,這一點,我們早就調查過的她有自己的成長軌道,怎麽可能會是江蓠呢?”陸熠寒覺得一定是江蓠的事情,給她打擊太大了,所以他才會産生這種錯覺的。
“不是,陸熠寒,我剛才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葉瓷,”陸熠寒打斷了她,“警局那邊都已經說,時間太久,不要抱什麽希望了……”
葉瓷并沒有被陸熠寒勸服,固執得很。
“放棄吧。”陸熠寒抓住葉瓷的手,聲音近乎于懇求。
他已經失去江蓠了,不想再看到身邊的葉瓷,這位這件事,變得神經兮兮的。
葉瓷把陸熠寒的手一把甩開,目光灼灼地盯着對面的男人,“你不是喜歡阿蓠的麽,你那麽在乎阿蓠,爲什麽不能再堅持堅持。這麽久,我們不也查過來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