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裏匆匆見那一面之後,江蓠的腦子就亂得很。
她突然找上自己是因爲什麽?她對自己有什麽懷疑了?
不可能的,自己什麽事情都沒有做。
就是針對她的江氏集團,都是林夕姐代替自己出的面。
可葉瓷看自己的那個眼神……讓她心中覺得虧欠得很。
葉瓷爲自己做了那麽多事兒,到現在還在到處尋找着自己,可她呢?人在面前都做不到相認。
相認?話說的簡單……
她現在畢竟完全重生成了另一個人。
江蓠扶額,有些無可奈何地舒了口氣。
“沐蓠?”佟欣羽在旁邊看着江蓠這樣有些擔心。
一隻手搭上江蓠的肩膀,耳邊是佟欣羽關懷的聲音,“你還好吧?”
江蓠搖了搖頭,将佟欣羽的手從肩膀上撥了下去,“沒事兒,我自己休息會兒就行。”
其實現在,江蓠很惡心佟欣羽觸碰到自己。
佟欣羽沒再管她,隻以爲她是第一次坐飛機不太舒服的緣故。
等下了飛機,佟欣羽看着自己身後下來的江蓠,左右看了眼,“你的行李呢?”
江蓠聳了聳肩,然後目光越過佟欣羽,看向她身後,“呶。”
佟欣羽扭頭看過去,瞳孔在看到陸九的瞬間驟然一縮。
同時心中有不好念頭冒出來,滿心的不安。
江蓠不是陪自己來比賽的麽?怎麽會讓陸九跟來?
是因爲厲司琛不放心?佟欣羽心中開始找合适的理由出來。
嗯,一定是的。是因爲出國之前,江蓠差點兒出事兒,所以厲司琛放心不下,才讓陸九陪着的吧。
佟欣羽松了口氣,然後轉過身來沖江蓠笑了笑,“你看厲先生真心疼你,跟我一塊兒出來的,都這麽放心不下啊~”
陸九跟在江蓠身後,看了眼自家夫人,什麽話都沒說,隻微微一笑,她一定又在醞釀什麽吧。
知道這幾天陸續地會有設計師到達,所以主辦方在機場安排了專門的工作人員。負責接機,把人帶到住處。
順便在比賽正式開始之前,會有專門的導遊,帶人領略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接機的人在旁邊舉着牌子,有幾個不認識的名字,而佟欣羽的牌子旁邊,舉着“阿離”。
佟欣羽看過去,然後還回頭跟江蓠來了一句,“阿離?她也跟我們同一個航班麽?”
佟欣羽心中有些期待,她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阿離,到底是何方神聖。
要知道,在華國賽區,這個阿離甚至壓過了自己,拿了華國賽區的冠軍的。
“真好奇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不會真的跟傳說中一樣,是個老頭,或者老太太吧?”佟欣羽調笑着,仿佛這樣能夠解氣似的。
“哎對啦,一會兒我要跟主辦方一塊兒,去了解下接下來的行程,你可以先回酒店等我。”
江蓠勾了勾嘴角,回頭俏皮地沖佟欣羽眨了眨眼睛,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佟欣羽的心“撲通撲通”地亂跳一氣,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江蓠。
這一刻,她竟然有些恐懼。
隻見江蓠回過頭去,目光看向舉着接機牌的工作人員,徑直走了過去。
拿出象征身份的證書,遞給舉着“阿離”牌子的人。
金發碧眼的工作人員接過東西,微笑着跟她打了個招呼。
佟欣羽愣在原地,有些無措。
江蓠這是什麽意思?她是……她是阿離?
不可能的,怎麽可能。
佟欣羽拉着行李,快步上前,然後攔住江蓠,“沈沐蓠,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看向江蓠的眼神裏充滿了詫異和期待,一定是什麽誤會,她等着江蓠跟自己解釋。
江蓠嗤笑,擡頭看着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佟欣羽,譏諷道:“什麽什麽意思,我也是來參賽的呀~”
陸九退後了兩步,如果對方是什麽沈沐晴那樣腦子缺根筋的主,他也就上前去幫夫人清理了。但這正兒八經的女人間的戰争,他還是離遠一點兒旁觀吧。
反正知道他們家這腹黑的夫人吃不到什麽虧。
“你……你在開玩笑吧,”佟欣羽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睛,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都有些顫抖,“你不是說好了,是陪我來比賽的麽?”
江蓠看着佟欣羽現在這模樣,隻覺得可笑,“陪你來比賽?還是替你當槍手?”
佟欣羽被江蓠這麽當面地揭穿,臉上有些挂不住,她抓着拉杆的手逐漸收緊,垂着眸子。
然後猛的擡頭,“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對不對?”
從一開始,就用“阿離”這個藝名參賽,并且從不露面。然後在自己身邊,以幫忙爲由,騙取自己的信任。
江蓠眼裏帶着輕蔑和嘲諷,“呦~才反應過來呢?”
“你卑鄙!”佟欣羽壓着聲音罵道,同時不敢太大聲。怕事情在機場鬧大,一發不可收拾,畢竟旁邊還有“UDI”大賽的工作人員在。
江蓠逼進一步,并沒有多占優勢的小身闆,此刻卻帶着淩厲的氣場,讓佟欣羽下意識地有些畏懼,身體後傾。
“你也是夠蠢的,還真當别人都是傻子,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讓我來當助理,來見見世面,話說的真好聽。”江蓠都忍不住給佟欣羽拍手稱好。
“至于卑鄙?”江蓠反問,眼角溢出諷刺的目光,“别忘了你可是靠着一個卑鄙的人才進的總賽區的。”
“你胡說!”佟欣羽橫着脖子反駁,同時下意識地看了眼周邊的人,生怕被人聽到,“底稿明明是我的,你不過是給了我一些細節上建議。”
佟欣羽是真的怕了,她怕江蓠會揭穿她。
這種國際設計比賽,最怕的,就是出現抄襲,代筆的事情。
一旦出現,被穿出去,别說以後再也沒有參加這種比賽的機會了,怕是以後在設計都沒法兒立足。
“那麽……”江蓠湊近,然後盯着佟欣羽,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你确定底稿就是你的?”
佟欣羽臉色難看下來,直接變成菜色。
“沈沐蓠,你别胡說。”她咬牙切齒地,語氣中透着威脅的意味。
但她知道,她威脅不了江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