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上半身纏的繃帶太緊了一些,厲司琛人擡胳膊,就能拉扯到身上的傷口。
江蓠無奈,從床上下來,坐在厲司琛床邊。
受傷的腳,搭在旁邊的凳子上。
病房的門被敲了敲,護工從外面探進一個頭來。
“先生,太太。外面有人找。”
厲司琛點頭,“讓人先進來吧。”
程子墨,司馬熠,儲元,還有夏晗一塊兒進來。
他們聽說了厲司琛受傷的事情,便直接跑來看望。
“琛哥沒事兒吧?”先說話的是儲元,他看着病床上一副病美人模樣厲司琛,既擔心,又覺得新奇。
新奇在……他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厲司琛這麽乖巧地呆在醫院裏。
這不符合他們琛哥的風格啊!之前哪次不是不顧醫生阻攔,堅持出院,該幹嘛幹嘛。
急死一幫私人醫生,這次……聽說傷也不重啊。反正,沒到住院的地步。
看到旁邊端着一盤子洗好水果的江蓠,儲元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在旁邊一臉詭笑。
最最緊張的是夏晗,因爲江蓠在厲司琛病床的右邊,所以夏晗跑到了左邊。
陸九沒辦法,還給人讓了讓路。
“琛哥哥,你沒事兒吧?傷得嚴不嚴重?”夏晗一張精緻的小臉上,寫滿了緊張。
“挺嚴重的。”厲司琛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着江蓠的,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啊?那……醫院那邊怎麽說?”
“我就是想吃個葡萄,某人還不滿足我。”厲司琛這話說的極其地無賴,像個撒撒嬌要糖吃的小屁孩。
一向沉穩高冷内斂的厲司琛,什麽時候這麽幼稚地說着這種話。
儲元笑嘻嘻地看着江蓠,“小嫂子,總裁大人都發話了,還不趕緊投喂?”
江蓠拿出一顆洗好的葡萄,正要剝皮,另一邊的夏晗,已經剝好了一顆,遞到厲司琛嘴邊。
動作快得厲司琛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回頭看了眼夏晗,然後看向把拿出來的葡萄,整個塞到自己嘴裏的江蓠。
“你嘗嘗吧,這葡萄味道不錯的。”厲司琛并沒有張嘴,就這種份兒上了,他竟然還是給拒絕了。
夏晗的臉色難看極了,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
她都已經放下面子,親手給他剝葡萄了!厲司琛爲什麽還要拒絕她?
厲司琛的視線裏,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人。
那就是……現在正拿葡萄撒氣的江蓠。
夏晗把那顆葡萄放進嘴裏。葡萄很甜,可不知道怎的,她竟然覺得滿口酸澀,難受得很。
“我的呢?”厲司琛看着江蓠,以輕松的語氣饒有興趣地開口。
“你沒長手麽?”他竟然來這兒還這種态度?
江蓠覺得不可思議,你說他都有了免費的投喂機了,還非要麻煩她幹嘛?
被厲司琛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虛。
行吧……誰讓人家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呢?
江蓠低頭把葡萄皮剝下來,然後一臉被強迫似的,直接塞到了厲司琛嘴裏。
“你不會去籽麽?”厲司琛就像是在故意捉弄江蓠,非要把對方的表情逼得扭曲才行。
江蓠拿起一顆葡萄,舉在厲司琛面前,“我把籽給你扣出來,你确定你還吃?”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互動,讓此時此刻病房裏其他幾個人,覺得自己就是個高亮度的大燈泡。
程子墨表情倒是沒有太多變化,整個身心都放在了夏晗身上。
看到他們兩個這般恩愛,現在夏晗心裏一定很不是滋味吧。
“哎呀,琛哥不戀愛則已,一談起戀愛來,真是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司馬熠誇張地在旁邊做惡寒狀。
“胡說什麽呢!”江蓠回頭瞪了他一眼,然後把一盤子葡萄放在一邊,給厲司琛剝了一個香蕉。
主要是,這個他沒辦法再挑毛病了。
“話說,琛哥你這次,是怎麽搞的?”儲元在旁邊問道。
他們隻知道厲司琛大費周章地找人直接封了整個京市的交通網,據說是爲了沈家大小姐。
他們聽到消息趕來,卻看到這一幕……
兩個人受了傷,看起來還不輕的樣子。
“是啊琛哥,怎麽搞的?”司馬熠也奇怪地看着厲司琛,按道理說,應該沒人有那個膽子,去招惹厲司琛吧。
更何況,把人傷成這樣。
江蓠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有人,綁架了我。”
正等着厲司琛答案的幾個人,滿臉詫異。
什麽?江蓠被綁架了?
也就是說,厲司琛是去救她?
夏晗擡頭看向江蓠的眼神中,敵意更加明顯了。
“沒要酬金?”一直沉默的程子墨突然發問。
如果對方提了酬金的事情,一定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錢,他厲司琛還是拿的出的。
厲司琛搖了搖頭,算是回應。靠在床頭吃香蕉。
“我渴了。”
“你這不是在吃着水果?”因爲厲司琛說自己擡不起胳膊來,所以這香蕉都是江蓠一口一口喂的。
厲司琛理所當然地看着江蓠反問:“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江蓠無奈地長舒了一口氣,拿沒受傷的腳撐地,探着身子,給厲大爺倒了杯溫水。
本來夏晗就因爲厲司琛的态度,對江蓠滿是嫉妒和看不慣,現在更是氣憤。
“被綁架了連酬金都沒要,直接撕票。這是惹到什麽人了吧,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就别去亂惹事啊,”夏晗坐在厲司琛床的另一邊,傲慢地靠在椅子上,“結果還連累琛哥哥。”
“夏夏,什麽叫惹事兒,這種事情,難道是小嫂子自己想的麽?”儲元跟江蓠認識得也算久一些,所以下意識地幫她說話。
“可是她連累到了琛哥哥,就是她的不對,”夏晗的話聽起來就蠻不講理,“要不然,别人怎麽沒事兒,一定是她本身有問題!”
說着,還輕蔑地看了江蓠一眼。絲毫沒有察覺,病床上的厲司琛,臉色愈發難看。
江蓠覺得好笑,照這個理論下去,不就成了受害者有罪論了?
“作爲蓠蓠的丈夫,我有義務做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