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來,紅着眼睛的王欣瞳就撲到江蓠床邊,“蓠哥,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看好你……”
江蓠手伸出一隻手來,給王欣瞳擦了擦眼淚。
哭笑不得,“幹嘛把這種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跟你有什麽關系~”
“都是我,如果我不進去試衣服,你就不會從我眼前消失了。”王欣瞳很抱歉地看着江蓠。
都是因爲自己,江蓠才會出現在那個商場,才會遇到這種事情?
“好啦,跟你沒有關系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江蓠安慰道,然後捏了捏王欣瞳的手。
穿着一身病号服,依舊英氣逼人的厲司琛,在旁邊輕輕咳嗽了聲,目光看向站在王欣瞳身後的王嶼楓身上,“這件事,多謝了。”
如果不是王嶼楓及時通知,他大概沒有辦法那麽快地找到江蓠。
而綁架江蓠的那夥人,做事又那麽幹脆利落,不留餘地。他很難想象,如果自己再晚到幾分鍾,會見到怎樣的場景。
厲司琛簡直無法想象,所以對王嶼楓的感激,是由衷的。
王嶼楓現在那兒,身材修長挺拔,帶着一股軍人的氣質。
他搖了搖頭,“哪裏,這都是應該做的。”然後目光看向另一張床上的江蓠跟王欣瞳,眼神柔和了許多。
“上次若不是沈小姐,我妹妹怕就出事兒了。所以沈小姐有什麽事情,我自然應當盡力。”王嶼楓臉上帶着微笑,恰似柔和的月光。
“真是謝謝您了。”江蓠點頭示意,她身上還有傷,隻能點點頭,向王嶼楓表達謝意。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王欣瞳大大咧咧地回答,制止了江蓠跟自家哥哥的客套,然後目光看向江蓠纏着繃帶的左腿,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讓江蓠覺得有趣極了。
“這……不嚴重吧?”王欣瞳又把目光轉回來,看向江蓠。
江蓠搖了搖頭,“傷勢倒是不嚴重,就是這個燒傷,不太好處理。”
重要的是……燒傷跟燙傷,是很疼的……
現在處理傷口時打的麻藥勁兒還沒過,江蓠還算自在一些,她看到了小腿上那猙獰的傷口,還不定要疼成什麽樣呢。
“會留下疤的吧?”同爲女生的王欣瞳,關注點與身邊的男人們天差地别。
江蓠彎了彎眼睛,“沒事兒,反正在腿上。我應該慶幸老天待我不薄哈,沒有傷到我的臉。”
說着還笑嘻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因爲身體原因有些蒼白的臉蛋。
未施粉黛,臉色蒼白,讓她整個人有種病弱西子的美感。
這種情況下還能開出這種玩笑來,不能不讓人心中肅然起敬。
這得多好的心态。
王嶼楓看着江蓠的眼神,愈發欣賞起來。
自打認識起,她給自己的驚喜,還真是一個接着一個,從不間斷。
江蓠竟然還心大地擡頭跟王嶼楓聊了起來。
旁邊的厲司琛,臉色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異常難看。
陸九見狀不對,“夫人,你覺得身體怎麽樣了?醫生囑咐了,說是等你醒來之後,要再去檢查一遍的。”
江蓠回頭,自我感受了一番,“我覺得,我應該沒事兒了,就用不着再檢查一遍了吧。”
“不行。”厲司琛沉聲道。
聞言江蓠尋聲望過去,看着厲司琛闆起來的一張臭臉,有些詫異。
厲司琛這又是怎麽了?
剛才不還好好的,變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好好好,”江蓠忙不疊地應下,“我讓瞳瞳陪我去!”
然後陸九帶路,病房裏就隻剩下了厲司琛跟王嶼楓。
江蓠傷在腿上,隻能坐着輪椅被王欣瞳推着出去。
不由得心中感慨,自己竟然也坐上了輪椅啊。
不過這種不用自己走路,被人推着服務的感覺,還真挺爽哈!
她現在開始有點理解,爲什麽厲司琛能裝殘疾,裝那麽久了。
反正人有錢嘛!出門不用走路,吃飯不用動手的感覺,簡直不能太贊了。
遇到厲司琛,江蓠才知道,自己上輩子苦哈哈地工作,幾乎顧不得自己享受,還一心撲到别人身上的樣子,有多蠢。
等等……
江蓠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回頭看了眼王欣瞳,“瞳瞳,把厲司琛跟你哥單獨扔在病房裏,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在江蓠印象中,兩個人的關系并不怎麽樣的。
上次帶自己出席的那個朋友聚會,雖然王嶼楓也在,但全程他并沒有說一句話。
剛才在病房裏,倆人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嗯……”王欣瞳思考了下,“應該沒問題吧,我哥哥他很欣賞厲先生的。”
………
王嶼楓搬過一個椅子來,坐在厲司琛床邊。
“厲先生查到是誰了?”王嶼楓翹着二郎腿,雙手交叉着放在腿上。
指節分明的手指,互相婆娑着。
“對。”這還多虧了陸九反應快,及時地派人去追那些綁架江蓠的人。
他們還沒出郊外,就被陸九派出去的人抓住了。
“不知道厲先生,打算怎麽處置?”王嶼楓歪頭看着坐在床上的厲司琛,張口問道。
厲司琛的手段他素有耳聞,隻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王嶼楓并不想見到有人知法犯法。
“等我拿到證據,知道背後主使是誰之後,自然會把人交給警察。”厲司琛從一開始,并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你把人交上去,同樣也能知道。”王嶼楓态度同樣強硬,步步緊逼。
“可以隻相信我自己查到的。”厲司琛語氣雖淡,但态度确強硬得很,不容置喙。
大概是因爲他跟厲司琛的成長經曆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吧。
厲司琛打小在這種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跟王嶼楓這種軍營裏待久了的人自然不同。
兩方互不相讓,就這麽沉默着對視。
厲司琛一定要把證據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放心。至于怎麽讓那些人開口。
那是他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用私刑是犯法的。”王嶼楓目光如炬,看着面前的厲司琛。
厲司琛擡頭,不以爲意,這些東西,在他的生活中,都是常态。
他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