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說……”那個人道,“其實,他們就在你們村子左邊山上的一個山洞裏。族長忙着趕路,就沒有帶上他們。打算等滅了窪子村後,再回來帶走這幫俘虜。”
“你們有多少人?”
“沒有人看守。人都關在山洞裏面的。洞口用大石頭封住,他們出不來。”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否則的話,就憋怪我不客氣!”
“千真萬确,一點兒都不假。”
楚溪道:“我和你一起去。就算他們有人,我也對付得了。”
“謝謝你,楚哥。”
對方的手腳已經斷掉,顯然已經不能自己走路,莫聲就一隻手提着這個人,讓他指路。莫聲從小在這裏長大,對周圍的地形自然是最熟悉不過的了。沒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那個山洞。
洞口果真被大石頭封住。
莫聲冷哼一聲,将對方丢在地上,上前就準備挪動洞口的石頭。
隻是,石頭太大,就算加上楚溪也未必搬得動。
“爸,媽,你們在不不在裏面,聽得到嗎?聽不聽得見我說話?”
山洞中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息。
楚溪拔出短劍,在傍邊砍了一根粗細适當的樹,說道,:“用杠杆吧。”
在兩個人的努力下,洞口的大石頭一塊一塊地松動,最後終于是出現了一個可以供人進入的缺口。
“爸、媽!你們聽不聽得見我說話?”莫聲迫不及待跳進山洞中,借助洞口射進來的一點點微弱的光線,勉強可以看清楚山洞中的情形。
突然,山洞中的莫聲就是發出了“啊”的一聲慘叫。
“莫聲?”山洞外面的楚溪皺了皺眉毛。暗道,“難道裏面還有敵人?”手握短劍,也跟着跳了下去。
莫聲呆呆地站在山洞中。
周圍就隻有他一個人。
“莫聲?”楚溪再次喊道。
習慣了山洞中昏暗的光線後,楚溪也看清了眼前的情景,隻見山洞中的地上,橫七豎八的全是死人!男女老少都有。
全是印田村的人,一個都不少。全都死在了山洞裏面。
“節哀吧……”楚溪小聲地說着。他也是經曆過生離死别的人。
“錢多善。我和你勢不兩立!”莫聲撲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楚溪的心裏,卻也在這個時候歎息了一聲。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把時間給浪費掉了。
“這就是一個騙局。”楚溪道,“我要回窪子村了。那裏同樣在遭受夜古洞的攻擊。”
他不想要求莫聲去做什麽,這種狀态的莫聲,楚溪也不會相信他能做好事情。
“我也去。”莫聲站了起來,擦幹淨淚水,說道,“不!你先走。我去紅杏山搬救兵,他們也是我們的盟友。”
“好!那就這樣定了。”
從印田村離開,楚溪一路急行,等他到達窪子村的時候,看見的隻是被燒毀的栅欄!
他終究還是來遲了。
火焰還在舔舐着一切,木材在火焰中哀鳴,四下裏濃煙滾滾。
天空中的雨水也沒有辦法将這場大火撲滅。
地上的積水中,同樣躺着不少屍體。血水染紅了泥土和雨水。
“王強……”一向沒有什麽情緒的楚溪,終于在此時出現了焦慮。
“你還聽得見的話,就出聲!”沒有回應。
在地上的屍體中,楚溪看見了陳信民,看見了昔日和自己一起喝酒的年輕人,也看見了那個愛拍馬屁的王巴丹。
但是,就是沒有看見王強……還有村長。
是葬身火海、化成灰燼呢?還是已經逃走呢?
心裏頓時就難受起來,來到這個世界後,他的第一個夥伴,就這樣沒有了嗎?他楚溪從來就不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他隻是一個比較善于壓制自己情緒的人。
“王強!聽得見嗎?”
四下裏隻聽得呼呼的風聲,房屋倒塌的聲音。
“砰……砰……砰……”
也就在楚溪近乎絕望的時候,他聽見了幾聲微不可聞的聲音,似乎是什麽東西撞擊樹幹的聲音。
“還有活人?”楚溪側耳細聽,那種聲音又沒有了,正準備放棄的時候,那種微不可查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聲音要比之前近一些。
對方正在用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靠近這裏。
辨明方向之後,楚溪就是往草坡的方向找去。在靠近村子、一棵已經被烤焦了的大樹下,楚溪看見了一臉發黑的王強。
他的喉嚨中發出嗬嗬的響聲,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看見楚溪的瞬間。虎目中竟是流下淚來,臉上出現了一絲“很難看”的笑容。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王強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從草坡爬到村子外面來。
楚溪若是回來,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村子。
“王強……”隻是一眼,楚溪就知道他已經中了毒。
他背上的匕首刺入不是很深,但是傷口周圍已經浮腫發黑。
這就是劇毒的來源!
“誰這麽心狠?”楚溪的語氣中,露出一股殺意!
“别怪珠兒,她不是故意的……”王強顫動着雙手,在稀泥上寫了幾個字。
“是蛇毒……暫時也死不掉……”
“什麽瞎話?”楚溪在心中猶豫了一會兒,就是道,“王強,我不懂得醫術。更不會像南疆聖女一樣利用自己的異能救人。如果你不怕被我醫死,我或許可以試一試。”
王強搖了搖頭,喉嚨中發出别人根本就聽不懂的聲音,笑了笑,在地上寫到:“不怕。”
要送醫?這明顯已經來不及了。最好的醫院、最後的醫生都在新陽城。從這裏過去需要一天的時間。那時王強隻怕早就毒發身亡。
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楚溪的血具備強大的治愈能力,但是他不确定這裏的人能不能夠接受自己的血。若是不能,王強立刻就會死掉。
“光陰流解不了,但這普通的蛇毒應該對付得了。”楚溪默默地想着,一把拔掉了王強背上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