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拉着你。”楚溪反過來拉住了輕鈴的手。
“他這麽好啊?嘻嘻!”
楚溪和輕鈴出來後,找到卓學,道:“前輩,可能得麻煩你送我們到東渦星空城。之後,你得一個人回誠興梅城的航天港。”
“你不回誠興呢?”卓學很奇怪地問道。
“暫時不回去了。我如今不方便現身。”
卓越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楚溪的想法。現在的楚溪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楚溪,不是因爲他的能力、身份,而是因爲他的立場!
爲了極北地域的聖女,他不惜殺人。
如果放在之前,楚溪殺了那麽多的人,一定會存在心理負擔,可現在他沒有。因爲他自己也是異人,他的母親是異人!
雖說夕陽老人說他是介于異人和人之間的一種生物,可從“生殖隔離”來劃分的話,他就是異人。
……
楚溪來到了星空城。
從上次離開星空城到現在回來,這中間的時間間隔,已經快有四年!
楚溪來到星空城,一則是爲了見幾個人,另外就是兌現一個承諾,一個屬于他和小九的承諾!
櫻花又開了。星空城的櫻花,從冬天就開始開放,直到第二年的春末才結束。
飛船并沒有在星空城停留,飛到一定的高度之後,楚溪和輕鈴便是乘着飛車離開。
星空城,對楚溪來說,一個熟悉而陌生的城市。
飛車停在了櫻花巷。
紅色的花朵早已開滿了這條幽靜的小巷。在櫻花巷的盡頭,有兩棵梧桐樹,梧桐樹間有一扇院門。小院很安靜。
此時的櫻花巷中,還站着另外幾個人。爲首一人是一個和楚溪差不多大的少年:東渦的二皇子折天慕徳!剩下的幾個人,則是折天慕徳的心腹。
這次會面,是秘密進行的。
楚溪和輕鈴剛下飛車,折天慕徳便是溫和地笑了笑,道:“你來了!”
“你變了。”看着眼前的少年,楚溪覺得有些不适應。
隻是幾個月不見,折天慕徳便已不再是當初那個跳脫、暴躁的少年。看來這一段時間裏,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很多。
折天慕徳是來接楚溪的。在楚溪還沒有進入東渦之時,楚溪就已和折天慕徳對過話,否則沒有手續的他也不會這麽輕易地就進入東渦的領空,來到星空城。
聽說楚溪要來,折天慕徳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抽出時間親自迎接楚溪。
“你不也變呢?”折天慕徳感歎道,“我們四大天才,其實就屬你和雨歸的天賦最高。幾個月不見,你就像是脫胎換骨一樣,一下子蹦到了七級。雨歸呢?”
果不其然,折天慕徳很快就問到了雨歸。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知道幾個月前雨歸和楚溪一起離開了烏洱星。此時見到楚溪,自然是要詢問雨歸的情況。
“她現在很不好。”
“怎麽啦?”
“萬獸朝聖那夜,她修習盡廢。而現在有人要她死!”
“那你還離開她?”折天慕徳的眉宇間微微有些怒意。
“我必須離開她!但我做好了準備。”
“看來……你這次回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
“是的。”
烏洱星要有大事發生了。雖說折天慕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大事,可他這樣的預感卻是越來越強烈。
“我們先進去吧!”折天慕徳道,“這幾個月裏,司令一直呆在自己的家裏,什麽地方都沒有去過。”
“好……”楚溪的情緒再度變得複雜起來。
落紅滿地,無人清掃。
楚溪和折天慕徳都走得很慢。似乎是在緬懷過去。
“我和你的關系一直不是很好。”折天慕徳背着手,道,“我從來就看不起你,直到最近我才改變了對你的看法。你的确比我強。要我和一個國家作對,我做得到,可要我和整個人類作對,我做不到!
爲了雨歸,你把整個人類社會都得罪了。這一點……我很佩服你,我也得謝謝你,一直保護着雨歸。我不得不承認,我沒有你那麽愛她!”
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楚溪在梅拉七号所幹的事情,早就人盡皆知。
“謝我?”楚溪笑了笑,“你是真的變了不少。”
“因爲我輸了!”折天慕徳歎道,“你搶了我的雨歸。”
“不存在搶。”
“你又來說你的大道理?”折天慕徳駐足,佯怒道,“如果是半年前,我見到你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揍你!因爲你這個人的确很讨人厭!”
楚溪笑道:“問題是……你從來就沒有打赢過我。”
那年,他們兩個人在現在這個地方大打了一架,不相上下。
半年前,兩個人又因爲雨歸而大打出手,折天慕徳落入下風。
折天慕徳從來就看不起楚溪,卻沒有一次赢過楚溪。
“你現在更打不赢我。”楚溪又補充了一句。
折天慕徳氣得搖頭,很久才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照顧好雨歸!”
楚溪這個人很奇怪,明明爲了雨歸可以出生入死,可他和雨歸間的關系卻又不溫不火。折天慕徳實在猜不透楚溪的想法,所以才說“希望”。
“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她嗎?”
“我配不上她。”折天慕徳搖了搖頭,道,“等有時間,我還是要揍你一頓!”
楚溪微愣。
折天慕徳繼續道:“因爲你辜負了我妹妹!”
小九……
那年,她就是出現在這裏,以自己爲人質,幫助楚溪離開了星空城,離開了東渦。也就是那一天,東渦皇帝把九公主許配給了楚溪。楚溪沒有接旨,在東渦皇帝的臉上狠狠削了一刀,同時也傷了九公主的心。
“我……的确欠揍……”楚溪小聲地說了一句,目光落向左邊院牆後面的櫻花樹樹梢。
這裏,就是九公主的府邸。楚溪還記得那很丢臉的見面場景,直接被九公主從司令府綁了過來。
“空的。”折天慕徳淡淡地說着,“她這次若不能回府,我一定會揍你!”
九公主的府邸是空的。
櫻花巷盡頭的院門緊鎖着。
梧桐葉已落,紫荊光秃秃的枝頭伸出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