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強大的力量自長劍上發出,很快就是在長劍的前方彙聚成一道龐大的劍芒!
隻是刹那間,劍芒便是脫離了長劍本身,飛向高塔中段的百碑陣!
雨歸的手指也跟着動了,飛快地在計算機屏幕上寫下一個又一個的代碼。
百碑陣隻是變厚了幾分,并沒有主動攻擊。北雨君刺出的那道強大的劍芒,隻是讓百碑陣泛起了輕微的漣漪。
其餘十個人也跟着上前,各出手段,毫不留手地強攻百碑陣。
雨歸還是沒有主動還擊,那樣會消耗她的精力。
雲層被強大的沖擊波撕裂,卻還是沒有辦法撞破塔頂周圍那永遠不會消失的黑色。
在以北雨君爲首的高手展開對百碑陣的硬攻擊之時,以之谷爲代表的陣師也跟着動手。
雨歸的表情依舊平靜,敲代碼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手指跳動間,有汗珠落在了屏幕上。
“撐不下去了嗎?”雨歸看着高塔下方的人群,有些茫然,也有些不舍。
她的臉越來越白,手指點動屏幕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世界多麽好,卻總有那麽多的無奈。”她正這麽想着,璃溪圖的防禦系統已經被陣師們撕開了一個缺口。
雨歸沒有放棄,依舊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寫代碼。她的臉色,由蒼白轉變成了黑青色。
随着一聲巨大的響聲,璃溪圖終于是崩了。
高塔中段隻留下了孤零零的百碑陣搖搖欲墜。
劉海已經被汗水打濕,沾在額頭上。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看不清屏幕上的代碼,隻能憑借本能繼續寫代碼。
耳畔,于此時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
是飛船?
雨歸記得是飛船的聲音。她擡頭往天上看去,卻是什麽都看不見。
她還是撐不住了。
如果死了,她不會後悔來到這裏,因爲她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她更知道楚溪在欺騙自己。
但是,她也會遺憾,爲自己終究沒能陪伴楚溪到最後一刻而遺憾。
其實,也沒有好遺憾的了。雨歸笑了笑,她已經很滿足了,還有什麽好遺憾的呢?
可她還是擔心,自己死後小荊哥哥怎麽辦?
……
錐形高塔正前方,距離三十米的高度,突然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一個空間裂縫。從空間裂縫中走出了一個手握短劍的少年和一個身穿灰衣、紮着單馬尾的少女!
空間穿梭隻能到達這裏,再往前就有空間禁制,同時還不能飛行。
少年就是楚溪,少女自然是輕鈴!
楚溪剛一出現,目光就是落向了高塔中段。
璃溪圖已經崩潰,百碑陣也搖搖欲墜。
透明的雙翼在楚溪背後展開,他雙手握着冰焰,對準大陣旁邊還站着的七個人,一劍斬出!
一道雪亮的光芒劃破天際,猶如要割裂黑暗與光明!
仿佛是感應到了楚溪的到來,次元空間從雨歸的中指滑落,在地上滾了幾圈。
而也就是這麽一滾,數十個陣樞便是從次元空間中滾出,順着通往塔底的道路,一路滾了下去!
北雨君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條條數不清的綠色光線便是從他們後面的地面上升起,與塔頂滾輪下來的陣樞連在一起。隻是瞬息間,就組成了一個龐大的綠色光網。
璃溪圖,重新啓動!
原本墜落在地面上的陣樞紛紛騰空而起,迅速隐沒在能量場中,組成半球狀的原子大陣。
剛才從次元空間中蹦出來的那十幾個移動陣樞,正是用來補充璃溪圖中已經壞掉的陣樞。
就在所有人驚愕于璃溪圖重啓時,百碑陣猛然大放光芒!一股猶如黃金般的液體從大陣底部産生,流向北雨君等人。
原本破陣在即,卻沒有想到情況突然改變!
前方搖搖欲墜的百碑陣爆發出了難以形容的力量,背後已崩塌的璃溪圖更是詭異地重啓。
北雨君等人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困境。然而更讓他們膽寒的是,頭頂還有一抹明亮的劍光!
楚溪的劍光不算強,卻可以幹擾到敵人。真正強大的還是百碑陣和璃溪圖。
轟……
劇烈的碰撞聲響徹整片廢墟。耀眼的強光點燃了高塔下一顆枯死多年的樹木。
北雨君吐出了一口血,狼狽地退到了高塔底部!
除了北雨君之外,就隻有一個人退了下來。其他的五個人,已經留在了高塔上。
楚溪還沒有到的時候,就有四個人留在了高塔上。楚溪來了後,就又多了五個人。十一個人,隻有兩個人下來!
楚溪和輕鈴站在了百碑陣面前,目光隻是冷冷地掃過高塔底部的人,便是帶着輕鈴往高塔的頂部跑去。
八千級台階,一路延伸到黑色的雲層下。
楚溪跑到塔頂之時,雨歸已經暈倒在了地上。
凝夢傘依舊被她緊緊地握在手裏。見到有人上來,早已看不清的她便是毫不客氣地對着來者一傘擊出!
傘骨迅速折疊,變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劍尖直直刺向楚溪的胸口。
“小雨,是我!”楚溪閃身避開,伸手就要去抓雨歸的長劍。
不料卻抓了一個空。凝夢傘所變成的長劍已經到了雨歸潔白的玉頸間。
“小雨,不要!”楚溪吓得魂飛天外,雙指猛然刺出,夾住雨歸的劍。
“小雨,是我,你醒醒。”
很熟悉的聲音……
雨歸努力地睜大了眼睛,卻隻能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
但是……她怎麽覺得小荊哥哥的聲音變呢?剛剛的聲音,即像是小荊哥哥的,又不是特别像。他……究竟是誰?
氣息也似是而非……
雨歸終究還是放下了凝夢傘變成的長劍。她相信自己的直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小荊哥哥。雖然她想不清楚他的聲音爲什麽變了、他的氣息爲什麽也變了。
“小荊哥哥……”當雨歸虛弱地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才猛然發覺自己的聲音竟然也變了……
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懼頓時充滿了她的四肢百骸。
楚溪沒有察覺到雨歸的異樣,他聽出了雨歸聲音的改變,卻也沒有太過于在意。聲音不是有“嘶啞”的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