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做鬼,她也不會做一隻跪在地上的鬼。今夜,她敗得一塌糊塗!楚溪給她設計的那些對策和計劃,她什麽都還沒有來得及做,就失去了整個局面。
利用大數據的推演,楚溪早就鎖定山盟明蕊将會是最有可能造反的那一個人。爲此制定了許多針對山盟明蕊的計劃。可是,雨歸心太軟,她下不了那種黑手,也做不了那樣的決定。
她始終想着會死很多人,會有人失去母親……而她自己就是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
雨歸不是楚溪,手段非常黑。自從有記憶開始,楚溪就生活在一個陰暗醜陋的世界裏,不狠一點兒就活不下去,他可以很快适應現在這種勾心鬥角,而且對自己的敵人不擇手段,痛下殺手。
雨歸不同,雖說她和自己的父親不和,卻始終是烏紮娜家的大小姐,錦衣玉食,成長在陽光下,沒有遇到過太大的挫折,更沒有過多地接觸這世界陰暗的一面。
她太單純,所以她失敗了。
楚溪的計劃堪稱完美,唯有她雨歸這一個漏洞。
“小荊哥哥,對不起!是小雨太笨了……”她含着淚水,腦海中想着這最後一句話。
“大小姐!不要!”幾千号人再度出現了騷動。看着雨歸橫劍自刎,他們聽到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心碎的聲音。
雨歸不能就這樣死去。她可是烏洱星四大少年天才之首,烏紮娜家的大小姐,誠興國純青榜榜首,公認的大興第一美少女。她怎麽能就這樣死了呢?
所謂的肝腸寸斷,也不過如此!
“小雨,不要!”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你等着!我現在就來!你一定要給我等着!”
雨歸的動作爲之一滞,劍鋒已經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她茫然地看着周圍,并沒有她想找的那個人。忽然,她想起了什麽,低頭往凝夢的劍柄處望去,被附加在上面的合璧器正在發着微弱的光芒,一閃、一閃、又一閃!就像是一個人的眼睛。
“對!不能就這樣死去。小荊哥哥說過了,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做法。他不會喜歡一個不負責任的小雨。”
她呆了半響,忽然發覺自己的劍動不了。微微側頭,便是見到有兩根手指正夾着她的長劍。還是有人出來阻止她,否則雨歸的脖子上,就不會是一條血痕。
那是一個看上去和雨歸差不多大的少年,他直勾勾地看雨歸,深情地說道:“雨歸姐,我不允許你死。我要你!”
雨歸臉上的迷茫與落寂忽然消失不見,忽然冷笑了一聲,握着長劍,使勁一扭,大聲道:“你沒資格!”
隻聽得一聲痛呼,那個少年往後急掠,掌心已經全是血,中指都差一點兒被雨歸削掉。
随後,在衆多不可思議的眼光中,雨歸手握長劍,非常緩慢地站了起來。看着眼前的少年,她冷冰冰地說了一句:“畜牲!”
少年就是淩原,他既然已經知道雨歸是自己的親姐姐,卻還說出那樣的話,不是畜牲是什麽?
雨歸的身上,漸漸散發出一股異常強大的氣場。明月般的額頭上,十四星若隐若現,組成一副玄妙而瑰麗的圖案。她……是極北地域的聖女!繼承了她母親那強大之極的血脈異能。
凝夢再度成了血紅色。
“不可能!”山盟明蕊一個勁地發抖,尖聲叫道,“這怎麽可能?她怎麽還能站起來?還能催動武器?”
山盟明蕊很清楚雨歸中的是什麽毒。那是一種來自于外星,名叫“光陰流”的劇毒。就算是8.5巅峰的強者,中此毒後也不可能站起來,雨歸是怎麽做到的?她隻是一個五級修者。
山盟明蕊不知道的是,雨歸并不是人。
雨歸冰冷的眸光,落向了山盟明蕊。
“嗷嗚……”一隻狼狗憤怒地咆哮着,突然掙脫了它主人的束縛,沖向主席台上的山盟明蕊。
随着這一聲咆哮,廣場周圍的狗全部開始狂吠,此起彼伏。無論是烏紮娜家大院中的狗,還是外面街道上的狗,都在此時叫過不停。
就像是得了一場傳染病,這狂吠之聲,很快就以烏紮娜家大院爲中心,傳遍了整個京都。
平時溫順的貓咪掙脫主人的懷抱,“怒發沖冠”,跑進了夜色裏。
密雲山上,原始森林中,沉睡的異獸從夢中醒轉,睜開了綠色的眼睛,對着天上的秭歸,發出了一聲更憤怒、更大聲的咆哮。然後,整個山林開始沸騰,這些平時怕人怕到極點的異獸,瘋了一樣湧入了京都的大街小巷,彙集成一股股聲勢浩大的獸潮。
川流不息的車輛被迫停止,面對這突然而來的變故,人們吓得不是躲在了車裏,就是緊閉了房門。
蘭山之上,雪狐帶領着熊,如雪崩一般沖破了蘭山會布下的原子陣,進入了梅城。
東邊的平原裏,變異的蟒蛇從草叢中擡頭……
這些平日裏各自爲戰的異獸,似乎都在此時接收到了某種神秘的召喚,一起向京都進軍。
雨歸不是普通人,她是極北地域的聖女。
如今聖女一怒,萬獸歸心!
……
聽着那猶如千軍萬馬快速移動的腳步聲,韻卓也吓得不輕,紅筆一丢,跑了出來,看到丫丫公主後,便是道:“出了什麽事?東渦軍隊來了嗎?他們怎麽可能這麽快?”
“不是!”丫丫公主臉色蒼白,喘了一口氣,道,“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蘭山上所有的異獸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命令一樣,毫無征兆地集結,撞破了我們布置在山下的原子陣,沖進了京都。”
蘭山山下的原子陣,是蘭山會爲了防止異獸傷人而修建的,級别并不是很高,單獨一兩隻異獸很難将其撞毀。
“集結?”韻卓召出希兒卓,跳到刀上,飛往俯塵林,丫丫公主緊随其後,駕馭寒玉調亦飛往俯塵林。
看着已經被獸潮淹沒了一半的京都,韻卓的臉色相當難看:“是……是她?她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