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裏去呢?”折天慕徳從一塊碑前跑過來,笑嘻嘻地問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蘭山書院這麽大,道路這麽複雜,我還真害怕你迷路了。”
雨歸白了他一眼,拉着楚溪的胳膊:“小荊哥哥,你有沒有聽說過,導圖林的這些石碑間,其實有一個秘密。”
“小荊哥哥?哥哥?!!”折天慕徳瞪大了眼睛,盯着楚溪,語氣不善地問道,“你是不是給她下了藥?楚溪,你找打!”
楚溪停步,偏頭看着折天慕徳,問道:“我沒有神經病。”
沒辦法,雨歸太高了,楚溪在她的面前,都矮了一小截。所以,楚溪想要看見折天慕徳,就隻能偏頭。
雨歸一臉古怪地看着折天慕徳,笑道:“我一定會幫他!”說到此處,情不自禁地看了楚溪一眼。
這還怎麽能忍?折天慕徳的拳頭咯咯直響,對着楚溪吼道:“她是我的。”
“莫名其妙!”楚溪搖搖頭。
雨歸笑道:“你都不是我的。我爲什麽是你的?呵呵!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呢?”
折天慕徳微微汗顔,他一直以爲自己是東渦的二皇子,将來的皇位繼承人,在這種事情中,應該沒有人和他搶才對。
面對這個讓人無話可說的楚溪,他咬牙切齒,隻能對雨歸說道:“楚溪不是一個好人。雨歸,難道你不知道,他和我妹妹有一腿。又和那個叫做南關娜娜的丫鬟勾三搭四,現在又跑來京都追小郡主。”
雨歸想了想,說道:“有本事,你也去追。”
“我是想說,楚溪很花心,他根本就不會對你好的。”
“但是,她是我的小荊哥哥啊。”雨歸笑道,“我們睡過一張床,吃過一碗面,一起過生日。一起去紅豆湖抓魚……”她說的是小時候的事情。
“睡過一張床?啊啊啊!我受不了啦?楚溪,我和你比試!”折天慕徳氣得發瘋。怎麽能這樣呢?他追雨歸追得這麽辛苦,怎麽轉眼間她就跑到了楚溪的床上去呢?
“我不想和你打!”楚溪很認真地說道,“我現在要和小雨妹妹去看碑!”
“不行!你要是是個男人,你就站出來。”
“如果他不是男人,現在是不是就不用站出來呢?”雨歸睜着大眼睛問道。
“那是當然。”
“小荊哥哥,那我們走吧!”
“好!”
“喂喂喂!”折天慕徳暴跳如雷,“楚溪,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居然還要雨歸替你出面!”
“臉要來幹嘛?”楚溪覺得很奇怪,說道,“你記住,我現在不是男人。我是小雨妹妹的小荊哥哥。”
這麽快就哥哥妹妹的,好惡心!
折天慕徳這樣想着,說道:“那行!我們不打!我要和你比試解碑上的題目,誰解得又快又多,誰就赢。”他今天是一定要在雨歸的面前找回面子,他要讓雨歸知道,楚溪有多笨。
沒有誰會希望自己的情敵比自己好。
雨歸繼續挽着楚溪的胳膊,說道:“小荊哥哥,我們走!”
“你不能這樣!”折天慕徳對着雨歸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挽着他的胳膊,這樣叫他,把你整體的美感全部弄沒了。”
“神經病。”雨歸笑道,“我從小就這樣叫,爲什麽現在就不能叫?我們從小就這樣手挽手地去密雲山看雲,去鍾樓偷蜂蜜,去隔壁鄰居家的院子裏摘蘋果,爲什麽我們現在就不能拉手呢?”
折天慕徳的心中,突然涼飕飕的。可随即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楚溪和雨歸的關系,其實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他們隻是兄妹!嗯!對!就是兄妹。小時候,他和小九也睡過一張床,也拉過手,她還會來抱自己的大腿。
折天慕徳突然得意地大笑起來,他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天才。太天才了!連這樣隐秘的關系也能想出來。
但是,他就是看不慣楚溪。這場比試,還得進行。就算不給雨歸看,他也要證明自己比楚溪優秀,比楚溪強!
冷哼一聲,折天慕徳大聲對楚溪說道:“現在就開始,天黑前我們在來計算題目。”
楚溪沒有立刻答應,此刻的他,正瞪大了眼睛奇怪地看着雨歸。因爲他發現雨歸也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那種模樣,就好像她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
折天慕徳拂袖而走,進入碑林之後,卻又忍不住偷笑。
在場還有一個人,隻是楚溪、雨歸以及折天慕徳都沒有注意到這個人。
這人,就是蕭暮雨。
在雨歸不停地喊着“小荊哥哥,小荊哥哥”的時候,一旁的蕭暮雨若有所思,喃喃地說了一聲“小荊哥哥?小荊哥哥!”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
他說的第一個“小荊哥哥”是疑問,說的第二個“小荊哥哥”則是答案。
蕭暮雨想起了這個“小荊哥哥”是誰。那是一個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的人。
沒有人注意到蕭暮雨的離開。
雨歸伸掌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又摸了摸楚溪的頭頂,比了一下高度之後,突然就笑了起來:“原來小荊哥哥比我還矮啊!小荊哥哥,我叫你小矮子,你會不會生氣?”
楚溪呆住了,原來她發現的所謂的“新大陸”,就是自己比她矮。
在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楚溪就營養不良,他的身高,自然沒辦法和錦衣玉食的雨歸相比。
“小荊哥哥,我保證,以後在你的面前。我絕對絕對不穿增高鞋和高跟鞋。”她的表情很嚴肅,看上去卻有些可愛。
楚溪想了想,也笑道:“你長這麽高,就不害怕嫁不出去。男生一般都接受不了比自己高的女生。”
雨歸無所謂,說道:“那就嫁給小矮子呗。”她的想法很簡單,不嫁高的,自然就嫁矮的。雖然這邏輯并不是特别嚴謹,可許多時候看上去也有些道理。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她剛才就叫楚溪作“小矮子”。
“我還會長!你别太難過。長出一個高跟鞋的高度。”楚溪原本也不是一個特别善于說笑的人,可在雨歸的面前,他就覺得很輕松,很開心。這笑話雖然不太好笑,雨歸卻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