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有些尴尬,一般的人,自然不知道他是誰。可眼前這個人是韻卓派過來的,那麽他知道自己是誰,也就不足爲奇。
韻卓是蘭山書會的中心人物,史傑是蘭山書會的重要人物。既然溪水這個身份是史傑給的,那麽韻卓自然也就會知道。韻卓身邊的人,也有可能知道。
在去蘭山書院的路上,蕭暮雨問過“溪水是誰”,男子隻是笑而不語。
年輕一輩中,幾乎已經沒有人知道,男子其實是丫丫公主的四哥紫木援,以前是誠興國的四王爺。後來因爲種種原因,他舍卻了王爺的身份,成爲了一個普通人。小輩們都叫他四叔,卻不知道這個“四”字其實就是四王爺的“四”。
……
折天慕徳突然覺得,那雨歸其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眼前的這個女孩,豈不是比她可愛多了!
說什麽烏洱星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在現在的他看來,不過是一群無知無恥的人在神化雨歸。
他覺得自己愛上了眼前的這個少女。
什麽叫做一見鍾情,這才叫做一見鍾情。
到了蘭山書院之後,折天慕徳決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追今天遇到的這個少女。既然要追她,那麽第一步就得知道對方的名字。
蘭山書院前院的大楓樹下,折天慕徳彬彬有禮地說道:“姑娘,今天多謝你出手,我折天慕徳感激不盡。不知姑娘芳名喚甚?”
雨歸的目光,從遠處的月季花上挪開,看向折天慕徳,奇怪地問道:“你就是東渦二皇子?”
雖然同爲烏洱星四大少年天才,可雨歸從來就不會主動去關注其他的人。所以,今天是她第一次知道折天慕徳長成什麽樣。
“正是。沒想到姑娘也知道我的名字。”
雨歸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繼續問道:“聽說,你一直在追雨歸?爲了她,你逃課偷渡,冒險來誠興,可謂是瘋狂之極。她于你,就這麽重要嗎?”
“不重要!”折天慕徳搖頭。
雨歸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問道:“爲什麽?”
蕭暮雨說道:“我覺得她這個人,又虛榮又虛僞,還愛搞神秘。欺名盜世,沽名釣譽!”
雨歸扭頭,看向了折天慕徳,看得很認真。
這種眼神,可是理解成是對對方将要說的内容的期待,也可以是一種重新審視和打量。
折天慕徳清了清喉嚨,說道:“我覺得她一定又醜又笨,遠遠不如我,否則怎麽會一直躲着我?不肯見我?一定是她自慚形穢,沒有臉見我。和你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别。你那麽美,又那麽善良。”他認爲,是人就喜歡聽好話,聽那些甜蜜的語言。怎麽說話才能讓一個女生打從心裏高興呢?那就是利用她們的虛榮心和攀比心,拿一個比她們優秀的女生來和她們比較,在她們的面前狠狠地踩那個優秀的女生。這樣,她們就會獲得極大的滿足感,覺得你是欣賞她們的。而既然有了欣賞,那就很容易愛上。
雨歸很古怪地笑了笑,繼續問道:“既然她那麽不堪。那你爲什麽還要去追她?”
“那是我瞎了眼睛,也怪我沒有早點兒遇見你。”這是很常見的情話。
雨歸又問道:“如果雨歸現在就出現,你會怎樣?”
折天慕徳想也沒有仔細想,就說道:“打得她滿地找牙,攆她滾。因爲這裏的時間,隻屬于我和你!”
“折天慕徳!!!”雨歸突然很大聲地喊了對方的名字。
“啥?你……你叫我有什麽事?”
“你才給我滾!你去死!你才又醜又笨,你才虛僞!”她說完,大踏步往書院走去。
折天慕徳懵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爲什麽會突然生氣。
大樹的另一邊,蕭暮雨笑得臉抽筋。
折天慕徳轉身看向蕭暮雨,愣愣地問道:“蕭兄,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蕭暮雨終于是忍不住大笑出來:“你當着她的面罵她,你還問我她爲什麽生氣?”
折天慕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想明白之後,臉色就是一變,說道:“你爲什麽不早說?”
發足狂奔,去追雨歸的背影,大聲喊道:“大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折天慕徳沒能追上雨歸。雨歸去找楚溪去了。今天遇見的事情,可真夠郁悶。
楚溪在一處回廊的木椅上看書。書是他剛剛從蘭山書院借出來的。
雨歸找到他之後,很自然地就坐在了他身邊。也許是他們曾經同席共枕,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和一個同齡異性之間的距離會這麽近。
“你似乎不是很開心。”楚溪依舊看着書,問道。
“有人當着我的面罵我。你說我能開心嗎?”
楚溪以爲是吵嘴,也就沒有再多問。
雨歸側身看着楚溪,問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楚溪擡頭,看見了雨歸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他的心,不可控制地狂跳。
“你覺得雨歸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和我們一樣,一個普通人。”
“那你的意思就是,她又笨又醜了?”
“可以這麽理解。但是你的說法……”楚溪後面想說的,是“有點兒不準确”。可是雨歸根本就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直接站起,有些惱怒地說道:“連你也覺得她是一個虛僞的人?你是不是故意報複我?”
楚溪也懵了,他想不明白她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轉眼就變臉呢?
“我沒說她虛僞啊!”楚溪覺得很無辜。
“還說沒有?你是不是還在記恨在次元空間的時候,我突然離開?”
楚溪覺得莫名其妙。隻不過對方居然說到次元空間,這到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東西。
他從次空間中取出了那假喉結,遞到雨歸面前,說道:“蘭溪,我也不知道這東西你還會不會用,但既然是你的,又被我撿到了,那麽就應該還你。”
看着楚溪手中的假喉結,雨歸突然怔住了。心又開始隐隐作痛。
她忘不了對他的誤會。她喜歡過他,盡管那種喜歡有些莫名其妙。
“謝謝……你!”她沒有拒絕,将那假喉結握在了手裏,語氣卻有些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