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教繼續道:“這兩個學生的家裏,都有些背景。如果這兩個學生被開除,甚至被送進安全司。你覺得他們的家人會放過綠十高?不會對綠十高采取報複行動?你置綠十高師生的安全于何處?”
他說得大義凜然,煞有其事。
楚溪是徹底不高興了,生氣地問道:“他們姓林?還是姓史?”
“都不是!”
“這不就成了!”楚溪道,“司教司資助處的助學金就要下來了。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去處理。”
這是在逐客。
“那些錢,可以資助很多貧困的學生。”總教終于是說到了這個問題上來。這是他最不願意說到的一個地方。
這裏的錢,指的不是司教司下撥的助學金。
楚溪開始冷笑:“我不願意!”
我不願意!就此而已。
那兩個學生若是留下,對綠十高的毒害,絕對不止一百萬。
綠十高的确不是一個特别好的地方。可是這些日子來,它也有了小小的名氣。它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不是藏污納垢的地方。
總教還打算說些什麽,楚溪已經冷冰冰地說道:“輕鈴,送客!”
表情,凝固在了總教的臉上。
這已經是驅趕。
輕鈴跳了出來,厭惡地看着總教,陰陽怪氣地說道:“學監很忙,你沒有聽見嗎?門就在你後面。門外有台階,小心跌倒,摔壞了腿,或者是摔掉了門牙!”她說的話很惡毒,甚至可以說是詛咒。她才不在乎,她從來就不害怕得罪别人。現在既然看總教不順眼,自然要損他幾句。
總教臉皮再厚,此刻也無法呆下去,冷哼一聲,拂袖而走。
總教鐵青着臉,從楚溪公寓離開的事情很快就在綠十高中傳開。那些愛八卦的學生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事情的大緻經過。
這些學生很怕楚溪,甚至可以說是恨,可他們至少是喜歡楚溪的。而對于總教,他們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厭惡?卻又不是,是尊重?也不是。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平破的興緻很高,在聽說這件事情之後,直接喊了一句:“學監威武!”
話音剛落,就迎來周圍同學看白癡一樣的目光。隻是他們的眼神中,明顯帶着笑意,顯然是承認了平破的這句話。
……
雖然當初有過約定,和外面打交道這種事情,楚溪并沒有決定權,他隻是一個傀儡。
可對于去司教司确認領取助學金這種事情,他還是得出馬。文件上需要他的簽字。
對于之後的分配、認定工作,楚溪并沒有插手……這也是當初的協議。
沒有插手,并不代表着沒有行動。
實際上,這場行動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
這幾個月裏,楚溪在财務處也發展了一個新老師。他讓她暗中保留一份财務處的賬本,防止以總教爲首的那幫人纂改賬本。
助學金的發放工作進展得很順利。那些資金很快就流入了那些學生的手裏。
這個時候,計劃了很久的楚溪,終于是出手了。他将他從司教司帶回來的那份文件中的一部分拍攝成照片,對學生公開!
這部分内容,是分配助學金的标準及其明細。裏面詳細闡述了認定标準和相應助學金的金額。
這張照片,很快就在學生間傳來。整個綠十高一片嘩然,陷入了激烈的讨論中。
學堂扣掉了他們的助學金。這讓很多學生、甚至是很多老師都覺得不滿。最後落在學生手裏的助學金,和文件上描述的數額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很快,這件事情就被總教知道了。聽着那若有若無的議論聲,他知道必須得采取一些措施來補救。否則這件事情就會朝着對他不利的方向發展。他第一時間能夠想到的,就是辟謠。隻是誰出面卻是一個問題。
還不等他想好誰出面。他再次聽見了一個他非常不想聽的消息:白竹帶着一衆學生和老師,聚集在行政樓前,要求學堂給一個解釋。
“這是要造反嗎?”總教怒了。從窗口看下去,下面全是學生。這陣容,就算是保衛處,也是束手無策。想要将這件事情強行壓下去,隻能請動安全司。
如此,必然會産生一場流血的沖突。
現在能夠穩定局面的,隻有楚溪!
但總教不會讓楚溪出面,那樣對他不利。以楚溪的性格和行事風格,他必然會站在學生的立場上,要求徹查此事。
财務處的賬單還沒有纂改,許多證據還來不及銷毀,怎麽能讓楚溪來查呢?
那麽隻能請動安全司,哪怕這會流血!會死人!
“你先去拖住楚溪。”總教将手中的香煙掐滅,對身邊一位老師說道,“我先出去看看。”
他還是決定由自己出馬。
推開辦公室的門,穿過走廊,總教來到了主席台上,直面綠十高幾百号學生。他的表情很嚴肅,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這是打算造反呢?都杵在這裏幹嘛?還不回教室去上課!”這一刻,他竟然有些慶幸楚溪推行了全日制,否則他在短時間内還真的找不到什麽理由來讓這些學生離開。
若是平時,就算這些學生心中有怨言,他們也會乖乖地離開。
可是今天,沒有一個人離開。
總教冷哼一聲,怒道:“作爲綠十高的學生。你們應該有屬于自己的判斷能力和智慧。别被這麽一個小把戲就給欺騙了。這分明是有人惡搞,你們就這麽相信那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流傳出來的不靠譜的文件?說實話,你們真的讓我很失望。你們要相信學堂,這是你們成長的地方,學堂不會害你們……”
他剛說到這裏,就見到剛剛被他派去拖住楚溪的那位老師慌慌張張地跑到他對面……學生的後面,用手勢說道:“楚溪沒有在辦公室裏。”
總教的心立刻咯噔了一下。他繼續保持着平靜,解釋道:“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認定标準個資助标準。那隻是一張照片,你們就捕風捉影,就把它當成我們五界地區呢?”
這是一個很好的解釋,不少老師和學生開始相信了。
在這沉默的人群中,突然出現一個清麗的女聲,她說道:“我們要見學監。我們隻相信他。我們要他給我們一個解釋。”
說話的人,是龐貂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