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關考核的時候,那個剛上崗的年輕的女老師盯着楚溪,有些好奇與不可置信地說道:“你确定他們都要參加?”
這的确不可置信。因爲在往年的招生考試中,真正能有資格參加考試的人,不會超過十個。而且這十個,通常還來自于不同的學校。
如今光是一個綠十高,就出了三個,這的确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楚溪點頭,認真地說道:“如果他們沒有過三級,我也不會來這裏浪費大家的時間。”
“還是測一測吧!”年輕的女老師微微一笑,她說道,“楚老師,你可以先進去休息。”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這位年輕的老師也覺得有些别扭。因爲怎麽看楚溪都别自己還要小。
她剛剛成爲京大附高的老師,經驗非常不足。但是她可以很認真地做好每一件事情。
楚溪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很快就看到了高明老師。
高明老師也有點兒意外,問道:“楚溪,你不會是今年還要來參加我們的招生考試吧?你去年來還可以,今年來就不行了。你年齡大了。”
“沒有。”楚溪笑道,“也就進來看一看。”
看一看?高明老師覺得有點兒糊塗。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年輕的女老師領着賓白薇三個人走了進來,笑道:“高主考,現在應該叫楚溪老師了,或者說楚學監。他怎麽可能再來參加我們的考試?”
“老師?”高明老師并不是特别清楚赤沙州這邊的情況。他從電腦後面,轉頭望向那位年輕的女老師,問道:“小陳,這是怎麽回事?”
高明老師叫她“小陳”,可是她并不姓陳。它的名字,叫做月曰陳。
月是她的姓氏,曰陳是她的名字。陳也不代表着姓氏。而是有陳舊之意。
月曰陳帶着腼腆的賓白薇、章結以及活潑地輕鈴走到高明老師的桌子面前,說道:“他現在是綠十高的學監。你看,這不是帶來了三個學生?”
“三個?”
綠十高是一所被遺忘的學堂,是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學校。如今,竟然一下子就冒出了三個人出來。
沒有人不會吃驚。
高明老師的表情,和臨水軒外面的那些師生、家長如出一轍!
楚溪沒有開玩笑,他是認真地。他帶來了三個學生!
很快,這條消息就猶如電腦病毒一般傳開!
喝茶的人們忘記了端茶,說話的人們閉住了嘴。無事可做的人們開始在網絡上刷消息。
這是一件激動人心的事情。
當楚溪帶來的三個學生獲得考試資格之後,之前的嘲笑就是小了。沒有人覺得這還是一個笑話。
綠十高那樣的地方,竟然也能出三級的學生。
在聽到這些消息之後,白艾多少有點兒不痛快。因爲今年的青水一初,沒有人再過三級。
那座學堂的神話,似乎是結束了!無論是曾經的殘疾天才臧錦程,還是後來的楚溪、白竹,一切都開始被歲月掩埋。
青水一初有些凋零。
青水一初這一級最優秀的學生:賓白薇也離開了學堂,去了綠十高。
曾經最優秀的兩個老師也先後離開了青水一初。
想到此處,白艾的心中,竟是空落落,仿佛缺少了什麽。
而随着綠十高參加招考這件事情逐漸被曝光。另外一些事情也被扒了出來。
有人說道:“綠十高根本就沒有能力培養出過三級的學生!楚溪這卑鄙小人靠的是挖人牆角。賓白薇是青水一初培養出來的。如果不是被楚溪挖走,賓白薇現在一定是以青水一初的學子的身份出現!
楚溪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小人。”
楚溪的名聲向來就不是很好。他也沒有去解釋。就如他曾經說的一樣:我又沒有做錯什麽事情,爲什麽要解釋呢?
然而,如今的楚溪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楚溪。因爲他是草根出生,他給一些生活在底層的人們帶來了希望。也就在那诽謗的聲音越來越大之時,另外一個聲音也破空而出:章結可是綠十高本土培養出來的,這又怎麽說?
之前說那些話的那一部分人開始閉嘴。
後面的人繼續說道:“而且,賓白薇是自己去了綠十高。楚溪學監并沒有私下和她談過。另外,青水一初曾那樣對待過楚學監,就算如今他挖人,也可以理解吧?”
兩股聲音開始相互抵消。
白艾很不開心,他覺得楚溪的影響能力越來越強大了。
他現在很讨厭楚溪!
……
報名之後,很快就進入了招生考試。
白艾始終沉默着。他在想:“能不能夠利用招考這件事情,再度誘導楚溪犯錯?比如……賄賂京大附高的老師?或者像當年一樣,給楚溪壓力?”
場景和當年有些相似。他用手指在茶杯中蘸了茶水,開始在茶幾上推敲前因後果。怎樣安排,才能讓楚溪犯錯的概率最大?
他知道京大附高的招考對楚溪來說很重要,而這是不是意味着楚溪會不擇手段?
門突然響了,白艾的思路也被打斷了。
來了一個人。
一個看上去近乎完美,眉眼之間卻又帶着絲絲狂妄的少年出現在了白艾的包間中。
少年不是别人,就是昨天夜裏曾經出現過的白竹。
“你來幹什麽?”白艾的語氣當中,很是不悅。
“不來幹什麽?作爲你的兒子,我能幹什麽?所有的事情不都被你掌握在手裏?”
這句話,讓白艾非常滿意。
白竹的神色相當平靜,繼續說道:“我不來做什麽,也做不成什麽。我隻是想過來和你說一說話。”
這當然是借口。白艾聽了出來。
他問道:“說些什麽?”
“都好。”白竹說道,“隻要說說就行了。”
白艾的臉色更是難看。他怎麽會不明白白竹的意思?
白竹在幹擾他。也在争取時間,因爲他相信那個人一定會來。
今天一整天,楚溪都沒有出現。
文化課考試已經結束。
白艾也始終沒能離開自己的房間,更沒有什麽特别明顯的信号被傳送出去。
白艾知道自己失敗了。
白竹看向他,真誠地問道:“父親,到了現在,你都不打算收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