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的到來,讓楚溪錯愕之外,更多的是驚喜。
那天他們坐在一起吃飯。看着曾經熟悉的那些面孔以及沒有出現的人,兩個人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當年離别的那場踐行宴。
“還差兩個人。”白竹有些感歎,“不知道我們下一次見面之時,又會是什麽時候。想一想,這時間也過得真快。”
賓白薇、傅英倪、龐貂貂等人都有些好奇。心想剩下的兩個人會是誰?他們可以肯定的是,楚溪和白竹是其中的兩個人。
楚溪看向現場的這些人,笑道:“現在大家都在這裏。不是很好嗎?”
“的确很好!”白竹道,“以前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一孤家寡人。現在看來,你混得不錯。”他的确是有些感歎。
楚溪問道:“你又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這次不打算走了。”白竹笑道,“如果我留在綠十高,你打算給我多少工資?”
楚溪思考了一會兒,道:“隻能給到兩千。”
“這麽少?”白竹道,“都是老熟人。”
“你是一個新人。”楚溪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聽說你想将綠十高的學子送去京大附高。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幫忙。我也想做一些事情。”
楚溪問道:“你不打算考大學?”
“你能考上。我就能考上。”白竹的眼神中,帶着挑釁,“我也要讓那幫老頭子們看一看。”
“好!”楚溪不客氣地說着,“賓白薇小學妹和章結同學,就交給你了。”
“這麽快就分布任務呢?我們改天是不是還要打一架?”
“可以!”楚溪的回答很認真,可在場的人看到他這個表情之後,心中卻生出了一絲笑意。
飯桌邊,那個癱瘓了的少年始終沉默着。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然而目光之間,卻閃爍着怨恨和暴戾。
楚溪覺得這個少年有點兒眼熟,可白竹沒有介紹,他也就沒有問。他一向不是一個話多之人。
而也就在此時,白竹說話了,他看向那個少年,說道:“我在回來的時候,在綠洲市遇上了他和他的父母。他父母央求我,能不能讓我來說情。讓他留在綠十高學習。”
餐桌之上,頓時安靜下來。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楚溪自己很是清楚,稍微處理不好的話,就很有可能被一些人利用,自己将會被安上受賄的罪名。
“是怎麽回事?”楚溪的臉色,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在場的人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心中已經經過一番交戰。
白竹看了龐貂貂、章結等人一眼,又看向了楚溪。
“我們……我們出去……”龐貂貂等人立刻就反應過來。
“沒事的!”楚溪說道,“大家都是同學。”
“好!”白竹沉吟道,“反正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他叫玉定弘義。”
那個少年依舊低着頭,根本就沒有和楚溪打招呼的意思。态度很是無禮,這讓輕鈴很是不喜,微微皺眉。
然而,楚溪聽見這個名字之後,心中卻是一緊,生出些許疑惑。再次看向少年,卻發覺真的和赤幽峽谷中見到的那個少年有幾分神似。
龐貂貂、章結等人并不認識這個人,也沒有太多的情緒,他們兩個甚至準備鼓掌歡迎,可見到衆人都沒有動之後,便是再次安靜。
場面有些詭異。
賓白薇和傅英倪聽見這個名字以後,眉間露出些許不悅。他們都不喜歡這個人。
白竹繼續說道:“不錯。他就是玉定弘義。我想現在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大家應該收起對他的偏見。他已經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了代價。赤幽峽谷中,他殺了兩個司教司的老師,卻是遇到了神秘的溪水,差點兒被溪水一劍所殺。好在他終究是沒有死,隻是受了極重的傷。傷好之後,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楚溪的心中,已經明白,可是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想明白,問道:“就算這樣,他也不因該出現在五界地區。”
白竹明白楚溪的意思,楚溪是說憑他家的勢力,要進入綠洲市其他好的高級學堂,應該不是什麽特别困難的事情。他道:“可是……他得罪了一個不應該得罪的人。”
自此,玉定弘義都沒有說過話,神情也沒有改變,就好像白竹說的事情和他根本就沒有什麽關系。隻有當白竹說到下面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中才露出貪欲。
楚溪等人很是奇怪,心想在綠洲市,還有什麽人是玉定弘義不敢得罪的?
賓白薇和傅英倪的想法也是如此。
白竹看了玉定弘義一眼,神情很是複雜,道:“他遇到了雨歸!”
這已經是很委婉的說法了。在場的人,都已經清楚,應該是玉定弘義死性不改,去調戲雨歸,結果踢到了鐵闆。
這句話,讓楚溪錯愕異常,他沒有想到人們心目中的女神,竟然來過赤沙州。
白竹繼續道:“雨歸的手段很厲害。她隻用了五天的時間,就讓整個玉定家族徹底破産。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到了這個時候,楚溪已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一定是玉定弘義之前得罪了很多的人,如今他落魄,自然沒有任何人、任何學堂願意收留他。
“他的父母知道我和你的關系,就想讓我過來說情。”
楚溪沉默了,他不太喜歡玉定弘義,甚至是厭惡這個人。更何況,他現在成了一個殘廢,很大程度上是因爲自己的那一劍!
他就是溪水。隻是溪水很長時間都沒有出現了,人們快忘記了這個人。
“砰!”一聲杯子落在桌面上的聲音響起,玉定弘義終于是擡頭,冷冷地看着在坐的衆人,嘲諷地笑道,“我不需要一幫蠢得像狗一般的人來同情我。”他驅動輪椅,準備摔門而去。
傅英倪和輕鈴豁然站起,就準備出手教訓這個可惡的家夥。
楚溪出手止住了兩個人,一晃身,就是出現在了玉定弘義的面前。
玉定弘義陰沉着臉,問道:“你想怎麽樣?”他在顫抖,他在害怕。雖然他假裝鎮定,可是他還是在害怕。因爲他面對的人是楚溪!
一個比史必行、白竹還要恐怖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