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兩年,五界地區實在太安靜、太祥和,以至于人們都沒有考慮過危險會到來。
楚溪自然也沒有考慮過。他甚至忘記了這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
等楚溪反應過來之時,校園裏已經亂成了一團。留校的老師立刻出面,組織學生,安撫大家的情緒,說安全司一定會派人過來保護大家的安全。
他們暫時還不知道,安全司是最先癱瘓的一個機構。
十分鍾之後,十幾輛車轟鳴着,從集市出發,直奔綠十高而來。明晃晃的車燈,在幾公裏之外都能看到。
沒有閃爍的警燈。
綠十高的老師,臉如白紙,他們隐約知道了些什麽,他們自己都有了逃跑的沖動。
有那麽幾個老師偷偷地跑了,可還是有一些老師留了下來。
也有學生偷偷地離開了校園,可還是有更多茫然無助的學生留下。
綠十高,成了流寇攻擊的第二個目标。
這裏或許并沒有那麽多的錢财,可這裏有很多的年輕女孩子,再加上這裏幾乎沒有什麽反抗力量,他們不需要太費力就可以得償所願。
綠十高,名義上是高級學堂,可它也有初級學堂。五界地區是很偏遠的地區,物資不足,沒有足夠的資金再建立一座獨立的初級學堂,就将初級學堂和高級學堂修建成了一個學堂,卻依舊稱綠十高。
這裏的女孩子,年齡都在十一二歲至二十一二之間,都是一些花季少女。
很快,那些汽車就在綠十高的大門前停下,十幾個帶着步槍,别着短劍的壯漢從車上跳下,沖向綠十高。
來的人,不是安全司的人,而是流寇。
綠十高的大鐵門已經關上,鐵門後面,用課桌椅子構建了簡單的防禦工事。
男孩們手裏拿着桌子腿或者是掃帚,甚至是鋼管,安靜地站在防禦工事後面。
他們都沒有退縮,可是他們握着武器的手,卻是在不住地顫抖。他們在害怕。
而氣血方剛的他們,更不希望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被玷污,所以他們勇敢地站了出來。就算他們知道自己死掉的概率很大。
在隊伍的最前面,是幾個男老師。他們的手中,也沒有太厲害的武器,就隻是一人一把眩暈式激光槍。
綠十高的學監曾經考慮過将學生撤離,可是流寇的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沒有時間組織。就隻能選擇帶領學生們抵抗。
女孩子們則躲在最後面,他們都在不停地發抖,有些甚至小聲哭了起來。
沖到最前面的兩個流寇用力推了推鐵門,發現是鎖着的以後,很是憤怒,試圖開槍直接把鎖弄壞。四處激射的流彈,又讓兩個人放棄了這種方式。
這兩個人退下,隻聽得汽車的轟鳴聲再起,一架汽車突發發動,以極快的速度蠻橫地撞向鐵門。
鐵門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響,雖然沒有被直接撞開,卻已經變形。相信用不了多久,鐵門就會倒下。
“砸!”學監怒喝一聲,率先開動了自己手中的激光槍。
他身後的那些男生們,紛紛彎腰,從地上撿起早已準備好的石頭,往校門外面丢去。
不需要準頭,鋪天蓋地的石頭雨,給沖上來的流寇迎頭痛擊。甚至就是開車撞鐵門的那個人,也被迫下車躲避。汽車的擋風玻璃已經被砸壞,沒辦抵擋那些冰雹一樣的石頭。
在這一輪攻擊中,兩個流寇被激光槍擊中,暈了過去,其餘的流寇,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
這一舉動,也徹底激怒了流寇。他們扣動了槍的扳機。
子彈呼嘯着從槍膛裏面沖出,穿透那簡單的防禦工事以後,彈道微微改變,還是飛向了那幫男生。
有不少男生倒下了。
流寇又出動一輛汽車,兩架汽車開足馬力一起撞向鐵門。
鐵門再也沒有能力抵抗這強大的撞擊力,轟然一聲倒塌。
汽車的速度不減,繼續撞倒了綠十高師生們構建起來的簡單防禦工事。
後面的流寇一窩蜂地湧入缺口,對那些手無寸鐵地男生開火。
死了人,也傷了很多人,卻有更多的男生悍不畏死地沖了上去,揮動手中的最原始的武器,對那十幾個流寇進行圍毆。
有那麽幾個流寇被推到了,劈頭蓋臉落下去的桌子腿和鋼管,瞬間讓他們奄奄一息。緊跟着,這些男生又回頭去圍毆其他的流寇。
綠十高的師生傷亡慘重,那十幾個流寇也被幹翻了八個。剩下的幾個流寇終于是吓破了膽,落荒而逃,不敢和這群不要命的學生硬抗。
整個戰鬥,持續的時間非常短,也就三四分鍾。綠十高這邊,已經有五十三多個男生倒下,死了兩個,其餘的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被幹翻的八個流寇中,被憤怒的學生當場打死了五個,三個重傷。
學監蹒跚地走到那兩個已經沒有了生機的男生面前,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
兩個學生的身上,被子彈射出了十幾個血洞,死的時候依舊睜大的眼睛。
學監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他艱難地蹲下身,看着那兩張尚未成熟的稚嫩臉龐,老淚縱橫,顫聲道:“我們會記得你們的……”
一下子就倒下了這麽多的人,學生們的士氣很低落。甚至有人開始抱怨。
學監緩緩掃視着那些受傷的學子們,輕聲道:“如果我們不團結起來,不進行反抗。那麽我們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你們犧牲了的兩個同學,不也是有五個人同他們陪葬了嗎?”
這可能是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對方死了五人,而他們隻死了兩個人。可是綠十高受傷的人實在太多了。
總教的一隻胳膊也已經被子彈貫穿。他虛弱地對學監道:“要不我們撤吧!這一次,雖然我們擊退了他們。可是他們很快就會回來。那時一定會帶上更多的幫手。”
“撤?能撤去哪裏?”學監苦笑,“将近八百個人?怎麽撤離?如果我們現在散了,那基本上就沒有反抗的力量了。”
總教問道:“難道就一直在這裏守着?我們要守到什麽時候?”
“不會太長!”學監道,“我相信附近的安全司很快就會分兵力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