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手心裏,全部是汗水,腋下的衣衫早已被濕透,握着鼠标的手更不是不可抑制的顫抖。
看着已經變成紅色的計算機屏幕,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栽了,遇見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
他在猶豫,猶豫是逃跑還是繼續攻擊。他插在計算機的U盤中,存放着一個病毒文件。他在想:要不要在對方攻破自己計算機的一瞬間激活這個病毒,讓它攻擊楚溪的計算機?
亦或是選擇逃跑?他不願意逃跑,因爲這意味着放下“黑”不管。
“白”的内心世界,此時是說不出的矛盾。考慮再三,他終于是将鼠标的指針從病毒文件上移開。他選擇逃跑!
這機器不是他的,就算楚溪追查到這台機器的IP,對他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想到這裏,“白”沒有絲毫的猶豫,彈出U盤,起身站起,警惕地掃了一眼四周,拉低帽緣,急沖沖地離開網咖。
滿是煙味的網咖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他的離開。
“白”選擇離開,他覺得楚溪很強大,就算自己激活病毒,也未必能對付得了他,所以選擇離開是最明智的選擇,隻有自己無事,才有可能救出“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
淩山院中,楚溪滿頭大漢,放下手中的計算機,長長出了一口水。
夢之雪槐笑道:“沒出息。”
楚溪懶得理她,收好計算機,眼光看向了c60中的“黑”。很平靜地道:“他……不會來了!”
“黑”的臉色瞬間慘白。這個少年怎麽會如此的強大?不僅能夠輕松控制一座巨大的原子陣,還精通編程,難道……對方是一個原子陣設計師?
他搖搖欲墜,徹底放棄了抵抗,頹然坐倒在地上。今天夜裏,是栽了!
楚溪撤去原子陣,十幾個扛着激光槍的保安一擁而上,将“黑”死死铐住,帶離了别院。緊接着,又有另外幾個醫護人員進來将荊夢瞻遠擡走。
剛才的一切,荊夢淘沙都看在了眼睛裏,他再一次對這個少年刮目相看。這個叫楚溪的少年,難道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程序設計師嗎?
果真是一個人才!難怪自己的父親對他會如此的熱情,如此的禮敬有加。這樣的一個人,的确值得去結交。
想到此處,荊夢淘沙也不敢怠慢,走到楚溪面前,笑道:“家中之事,卻還要麻煩兩位,真的是對不住了。兩位是上賓,卻還要在這深夜出手,着實是我們的不是。夜已深,想必兩位也累了。我送兩位回去吧。”
楚溪搖頭笑道:“多謝!别院的位置,我還記得。今夜的事情,既然讓我們遇見了,就不得不出手管一管。二少爺想來也有許多事情要做。就不麻煩二少爺了。”
!荊夢淘沙還是送了楚溪和南關娜娜一程,走到淩山院的正規小路上之後,這才離開。
“他們……也挺客氣的嘛!”回到住處之後,南關娜娜即便是笑道,“這樣的人,可以深交。”
院子中,很是安靜,花香浮動,月影婆娑。秭歸星已經西斜。
楚溪道:“柯瑤集團,真的和一般的商業組織不同。我覺得我應該幫助他們,古尼集團真的是太卑鄙了。”
南關娜娜笑而不語,微微搖頭。
楚溪轉身,很自然、很突然地拉着南關娜娜有些冰涼的小手。
南關娜娜一愣,也沒有躲開,卻是低下了頭。
兩個人都不說話,手拉着手,踩着夜色,一步一步,在院子的小徑中走着,最後到了那棟雅緻的竹門前。
南關娜娜笑了一笑,道:“公子,夜深了。”說罷推開竹門,和楚溪走了進去。
楚溪放開了手,他突然覺得有什麽要說,卻又想不起來有什麽要說。聽到南關娜娜的話之後,下意識的走到床邊。
就像是平時一樣,南關娜娜将楚溪的被子整理好,又伺候他脫下外衣。在床頭點上凝神香,這種香氣,有助于人精心凝神,對修習有莫大的好處。
“娜娜,”楚溪擡頭看着她,小聲卻很誠懇地問道,“你……能不能和我睡?”
“我?……”南關娜娜瞬間驚呆。她沒有想到楚溪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要求。
楚溪不懂,她心中可是懂的。
看着楚溪的眼神,南關娜娜突然明白是自己想多了。于男女之事,楚溪幾乎不知道,他的心思還是相當純淨的。
可是,她還是很害羞,低着頭,輕輕“嗯”了一聲。
楚溪掀開被子,笑道:“你睡裏面。你是女孩子。晚上要是滾了下來,那就不好了。”
南關娜娜說不出是喜悅而是緊張,很矜持地坐在床邊,然而翻身上床,安靜地躺在床上。十指相扣,平放在小腹上,微微有些不安。眼睛也不知道該看什麽地方才好。她嗅到了楚溪身上那充滿陽光的氣息,心跳的速度不由得增加了幾分。
之前,她和楚溪是同室過夜,卻是分床而眠。
楚溪合衣躺下,看着床上的南關娜娜,一個勁地笑。不知道爲什麽,他今天晚上就是喜歡看着她,喜歡嗅着她身上的淡淡的清香。
“公子……幹嘛這樣看着娜娜?”南關娜娜不再緊張,也轉身看着楚溪。
楚溪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傻笑了一下。許久才道:“就是喜歡看着你。”
如此近的距離,兩個人的目光就這樣對上,碰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也注定兩個人都要失眠。南關娜娜抱着被褥,楚溪用手枕着頭,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說了一夜的悄悄話,卻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無聊内容。
夜半私語,時而傳來低笑之聲和嬌嗔之語。
快要天亮之時,兩個人才沉沉誰去,不知不覺,楚溪下意識地将南關娜娜抱在了懷中。
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除了一夜的廢話。
這一睡,直接睡到了中午去。這還是楚溪的生物鍾第一次如此錯亂。他一向是一個自律之人,一般情況都是按時睡覺,按時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