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不清楚了。”夢之雪槐慚愧地道,“我隻記得那個人是楚溪哥哥你小時候的一個玩伴。她是一個小女生。後來……父親讓我修改了你的記憶,讓你忘記童年的一些事情。這對我的記憶也産生了影響,所以很多事情我想不起來了。”
“爲什麽要修改我的記憶?”這是楚溪這些年來最郁悶的一件事情。他的童年是模糊的,他記不清自己的童年到底有多少重要的人。
“爲了你能健康快樂地成長。”夢之雪槐道,“這也是父親的意思。修改了你的記憶,固然會讓你迷茫,不知所措。但也會讓你在沒有仇恨的狀态下快速成長起來。你離開父親的時候,也隻是四歲。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太殘酷,我必須修改你的記憶。如今你已經勉強具備了自我保護能力,也具備了分辨是非的能力,還具備了相當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這些事情,我現在可以和你說了。
父親是在121雪梅事件之後被捕入獄的。距離現在已經十年。那時,父親讓一個叫做蕭墨的人帶着你逃離京都。在往南的路上,爲了引開追兵,蕭墨将你交給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楚雲。
楚溪哥哥,這就是所有事情的大緻經過。那些太過于詳細的内容,現在也沒有這麽多的時間和你說。”
楚溪很難過,原來自己的父親一直都在暗中默默地保護自己。
他怨恨過自己的父母,現在聽夢之雪槐講述了事情的原委,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那我的母親呢?她又是誰?”
夢之雪槐沉默了一小會兒,道:“她叫水月。”
除了“她叫水月”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
楚溪歎了一口氣,一切都釋然了。他很擅長于自我治療。在得知海一松欺騙自己的瞬間,他的确是傷透了心,可現在想明白了後,他覺得也沒有什麽,但他還是會記得這些欺騙他的人。
潮平海闊,浪花落在沙灘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南關娜娜感覺到了楚溪的變化。她微微覺得奇怪,擡頭往楚溪看去。他臉上的悲戚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種淡然。
他還是以前的那個楚溪。
“公子,以後你打算怎麽辦?”南關娜娜柔聲問道。
“回誠興國!”楚溪從海灘上站起,迎着海風,意氣風發,“來東渦的這些日子,我已經沉淪了。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裏太好,我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夢想。忘記了自己未來的道路該怎麽走。
我要回去,回去救出我的父親。同時……還要給璃兒報仇!”
“父親?”南關娜娜不明所以,說不出的驚愕。
楚溪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這件事情很複雜,一時間他也解釋不清楚。他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就在剛才,有人告訴了我所有事情的真相。”
南關娜娜低着頭,輕輕地道:“公子到哪裏,娜娜就去哪裏。”
楚溪當時也隻以爲南關娜娜是随便說說。
楚溪來東渦之時,有專機接送,如今要回去,卻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東渦和誠興中間有一片大海,楚溪不坐飛機的話,就得乘輪船,或者是走海底隧道。
除了這個方法之外,回誠興還可以走陸路,隻是旅程遙遠異常。東渦北邊是極北地域,誠興的北邊也是極北地域。在極北地域南面,北原山脈幾乎貫穿了整個烏洱星,在該緯度附近形成了一個圈。如果走陸路,楚溪就得繞到東渦北面,順着北原山脈進入誠興國北部。
這些困難都隻是地理上的困難。如果要回誠興,楚溪還需要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國界!
他現在的身份很尴尬,要弄簽證的話,隻怕沒有那麽容易。
這一趟旅程,無論如何困難,他都要回去。
秭歸西斜,拉長了楚溪和南關娜娜的身影。
白色的沙灘上,突然又多出了幾個人的影子。
楚溪和南關娜娜,被人跟蹤了!
……
海一松被東渦皇帝急招進入了皇宮。
不知道是通過什麽途徑,東渦皇帝已經知道海一松和楚溪翻臉的事情。連同海一松一起進宮的,還有另外幾個要臣。
幾個人剛一坐下,東渦皇帝就是很淡定随和地道:“有人在後面故意破壞這件事情。楚溪和海司令鬧翻,也不能把這責任全部推在海司令的身上。我對這件事情的封鎖已經很嚴密了。爲什麽楚溪還會知道真相?”
海一松默然,其他的幾個老臣一起搖頭。
“當然!”東渦皇帝繼續道,“夜已深。我急招幾位愛卿入宮,除了商議找出這件事情背後的破壞者之外,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該怎麽解決接下來的事情。此事已發生,顯然已無法補救。海司令之前對我說,就算楚溪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也有将之留下來的方法。之後的幾天中,我思量再三,覺得此法不妥。就算海司令能将楚溪的人留下,隻怕也無法将他的心留住。東渦不需要如此之人。”
内閣首席大臣試探性地問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東渦皇帝慢悠悠地道:“如此之人,要麽用之,要麽殺之!以防日後成爲我東渦之患。”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說的不是生死大事,而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
他了解過那個叫做楚溪的孩子,知道這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人才。在某些方面,他比自己所有的兒子都要優秀。
在座的衆人,并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變化。
内閣首席大臣捎了捎滿是白發的秃頭,皺眉道:“如此的話。我們缺乏一個理由。雖說誠興國和我東渦目前交惡,可我們也不能因爲他是一個誠興人就殺了他。如此的話,便是違反了國際宣言,其他的國家必然會乘機做出對我東渦不利之事。”
“所以……”東渦皇帝道,“我尋衆愛情過來,就是解決此事。”
一直沉默的海一松開口了,他道:“楚溪有一個未婚妻。”
其他的人沒有立刻明白海一松的意思,全部轉頭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