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關娜娜驚呆了,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楚溪。她覺得好陌生,直到看到冰焰上滴下來的血水,她才知道這周圍還有人。
“姐……姐姐……”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不動的南關和突然虛弱地開口說了一句話。
他還沒有死透。這要歸結于他們南關家族那特殊的生理結構。
他們的身體裏面,有一個被稱爲第二心髒的“血囊”,就算所有的活命中樞全部壞死,憑借着血囊儲存下來的血,依舊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内保持腦細胞的存活。
“小和……”南關娜娜淚如泉湧,“都是姐姐不好……都是姐姐不好。”
一抹開心的笑容在南關和的臉上綻放,他緊緊地抓住南關娜娜的衣襟,道:“姐姐……我沒有說。我……我爲自己是南關家族的一員而自豪。”
就在剛才,他的活命中樞被破壞,喪失了所有的生命特征,可是他并沒有死。爲了能再見南關娜娜一面,他隻能裝死。
“我知道!”南關娜娜哽咽道,“小和……小和是最乖的,是……是最聽話的……姐姐都知道……”
南關和緩緩轉動那滿是血污的臉龐,看向楚溪,問道:“他……他是姐夫嗎?”他擔心自己離開這個世界之後,再也沒有人會照顧她。
南關娜娜語氣凝噎,緊緊地握着拳頭。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兩個人之間的身份差距太大。
南關和的眼神中,充滿了一種期待。
楚溪沉默着點了點頭。
“真好!”南關和笑着閉上了眼睛,“姐姐……姐姐可以……”
話沒有說話,便是永遠地離去。
“和兒……”南關娜娜輕輕地叫了一聲,或許是難過到了極緻,她竟沒有剛才那麽激動,許久,她才說了一句話:“姐姐會爲你報仇,爲這個不公平的世界讨一個說法!”
楚溪并不擅長于安慰人,他想了很久,也隻說出了一句話:“是應該向這世界讨一個說法。”
南關娜娜擦了擦淚水,衣袖上的血迹不經意間弄花了她的臉,擡頭問道:“能不能……借公子的次空間一用,娜娜想把和兒帶離這裏,以後若有機會,必送他回家鄉。”
楚溪點頭,看向了自己左手的中指。中指上有一枚戒指,那就是次元空間在主空間中的基體。意念轉動,腦電波發出,驅動次元空間,将地上南關和的屍體收入其中。
在修習的道路上,每一個等級都會對應一種能力。而在3.0這個等級上,人的腦電波強度就會加強,直接和其他無線電設備取得聯系。楚溪現在已經過了3.0,因此他可以做到用腦電波控制次元空間。
看着南關和的屍體消失不見,南關娜娜出奇的安靜。
這種安靜,讓楚溪覺得不适……盡管她一直是一個很乖巧很安靜的小女生。他道:“想哭……就哭吧……”
南關娜娜搖頭。
楚溪歎了一口氣,道:“那就準備……殺出去吧……娜娜……麻煩你也去一個地方。”
南關娜娜突然就覺得不對,可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他也被楚溪收進了次元空間。
她不能修習,楚溪不可能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和自己并肩戰鬥。
院子外面,一輛破舊的汽車裏面,白松男一個勁地抽着煙。煙霧混合着雨的味道,有一種很别緻的感覺。
在這個位置,他看到了楚溪和南關娜娜破牆而入,他還聽到了南關娜娜的哭聲,也知道楚溪殺了自己的幾個線人。
彈掉煙灰,他花白的胡子輕輕抖動,慢悠悠地道:“待會兒他們出來……一定要抓住他們。給我抓活的,别弄死了。”
汽車之外,站着一個穿着雨衣的雇傭兵首領,他帶着面具,寬大的雨衣加上夜色,徹底遮住了他的面貌。
雇傭兵頭領微微颔首,将這一命令小聲傳遞了下去。
夜雨無情地落下,這裏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潮濕。
夜色裏,數十個人潛伏在院子周圍。他們或蹲在一個昏暗的角落,或披着雨衣趴在屋頂,或者是隐藏在樹中,将院子團團圍住。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抱着眩暈式激光。隻要楚溪敢出來,他們就會将之擊倒。
這隻是第一道防線,在第二道防線中,人數多了一倍,在關鍵位置,他們還在地上放了特制的大頭釘,隻要楚溪和南關娜娜敢出來,必然會踩着地上的圖釘。
除了第二道防線之外,還有第三道防線。在這一道防線中,除了裝備眩暈式激光槍和噴網槍之外,還有普通的使用子彈的槍械以及擊殺類型的激光槍。除了攻擊武器之外,另外一個不能少的東西就是飛車!
第三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如果三道防線都不能将楚溪和南關娜娜活捉的話,那麽白松男甯願将這兩個人擊斃也不願意他們活着将終結的消息帶出去。
這裏是南颦區,這裏的人命并不值錢,這裏更不會有太多的财富。所以就算白松男在這裏弄出一點兒動靜出來,星空城的城衛隊也不會管。
破敗不堪的院子之内,南關娜娜的哭聲早已消于無形,連同哭聲消失的,還有其他一切的聲音。
空氣宛如凝固,這讓白松男微微皺眉,難道楚溪和南關娜娜打算一直躲在裏面,等海一松來營救?想想也覺得不可能,這裏的無線電信号已經被屏蔽,諒這兩個人也沒有辦法将信号傳遞出去。
雨還在下着,綿綿密密,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紅色的老舊的牆被淋了雨,好似被破上去了血,牆上的草也枯了。那顆老櫻花樹也一動不動。
“沒多少時間了。”白松男沉聲道,“不能在這裏等他們出來。”
汽車外面的雇傭兵頭領冷漠着臉,對着手腕上的通訊器道:“第一組,準備強攻,其他人原地不動。”
轟隆!
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起,早已破殘的院牆在爆破後徹底變成了一堆灰土。
煙塵還沒有散盡,十幾個穿着防彈服的雇傭兵便是抱着噴網槍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