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知道的事情很多,可他不知道的事情也多。
星空城的南邊,是出了名的富人區。這裏居住着這個國家衆多的商業界大佬。
那是一棟很古典的别墅。别墅的遊泳池邊,綠樹環繞,清風微拂。一棵很茂盛的娑羅樹下,一個中年男子靜默地站在那裏。
沒有過多久,另外一個蒙着臉,看不出真實年紀的男子不知從什麽地方走出,來到中年男子的背後,小聲而低沉地道:“那個人死了。”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很是不悅,問道:“怎麽死的?”
“自盡了。他不配合,不肯做證人,乘我們不注意,撞牆自殺。家主,你這麽安排,是不是太便宜了楚溪那個臭小子?”
中年男人笑而不語,答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個世界上,什麽是禍什麽是福?”他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暗道:“你的好日子,是時候結束了。”
那個蒙面人還是不明白中年男人的意思,又道:“我還是不太明白。”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示意蒙面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笑道:“這一次,楚溪那臭小子是出盡了風頭,可是出了風頭之後呢?是不是就會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他?”
蒙面人的眉毛皺了一下,問道:“家主說的是……皇上?”
中年男子隻是笑,不置可否。
蒙面人似乎是明白了什麽,繼續道:“皇上注意道他之後,我們就可以将楚溪的真實身份抖出去,讓它們進入皇上的耳朵裏,到了那個時候,海一松所犯下的罪過,可不僅僅隻是欺騙皇上這麽簡單了,他是欺騙了所有的國民。就算皇上想護着他,隻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内閣和所有的大臣都不會放過他。”
中年男子擡頭看着娑羅樹,喃喃的地道:“楚溪,不是海一松的親生兒子。這到底是一件好事了還是一件壞事……”
沒有人來回答他這個問題,人們也沒有辦法來回答。
東渦有九大家族,相傳這九大家族若是聯手,便可以颠覆一國。北海家族就是這九大家族中的一個家族。
遊泳池邊的這個人,就是東渦九大家族中的北海家族的族長北海琪。北海一冰正是他的公子。他要對付的人,就是海一松。他和海一松有一些恩怨,一些解不開的恩怨。他這一生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扳倒海一松,讓他從東渦的神壇上滾下來。他和海一松的恩怨,起源于一個人……
他剛才和蒙面人說的已經死了的那個人,是一名醫生。
北海琪不知道的是,此時在東渦的皇宮之内,海一松和東渦的皇帝正走在一起。
這裏是皇宮的禦花園,青石鋪就的小路周圍,開滿了大朵大朵形色各異的牡丹花。這時節,并不是牡丹花開放的時候,可這裏是東渦的皇宮,在這裏就沒有開不出來的花朵。
海一松和東渦皇帝所讨論的問題,也是關于楚溪的。
東渦皇帝問道:“他來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他有沒有懷疑過?”
“目前還沒有。我一直讓人跟着他的。就算他産生懷疑,我也有辦法讓他留下來。那個孩子的事情,就請陛下放心。”
“如此甚好。這個人,關乎我東渦帝國的興衰,萬不可怠慢。”
“一松領命!”
牡丹花開,卻是在這個不對的季節裏盛開,嬌豔的花朵能存在多久?還是說,等它們沒有用的時候,就隻能丢在爛泥裏?這樣的花朵,在東渦皇宮中很多。每一天都會有很多的侍官将花朵摘下,放在金貴的花瓶當中,擺在金碧輝煌的宮殿裏,出盡了風頭,可等它們焉了,就隻能丢在爛泥了。
花如是,人又怎樣?
楚溪知道的很多,可他不知道的也很多。
當他說出那句話“我都知道,所以對我來說沒有什麽幫助。”時,九公主頓時就瞪大了眼睛。許久,她突然出乎意料的爆了一句粗:“我靠!”
她的聲音很有特色,很容易被人認出來。她這句話剛一出口,立刻就引來了衆人齊刷刷的目光。
九公主滿臉通紅,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坐在楚溪旁邊的空位上。
别人隻會講楚溪剛才的那句話當成一句玩笑。可九公主不這樣認爲。和楚溪待在一起這麽長的時間了,她很了解他這個人,知道他不會說謊,更不會吹牛說大話。這家夥相當死闆。
“真的?”九公主小聲地問道。
“嗯。”楚溪點頭,也小聲地道,“我覺得第一輪第十個問題你不應該丢分。他是問烏洱星上第一個發現電磁感應現象的科學家是誰,是不是?”
九公主點頭,道:“可是我不知道是誰。”
楚溪道:“物理教材第六冊第四章第五節後面的知識窗裏面提到過這位科學家。他的名字叫烏紮娜·西格。具體頁碼我記不清楚了。”
九公主将信将疑,打開随身攜帶的計算機,找到物理教材的電子版,翻到楚溪偶說的位置。
看了一會兒之後,她擡起頭來看着楚溪,問道:“這種冷門知識,你也看?”
楚溪微微點頭:“我看書都是挨着看。”
“變态!”九公主小聲地嘀咕了一聲,有問道:“還有呢?”
楚溪道:“第二輪第四十個問題,解決這個問題是不是需要列出八個方程?”
九公主點頭:“是!”
楚溪又問道:“你使用的是消元法?”
九公主轉頭,問道:“不使用消元法還能用什麽?”
楚溪道:“如果你使用矩陣、或者是行列式來計算這個方程組,便可以搶先三秒鍾答出這個問題。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問題的分值是十分。”
“行列式?矩陣?”九公主徹底懵了,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楚溪一愣,反應了過來,讪讪笑道:“這是大學裏面學的知識。我也是偶爾看到的。當時覺得解方程組很好用,就一直用到現在。”
“變态!”九公主喋喋不休,“真的是一個變态。”她摸着光滑的下巴,微微挑眉,“咦”了一聲,問道:“老師剛才怎麽不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