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楚溪搖頭，“有很多年，我的境界都沒有提升了。應該是……我有病的緣故吧。”
“你……有病？”雨歸看着楚溪，怎麽看都覺得他像是一個正常人。
“嗯！”楚溪點頭，“每到月末，我就會發病。”
“其實……我也有病。”雨歸看着楚溪，也很認真地道。
“你……也有？看不出來。”
“嗯！你的也看不出來。我也是每個月月末會發作。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其實她很像說：“自己或許活不過十八歲了……”可她忍住了沒說。這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何必要将這份不快樂帶給别人呢？
楚溪也想說這句話，可他也沒有說。最後，他隻說了一句：“都會好的！”
“嗯！是都會好的。”
……
雨歸有傷，先睡過去了。楚溪坐在凝夢傘旁邊守夜，黑漆漆的夜空，給人一種低壓壓的感覺。
這裏沒有植物，無法生起篝火。
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楚溪并不知道這裏會有什麽危險。所以……他不能睡覺。
他習慣了一個人夜裏呆坐着，一動不動。
沙漠上，突然傳來了沙沙的聲音。很小，幾乎聽不出來。
楚溪聽到了，他睜開了眼睛。他是一個刺客，他很警覺，可以在很長的時間裏面保持注意力的集中。
他看向沙漠，空蕩蕩的，什麽東西都沒有。
他知道這不是錯覺，一定是有什麽東西來到了這裏。
“這片沙漠，是以前的赤幽峽谷。”一個很蒼老的聲音劃破夜色，響了起來。
楚溪沒有說話，在不清楚情況之前，他是不會說話的。
那個老者說道：“當年，你們背叛了主人，現在你們兩個還有臉回來？”
楚溪還是選擇沉默。他腰間的冰焰卻在這個時候發出了紅光。凝夢也産生了反應，傘骨下的銀鈴叮鈴叮鈴地響。
鈴聲很輕，并沒有影響到雨歸休息。
楚溪默然，看向了冰焰，這是這把短劍第二次有了不同尋常的反應。
“既然你們來了這裏，就别出去了吧。”那個老者的聲音又是響起。
“你是誰？”楚溪終于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是誰？我是……赤幽主人。”
“你說謊！”楚溪的語氣很平靜，猶如此刻沙漠上的黃沙。
“呵呵！”那個老頭子笑了起來，“小娃娃不錯。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的聲音太機械，語氣太刻意。所以，你不是人。你是……次元！”
“這你也能看出來？哎呀！老頭子老了。不行了！怎麽連一個小娃娃都欺騙不了了？”
“還有，”楚溪道，“赤幽主人在很多年前就死了。現在的次元空間，能進來的人，可能就是我們兩個人了。不會有其他的人。”
“既然你也知道這些事情。那你也應該明白我爲什麽來這裏了吧？我是不會讓你們去城堡裏面的。”
楚溪擡頭看着天空，道：“我知道拿别人的東西不對。可是我也不貪心。我隻拿一樣東西就走。絕對不會多拿。”
“拿一樣東西也是拿。”老頭的語氣，有些冷冽。
“那隻是一本書，或者說是一個儲存器。你不讓我拿也行。我隻要看一看裏面的東西就行了。絕不會拿走。”
“不行！”
“爲什麽？難道看一下也不可以嗎？”
“你看一下，就是在學主人的東西。這是對主人知識産權的侵犯。”
“可是……我看那樣東西，隻是想活下去。并不會将它用到商業用途上。”
“我不會相信你的。”老頭子道，“你們兩個小娃娃，就在這裏安息吧。”
“爲了活下去，那我隻能硬來了！”
“你可以試試。”老頭子的聲音漸漸遠去，“唉……人老喽，不行喽。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失敗的鑄器師，死在了自己制造的武器下……這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比這個更悲哀？”
楚溪沉默不語，拔出了短劍。次元走後，他撲捉到了一些相當危險的信息。
他周圍的沙海在湧動！有什麽東西在沙子中潛行。
嘩啦……
面前的沙子突然揚起，一個黑黝黝的腦袋從沙子中探了出來，血紅色的眼睛，怨毒地看着楚溪。
這是一條沙蛇！它的個頭相當的大，足足有楚溪的小腿粗。它也變異了。
夜裏沒有了毒辣的太陽，這些家夥，是應該出來了。
楚溪很平靜，盤坐在凝夢傘前，雨歸就在傘下睡覺。冰焰插在他的面前的沙子上，紅色的光芒像警燈一樣流轉閃爍。
那條沙蛇看着楚溪面前的冰焰，眼睛中流露出濃濃的忌憚，它還記得這把發出紅光的短劍。在那一場毀天滅地的戰鬥中，有不少沙蛇就死在這柄短劍之下。
呼啦！
又是無數沙土揚起，無數沙蛇從沙漠中探出了腦袋。
在遠處，沙子發出了更加強大的波動，有什麽龐然大物在沙子下面移動。
所有的沙蛇全部都弓着脖子，準備進攻。可它們又實在害怕那把血紅色的短劍。
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上吧！它……不是以前了……”
聲音剛剛落下，隻聽得“唰”的一聲響，一條沙蛇搶先撲過來。它的速度很快，嘴一張，露出四根長長的毒牙！
楚溪閃電般拔出了短劍，将劍往前面一放。沙蛇的腦袋直接撞在了短劍的鋒刃上，活生生地被剖成了兩半。楚溪已經算準了它的運動軌迹，隻是提前将短劍放在它要走的路上而已。
黑色的蛇血濺了楚溪一身。
這條沙蛇一動，其他的沙蛇紛紛跳起，密密麻麻，猶如無數的箭矢，雨點一樣朝楚溪射來。
安靜的夜色裏，全是蛇影，全是骨肉斷裂的聲音。
楚溪揮舞着短劍，将所有撲過來的沙蛇剖成兩半。
楚溪知道這種沙蛇的厲害，如果隻是将它們攔腰斬斷，它們在極短的時間中依舊可以咬人！隻有将它們的腦袋剁碎，才會讓它們失去戰鬥能力。
盡管是這樣，它們長長的身體在短時間内也會像鞭子一樣抽向楚溪。這會很痛，可要比被咬中好上許多。
短短十幾分鍾内，凝夢傘周圍，就堆滿了無數沙蛇的身體。每一條沙蛇都很大，屍體堆在地上，已經成了一個小丘。
蛇血直接将沙子濕透，最後凝結成塊。
所有的沙蛇都死了！
沙蛇是冷血的動物，可楚溪也是一個冷血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