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聲,一齊看了過來。
黎風原立即站了起來,驚鄂道:“黎丫頭,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黎風原之前見過黎無憂幾次,印象不深。雖然看她如今的氣質跟以前相比,變化很大,但是那雙眉目像極了他的二弟,他還是認了出來。
黎無憂回道:“大伯,我今日正午回來的。”
黎風原一頓,嚴肅道:“無憂,回去,這裏不是你還該來的地方。”
“不”,黎無憂搖了搖頭,神情頗爲認真,“大伯,我來,就是爲了那個入禁地的名額。”
黎風原愣住,随即叫道:“胡鬧,快回去。”
黎風原想到,父親就是爲了她才出事的。如今她回來了,就絕不能讓她再出事,否則,事情隻會越來越亂,最後還會耽誤了救人的時機。
黎無憂是不明白黎風原的想法,但是她決定的事,就不會輕易的改變。
從她在書閣了解到的信息來看,黎火令絕不簡單,尤其是那隻封印的魔獸。但是,想要獲得黎火令,唯有進入禁地才有機會。
而且,黎無憂猜測,大伯恐怕也是知道黎火令的秘密,這才安排大哥進入禁地的吧。既然這樣,那麽她也必須要進去。
眸光越發堅定了幾分,黎無憂迎上黎風原的目光,說道:“大伯,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我,我能保護好自己,也能做好這件事。”
一旁的黎陽突然笑了出來,頗爲諷刺道:“笑話,一個廢柴也想入禁地,你以爲你有幾條命?”
要說在場的,有誰最見不慣黎無憂的,非他莫屬了。
上次,因爲黎無憂的受傷,黎雨受挫,差點讓他白白損失了一顆重要的棋子。還好黎雨不知何故恢複了過來,又重新爲他所用,否則,他決不會輕饒了她。
黎無憂神色自若,被狗咬了一口,難不成還要咬回去?可能嗎?
撇了一眼黎陽,黎無憂轉頭看向黎風原,帶着幾分請求的目光,“大伯,我必須要去,還希望你給我個機會。”
黎風原還未說話,黎陽就不滿了,敢當着他的面忽視他,是不把他放在眼底嗎?
黎陽當即怒道:“機會,給你?你配嗎?就算黎風原同意了,我也絕不會允許你肆意妄爲。”
黎風原皺眉,“大長老,注意你說話的态度,不要讓人誤以爲你是在以大欺小。”
這話中的維護之意,在場的人,隻怕沒有誰聽不出來。
黎陽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黎無憂突然笑面如花,仿佛不在意黎陽的話,平靜道:“我不配嗎?大長老,我們要不要打個賭,就看看我到底配不配擁有這個機會。”
“無憂”,黎風原氣極,心道:這丫頭太胡鬧了。
議事堂一衆族老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雙眼睛可是時刻注視着場中的情況,一個個的都是等着看熱鬧呢。
黎陽深深的看了眼黎無憂,往日那個如傻子一般的女娃娃,何時有如此鋒芒,難道她平時是裝傻……
見黎陽沒有說話,黎無憂也不着急,随便找了個後排的空座位坐了下來。也就随便的催促了兩句,“怎麽,大長老是害怕了,不敢嗎?”
黎陽聽到這句話,有些惱道:“黎無憂,你休得嚣張,族長平日裏就是這麽教你的嗎?沒大沒小,你看看你,哪還像個世家女子?”
黎無憂無語的看着他,道:“這與我爺爺有關嗎?且不說爺爺他老人家教得很好,我也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我現在就想知道,大長老敢不敢與我一賭?”
衆人的視線随着黎無憂的話,看向了黎陽。
黎陽面色黑沉,“好,我應了,到時候輸了,某些人可别再說我又以大欺小。”
黎風原看了眼仿佛勝券在握的黎無
憂,再看看黎陽憋紅的臉,頓時覺得,這丫頭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弱。
黎無憂揚起笑臉,道:“大長老都不聽聽賭注是什麽,就認定我會輸嗎?”
黎陽上下掃了她一眼,并未發現她身上有何處值得他注意的地方,也就不屑道:“我會輸給一個廢柴嗎?”
黎無憂嘴角上揚,這樣就對了,我挖坑,你來跳,看我不坑死你,我就不叫黎無憂。
眼睛染上幾分笑意,黎無憂一臉從容道:“久聞大長老第一坐下大弟子黎飛宇身手驚人,我想與他打鬥一番。當然,我也不會不自量力到與他使用玄力比鬥,我們雙方不用玄力,隻靠身體搏鬥。大長老,您看如何?”
黎陽眸光一凝,雖然意外她提出的賭約,但是他對自己這名弟子可是十分的滿意,随即讓一名小厮去尋找黎飛宇。
黎無憂看着他去請人,繼續說道:“賭注,就是入禁地的名額,若我輸了,便不去禁地。但是,若我赢了,那就麻煩大長老當一次說客,說服在場的一衆族老。不知大長老覺得如何呢?”
黎陽沉思片刻,道:“不行,若你輸了,此生絕不能踏入禁地半步。如果你同意,那賭約就正式生效。”
黎無憂面色一冷,這是要把她往絕路上逼。
黎風原突然出聲道:“無憂,不可。”
黎無憂聽到了大伯的勸說,卻沒有猶豫,直接說道:“好,在場的族老做個見證。”
一衆族老這才“活”了過來,個個點頭同意道。
黎無憂心道:想她前世,在格鬥場不知打赢了多少高手,唯一失手的一次,也就是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
葉無塵,那個男人城府極深。黎無憂突然想到,華夏國乃至全球所有排得上榜單,而且是以速度取勝的高手,幾乎都達不到他當時的境界。
難道,他是這裏的人?僅僅隻是猜測,就讓黎無憂出了一身冷汗,覺得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就是個例子。
不過,目前的她也不用在意那麽多。明天的比試,比玄力,她不行。那麽,比身體的格鬥,她未必會輸。
就在這個時候,黎飛宇也趕來了,聽到要與他比試的人是黎無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兩人約好明日午時,在黎族擂台相見,此事才告了一段落。
想到黎族的族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一衆族老隻覺得他們就是當觀衆打醬油去的。
明日午時,黎族想必會很熱鬧。廢柴對戰高手的既視感,想想都讓人覺得期待。
族會一結束,黎無憂看着大伯的無奈,微微一笑,細密的傳音了幾句。
黎風原一聽,面色頓時變了,他發現,他還是低估了這個看起來一臉無害的侄女。
黎無憂其實也沒說什麽,就是說了句:大哥說,爺爺去了西北密林,我到書閣查到西北密林與黎火令息息相關,所以大伯,也是有這打算吧。
離開了議事堂,黎無憂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一進入閨房,黎無憂躺在床上,睜大了眼睛看着床簾,回想着今日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突然,她坐起身來,急聲道:“出來。”
閨房靜悄悄,沒有人影,更沒有聲音,黎無憂揉了揉額頭,猜想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小家夥,防備心不錯。”男子一道磁性的聲音傳來。
黎無憂轉身便看到了坐在圓桌旁的男子,一身白衣,如先前那般的風華絕代。
黎無憂驚道:“是你,你來做什麽?”
景離淵看着她警惕的眼神,輕聲笑了笑,“小家夥,你就這麽不待見我?”
黎無憂冷酷道:“要是你被人綁架了,卻還要招待綁架你的人,這不是傻是什麽?”
黎無憂一邊說着,步
子也緩緩的移動到了窗邊,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景離淵看着她的動作,眯了眯眼,道:“小家夥,你這麽說,我可是會傷心的。”
黎無憂頓時翻了個白眼,低估道:我怎麽沒看出你半點傷心。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還有,你找我又想做什麽?如果是爲了完成你所謂的“任務”,那麽對不起,我沒空。”
景離淵突然站了起來,神情不太“友好”的走了過來。
黎無憂神經頓時緊繃,一手背到後方,摸着窗沿,腦中尋思着如何離開這裏。
景離淵的步伐很慢,卻很穩。在黎無憂看來,他的靠近會讓她覺得壓力很大,或許是吃過上次的虧,黎無憂心裏都還留有印象。
在閨房這麽不算太大的地方,景離淵僅僅十多二十步就走到了黎無憂的身前。
“等,等等”,緊張之際,黎無憂摸到了窗沿的一物,随即叫住了景離淵。
景離淵低頭看着眼前的這個小女子,低聲道:“小家夥,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敢死一個試試。”
黎無憂腦袋一蒙,頓時愣在原地,就連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詢問道:“什麽意思?”
景離淵唇角微抿,正色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小家夥,你要知道,我能帶走你第一次,也能帶走了你第二次。如果你連自己的安危都顧不了,我會讓你永遠的囚在我的羽翼下。”
因爲,你關系到太多人的生生死死,我不得不采取特殊的手段來提醒你,所以,你隻有不斷變強,強大到無人能夠傷害你的地步。
這句話,景離淵留在心底,并沒有說出來,他相信黎無憂能夠聽得懂他的話。
黎無憂自然聽懂了他的話,可是,她不懂,他爲什麽要這麽做?
在黑市,因爲他的“綁架”,讓她成長了許多,卻也間接導緻了爺爺的失蹤。而在山洞,因爲他的療傷和幫助,她欠下他一個人情。
黎無憂不解道:“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景離淵的眸中劃過一抹深邃,“等你強大到令我滿意的時候,我再告訴你也不遲。”
“哦”,黎無憂撇了撇嘴,“你放心,我很珍惜我這條命,不用你瞎操心。”
景離淵道:“這樣最好。”
“既然如此,那麽,請問你是不是應該走了?”
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也不會再輕易帶走自己,黎無憂膽子也就大了起來。畢竟這裏是她的閨房,雖然她具備現代人的思想,不太在意這些。但是,這裏這是古代,要是被人發現,那她還不得浸豬籠什麽的。
景離淵看了她一眼,叫道:“伸出手來啦。”
黎無憂疑惑,“你要幹嘛?”
景離淵二話不說,直接握住她的手心,将一條紅色的千絲紅線帶到了她的手腕上。
一邊寄,景離淵一邊說道:“這是千絲紅線,你要好好的保護它,關鍵時刻,它能夠救你一命。”
“我不要”,黎無憂搖了搖手,想要掙脫景離淵握住她的那隻手。
景離淵反而抓緊了幾分,“别動,你掙不開的,也解不下來,以後千絲紅線會跟随着你,直到你……死爲止”
紅線寄好後,景離淵也就放開了手,黎無憂嘗試了幾下,果然解不下來,頓時氣惱道:“景離淵,你給我解開。”
景離淵妖孽的一笑,“小家夥,下次,再見。”
說完,景離淵消失的不留痕迹,仿佛從未出現過。黎無憂這才反應過來,敢情她是被他給套路了。
微微一笑,黎無憂看着手中的紅線,有些發呆。
神識之海,直到景離淵離去的那一刻,夙玉才蘇醒過來,心道:宿命難逃,難道真的是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