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各層塔之間的藍紫色光芒了嗎?”夙玉指着邊角道。
黎無憂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随即點頭,“看到了,這有什麽問題。”
夙玉道:“我問你,你可知紫藤花是什麽顔色!”
“藍紫色!”黎無憂快速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些光芒的出現與我有關?”她随即轉過了腦子。
夙玉正色道:“是。實際上,你現在看到的浮生塔,會出現在你的識海,這隻是一種障眼法。真正的塔身,其實藏匿之地在你的心髒中。”
“什麽?你确定!!”黎無憂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從未聽說過神器能夠藏在人的心頭,那這人還能活嗎?
夙玉對着她輕拍了下肩膀,給她幾分緩和的時間。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如今,你要做的是,迅速開啓第七層的塔身。這樣不管是對誰,都是好事情。”夙玉強調道。
“我知道了,可是我還怎麽做,才能夠開啓第七層呢?”黎無憂擡頭,一臉凝重。
“進入帝者階段,或者………”
說到這裏,夙玉暫停了下來。
黎無憂追問,“或者什麽?”
“沒事,我不希望你走上第二條路。”夙玉道。
“爲何?難道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後果嗎?”
夙玉看着她,眸光略閃,“若這代價是要你付出生命,你可還會堅持?”
“我……”黎無憂一噎。
“所以,這就是你不希望我走第二條路的原因嗎?”
“嗯。”夙玉毫不猶豫的點了下頭。
“我會考慮的。”黎無憂沉思道。
“好了,該說的話我也說完了,如今這樣的狀态我維持不了多久。待我消失後,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夙玉強調道。
随即,在黎無憂的注視下,夙玉漸漸消失在她的眼前,而與之出現的藍紫色的光芒,也漸漸隐退了下去。
刹那間,黎無憂從浮生塔内來到現實。睜開眼,她看到了整齊站在她床榻邊上的幾人。
“師傅,爹,景離淵,你們怎麽會來?”黎無憂驚訝的看着幾人。
“因爲一些急事,我帶他們來的。”景離淵道。
黎無憂坐直身體,下意識的看向景洛瞿,眼神裏詢問道原因。哪知,景老爺子搖了搖頭。
“無憂,聽景老爺子說,你先前昏迷了過去。到底是什麽回事?”黎世城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覺心口很痛,然後……然後我也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黎無憂一臉迷糊的回憶道。
“那你可知,就在你醒來之前,你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屏障!”這時,玄淵開口了。
這幾個作爲利用特殊玄器進來的人,此時與正常人一樣沒有了玄力。
“紅色光芒……難道是……”黎無憂心頭一跳,這該不會正是因爲刺激才産生的吧?她在心中默默想到。
“怎麽?你知道原因?”獨孤墨注視着她。
黎無憂看了眼景離淵,沉聲道:“或許,是孩子又一次保護了我。”
“這是怎麽回事?”黎世城問道。
在場的每個人皆露出了幾分疑惑的神色。
“先前我經曆天罰的時候,是孩子最後替我擋住了那波攻擊,如今,我感覺先前我的疼痛并不是無端生出的,應該是有什麽原因觸發了才對。後來,我昏迷了過去,這道紅色的光芒會出現,應該也是在保護我。”黎無憂解釋道。
“這麽神奇,難不成這是個神胎啊!”景洛瞿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起來。這都沒出生,還在母體内就知道保護母親,這要真的生了,也不知道會有怎樣驚奇的表現。
忽然,一旁的玄淵看着黎無憂的眼神卻變了幾分,“黎無憂,你真正身份我越發好奇了。你若非不是與我一樣是天選之人,便是有大能在你的身後,替你保駕護航。”
“這……是真的?”黎世城一驚,這種事情連他都沒聽說過。
然而,黎無憂卻搖了搖頭,“我并非知曉這樣的存在。而我的身份,說起來,也有幾分不便。”
“你若不想說,我們也不會逼你。但是,有一事,我們必須要與你說清楚,那就是關于浮生塔的事情。”玄淵正色道。
“浮生塔?什麽事?”黎無憂問道,而後下意識的将目光看向了景離淵,卻見得他對她示意了一個放心的神色。
獨孤墨道:“丫頭,浮生塔是禍起之源。如今新天道已浮出水面,它将會對浮生塔下手,而後重塑天地。”
轟隆隆……
猝不及防的雷聲再次響了起來,這又是一番新的警告。
黎無憂條件反射的僵直着身體,以爲雷電針對的又是她。
“新天道……這些,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第二次聽到這個詞,黎無憂的心中更覺得沉重了幾分。
“這都是玄淵推算出來的結果,浮生塔的出現,将是大陸真正的危機。如若不能很好的處理,那将後患無窮。”獨孤墨語重心長道。
黎無憂心底一寒,“那你們打算怎麽做?”
“将浮生塔取出來,而後鎮壓在落九淵底。”玄淵凝聲道。
“不可能!”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景離淵第一個提出了反對的意見。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浮生塔對于黎無憂來說意味着什麽。那将是她的根本,若是從中剝離,她将受到最緻命的危險。
“爲什不行?難道你們要看着世态越演越烈,然後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嗎?”玄淵沉聲道。
景離淵看着他,“非要将浮生塔取出嗎?難道就沒有别的辦法?”
“目前沒有!”玄淵肯定的搖頭道。
獨孤墨眉頭一皺,“景小子,你說說,爲何不能這麽做?”
“因爲……如若是取出了浮生塔,将會危及到憂兒的性命,況且,這東西也取不出來。”景離淵正色道。
“你都知道了。”黎無憂無奈的看着他。
“是,以前便知。在接觸了你以後,便更加的明确。”景離淵對她柔和說道。
“這……”
天機樓的兩個人同時愣住,皆感到了幾分棘手。
“無憂,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一旁,黎世城插不上話,卻也想對黎無憂多了解一些,企圖能夠替她分擔解決問題。
“父親,浮生塔的落在,是在我來到空冥大陸第一天起,便存在我的體内呢。景離淵說的對,它就是伴随着我走到今天的,取不出來,也無從取出。”黎無憂解釋道。
“那這該怎麽辦?”黎世城一臉憂心。
玄淵看着獨孤墨,道:“樓主,凡事大局爲重。”
“你!”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房間内一群人的仇視。尤其是景離淵,他的目光中隐隐透露着幾分殺意。
“玄淵,住嘴!”獨孤墨第一時間便打斷了他的話。
“是。”玄淵低下了頭。
景洛瞿吼道:“誰都不準對這丫頭下手,否則老子就跟誰過不去!”
“敢動她一下,我必然加倍奉還!”景離淵随即出聲。
黎無憂微微拉住他的衣角,“先别沖動,或許還有别的辦法。”
“不論如何,我都不能接受以傷害你爲代價!”景離淵強調道。
在他心裏,黎無憂就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的逆鱗。外人一旦觸碰到這個界限,他便會毫不猶豫的上前攻擊。
玄淵道:“雖然我現在沒有别的辦法可行,但是,你的情況又有所特殊。如果因爲胎兒的保護,能夠使你免受來自外界的傷害。那麽,或許在這個孩子尚未出生之前,你都是安全的。但是在那之後,我就不能保證了,所以,最遲在那個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對你動手,不管是誰要阻止我,都不行!”
“你想死嗎?”景離淵冷聲道。
獨孤墨回頭看了玄淵一眼,“你不要說話了。”
“墨老,您也是要這麽做的嗎?”黎世城凝重的看着他問道。
獨孤墨一頓,“老夫……無論什麽時候,都會選擇護住她。”
“那樣最好。”景洛瞿硬氣道。
“如果真的如玄淵所說的那般,那就等孩子出生後再說吧。在此之前,我們不也是還有時間,去尋找解決的辦法麽。”黎無憂樂觀的開導道。
實際上有沒有辦法,她自己在清楚不過了,夙玉先前的話,還一直的萦繞在她的耳旁。
要麽達到帝者階,開啓浮生塔第七層。要麽付出生命的代價……兩種選擇,沒有一項是容易做到的。
景離淵上前,握住她的手,給了她最大的鼓勵與維護。
獨孤墨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不過,此前我們雖知曉了這樣的結果,而那個人未免就不會不知道。所以,丫頭,若是等到你孩子将要出生的前幾天,你一定要記得通知我們。這樣,我們才好爲你保駕護航。”
“好,謝謝師傅。”
對于獨孤墨,黎無憂心底是信賴的,所以并沒有拒絕什麽。
兩人離開後,黎世城随後也走了,他要回去整頓黎城,而後帶人來保護他的女兒。
房間内,一下子就剩下了三個人。景洛瞿十分眼見的将空間留給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