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低凝從身後傳來,黎無憂頓時明白過來,爲何聖無塵會消失得那麽快。
“剛才有人來過嗎?”景離淵看着她問道。
“聖無塵,來了又走。”黎無憂平靜回道。
她不想讓他心中平添疑惑,所以便将實話告訴了他。
“哦?他說了什麽?”景離淵上前,拉住她的手,眼中一片透徹。
“他說,魔域之主是個不好對付的人。”黎無憂道。
“嗯,這話不用他說,我們也知道。”
“也是。”黎無憂贊同的點了點頭。
“哦,對了,我聽說外面有很多人,他們……”
“沒事,交給我去處理就好。”
黎無憂還未說完,景離淵便将她的話給接了過來。
“淵!我希望我們是一體的。尤其是這件事本事就與我有莫大的關系,所以,不要把我撇開,好嗎?”黎無憂心情略顯低落道。
“傻瓜,有我在,你隻要好好的就行。有什麽危險,都有我替你擋着。”景離淵從後面抱住了她。
“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也不能被你寵得什麽都不做。”黎無憂嘀咕道。
“呵呵。”
景離淵輕笑出聲,“你啊,就負責好好的幫我把孩子生下來吧。像這些煩人的事情,還是我出面會比較好,況且,雲中宮與天機樓那邊差不多談好了。三日後,不是談判,就是兵起。反正遲早都要打這一丈,隻不過時間提前了而已。”
“是嗎?”
黎無憂心中隐隐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是她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好。
“好了,跟我一起去敬茶吧,這個時候,爺爺他們都在等着。”景離淵下意識的催促道。
黎無憂微微凝眸,後又被他打斷了思慮,不得已,她隻好跟了上去。
時間一晃而過,三天,真的不長。
對于黎無憂來說,這三天她過得很平靜,平靜到讓她覺得反常。或許說,景離淵對她保護的太好了,以至于她尚未接收到外界的消息。到後來,還是她主動找上了景洛瞿,這才知道了消息。
原來,今天一大早,景離淵便上了逐鹿之巅,他帶走雲中宮半數的人,而後與天機樓的人在逐鹿原上相見。
他們的會面,與魔域的會面,堪稱一場絕無僅有的場面。雙方見面,說不到十句話,便開戰了起來。戰況激烈,僅開場就死了不少的人。
“丫頭,我能對你說這件事的目的,就是不希望你再牽扯進去。他愛你,将你護得滴水不漏。所以希望你不要辜負了他的這番心意。”景洛瞿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知道了,爺爺。”黎無憂起身,神色如常。
“那你……”景洛瞿看着她的模樣,心中略有一絲的古怪。
“我不會做傻事的,我相信他。”黎無憂正色道。
“那就好。”景洛瞿點頭。
“爺爺,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去了。”黎無憂起身,随即施了個禮,便轉身離開了大殿。
“哎,但願她真的想通吧………”景洛瞿深深的歎了口氣。
走出大殿不久,黎無憂走進了景離淵尋常最愛去的紫藤園内。
這裏開滿了整片紫藤,宛如一片紫色的花海,美輪美奂,叫人沉醉其中。可是,紫藤雖美,卻因爲少了人,而沒有了該有的煙火。
“景離淵,你就是一個混蛋。我是這麽若不經風的人嗎?”
“别忘了,你我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看着這片花海,黎無憂的心從未有過的透徹與明了。
走出紫藤園,她換上一身輕裝,尋到烏祁,帶着他便直接離開了雲中宮。
“爲我,冒天下之大不韪,這是你給我的守護,可是,誰又來守護你呢?”黎無憂心中一片酸澀與複雜。
“玖月,我們加快速度。烏祁,到時候幫我一把。”
看着一望無際的林木,黎無憂沉聲道。
“沒問題,不會出錯的。”烏祁嚴肅點頭。
………
逐鹿之巅。
“景離淵,你還真是敢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很好奇,黎無憂究竟是怎麽收買你了,竟然會能讓你這般心甘情願的爲她赴死?”
對面,聖無極注視着景離淵一臉的冷嘲熱諷。
“像你這種沒有心的冷血之人,一輩子都不會明白過來。”景離淵冷漠道。
“是嗎?我不知道?那你就敢以這些人來擠兌我,你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太小看于我?”聖無極冷聲道。
“不是小看,是根本不需要看!”
景離淵起身,落入戰場之内,大殺了起來。
此前戰事危急,雙方的打鬥持續升溫,而前方一旦有應付不了的情況,景離淵都會親自上場。
一旦有他的加入,場中人的氣勢都會爆漲起來,而後對敵人大殺四方。
現如今,他已經是第五次進入場内殺敵了。
後方,坐鎮的是獨孤墨。
這一場戰事,是由他們雙方一同讨論出來的結果。當然,這隻是前奏,還有後續。
“魔域那邊情況如何?”
“還好,樓主,他們的人并沒有過來支援,這一次,魔域之主似乎就帶了五萬人左右。”
說話的,正是獨孤墨與雲中宮的暗探對話。
“很好,去逐鹿之原外守着,一旦發現對方的人馬,立即來報。”獨孤墨平靜道。
“是。”
暗探離開,獨孤墨眼中頓時多了幾幾分異樣的光芒。成敗在此一舉!
“殺吧,呵呵,景離淵,今日來了,那就不用回去了。”聖無極看着戰場内厮殺的人,心中一陣冷笑。
“尊上,您明知道他不可能答應這樣的條件,又爲何隻帶了這麽點人手出來?”
一旁,塗薩摩疑惑道。
“不了解了吧,有的時候,人最緻命的東西,往往就是那毫不起眼的情感。想必,現在黎無憂就在雲中宮吧。呵呵……”聖無極微閉了下眼。
“尊上,您這是……調虎離山?”塗薩摩微微驚訝道。
“不止不止……”聖無極搖了搖頭。
“那是什麽?難不成您還想講他們反殺了不成?”塗薩摩無心道。
“呵呵。”
忽然,聖無極将目光放在了塗薩摩的身上。
“看來,跟了我這麽多年,你也不是沒摸透我的脾氣。”
“這……請尊上贖罪,屬下無心之失!!”塗薩摩立即跪在地上道。
“無事,起來。這就是我主要的目的。當然,如果對方也是這麽想的,那今日這出戲,可就十分精彩了。”聖無極大聲笑了出來。
塗薩摩細思極恐,越想下去,越覺得眼前這個人,非一般的深沉。
果然,最好還是不要得罪他們的尊上。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真要這麽想下去的話,這對面的人,也是夠可憐的。
“好了,叫我們的人暫且撤退吧,其他人去布置陷阱,我們等着請君入甕。”聖無極起身,幾個瞬移消失在原地。
塗薩摩看了看身旁的魔将,對他示意了下。
号角聲起,魔域退兵。
雲中宮與天機樓的人也都撤了回來。
營地内,景離淵穩步進入臨時搭建的營帳内。
此時,裏面盡是雲中宮與天機樓的高層人物。
“對方什麽情況?”剛一坐下,景離淵就問道。
“事情恐怕有變,魔域的人有恃無恐,這場戰,我們恐怕很難打。”獨孤墨沉下臉在。
在稍後聽聞了一些消息,他的面色不是很好。
“怎麽說?”
“你想,魔域此番進入逐鹿之巅的人接近五萬,以他的性格,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又怎會這般行事。如果,我是說若是他們也與我們有着相同的目标,那這件事,可就不是那麽的簡單了。”獨孤墨回道。
“相同的目标!”景離淵一頓,“并非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他……逐鹿之巅外可有異動傳來?”
“暫時沒有。”獨孤墨搖頭。
“他們是要做什麽?”景離淵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片刻,獨孤墨道:“這樣,如果他們真是有目的而來,我們也斷然不能沒有應付之策。首先,留出一條後路來,其次,我們的計劃,在有機會的情況下進行,如果沒有,那就暫時先退去,保留力量。”
“防守戰法?”景離淵請搖頭,“這樣的話,我們太被動了。不能這樣下去,必須要将局面扭轉過來。”
“可是,目前我們并沒有這樣的機會做到改變全局。”獨孤墨無奈道。
“沒有機會,那就創造機會!”景離淵正色道。
“什麽意思?”
一衆人等皆看向了景離淵。
“入夜,襲殺!擾亂他們的布防。”
此話一出,衆人皆皺起了眉頭。
“怕是不妥,這個時候,他們應當是防禦嚴備的階段。我們的人想要突破進去,還有一定的難度。”獨孤焉提出意見道。
“不會,今夜的襲殺,就我一人。”景離淵一臉鎮定道。
“什麽?這怎麽可以?”
許多人紛紛糾結了起來。
景離淵道:“墨老,您覺得呢?”
“你有把握嗎?”獨孤墨看着他,神色十分認真。
“六成吧!”景離淵道。
“不行,太少了。”獨孤墨似乎已經料到了他要做什麽。
“那您老是要怎麽說?”景離淵問道。
“我來輔助,你主攻!”獨孤墨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