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席上的一個角落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身旁站着的男子看了眼上方鏡面的景象,點了下頭。
“殿主,是她!”
“不晦可有進去了?”他凝聲問道。
“這……聖子尚未給我們傳信,應該是不好顯露身份。”男子解釋道。
“嗯……若有消息,告訴他,務必将黎無憂看牢了。”
“是……”
話落之際,這個席位又安靜了下來。當然,他們之間的對話,外人無從得知。
此時,與之相對的席位上,景離淵若即若離的看了對面之人一眼。
“聖殿之主……呵呵。”
這一聲呢喃,帶着幾分打量,幾分若有所思。
或許,在這之後的大陸不會平靜了。那丫頭的安慰,更令人擔憂了……想到這裏,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
鏡象中,黎無憂三人不斷的向着叢林的深處行進着。
“一般這樣的試煉要多久才會結束?”黎無憂詢問道。
這不過是第一天的時間,他們便遇到了這樣的危險,也不知什麽時候才會結束。
“大概三到五天吧。”喬風晨一頓,“以前雖然沒有出現過這種情形的試煉,但是第一輪的話,必然會淘汰半數以上的人。”
“半數!”景陌微微驚訝了下,“有這般嚴酷麽!”
“有,絕對比你想象中的要嚴酷。”喬風晨正色道。
“說起來,我們還未進入這片叢林前便遇到了飛魔蟻這種東西,也不知道,這裏,又會有些什麽危險。”黎無憂若有所思的說道。
“管那麽多做什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景陌一本正經道。
“呵呵,你啊。”
黎無憂清笑了出來。這小子向來心很大,也不怪他不怕這些東西了。
“說的簡單,做起來就難了。等真正面對的時候,就會知道,即便再怎麽準備,還是無法應付眼前的局面。”喬風晨難得的沉住臉。
他看着兩人,面上多了些許的沉悶。
“不錯,有些東西,是無法預料的。”黎無憂感同身受。
不知不覺,她竟然已在這片大陸呆了三個月。這些天來,她時不時的會想起不在身旁的親人。比如黎戰,黎辰……他們可好?
“喂,注意點,你想什麽呢?”
忽然,一隻手拉住了她的肩膀。
黎無憂猛然驚醒,她偏過頭去看着他,“我……剛才。”
“你發什麽呆呢?”喬風晨沒好氣的說道。
黎無憂愣住,擡起頭來看看了周身的環境,頓時凝住了雙眼。
不對,她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發呆?更不可能會平白無故的出現這種緻命性的問題。
“怎麽??”景陌疑惑。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很不對勁。”黎無憂忽然闆住臉問道。
“什麽意思?”
兩人偏頭,一起看向了她。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甜膩的味道?”她問道。
兩人吸了吸鼻子。
“沒有啊。”景陌搖頭。
喬風晨道:“你是不是聞錯了?”
“不可能!”
黎無憂當即否認了去,身爲一名醫師,她向來對東西的味道很是熟悉,一般少有出錯的情況。
“那怎麽………”
這時,就在兩人弄不清楚情況的時候,黎無憂瞳孔驟縮了下。
“你們走開,不要靠近我!”
她立即後退,連忙叫喚出聲。
“你?”
“怎麽回事?”
兩人面露疑惑之色。
黎無憂捏了捏拳頭,低沉道:“我中毒了!”
“啊?”景陌驚呼了一聲。
喬風晨愣住,指着說道:“你的臉……”
“我……”
黎無憂伸手摸了摸,隻覺得側臉上有幾個小顆粒軟軟的。
景陌頓時露出了幾分憂慮,“你,這要如何解毒?”
黎無憂深吸了一口氣,“此毒,觸之入體,亦産生幻覺,你們看一下周圍有沒有特别之物。”
“何爲特别?”
“比如光彩照人的花朵,或者含羞待放的草木。”
在感受着身體油然而生的燥熱之意後,黎無憂的額頭溢出了絲絲汗液。這完全是反抗毒素入侵的下場。
她能夠用金針控制毒素蔓延的速度,可是想要去除的話,除非能找到毒物的來源。
“是這個麽?”
忽然,景陌瞪大了眼睛,看着黎無憂身旁的一顆樹下生長的奇怪植株。
這顆植株的樣貌呈現紅褐色,上面還爬有一條條黑色的紋路,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是鬼槐花!”
黎無憂略顯震驚,這種花怎麽會長在這種地方?難道不是應當處在潮濕陰暗的地方麽?
“鬼槐花??”
身旁的兩人叫道,頓時将視線放在了這朵花的身上。
“按理說,這種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你們看,它的根莖像不像剛剛生長出來的?”黎無憂沉聲道。
聞言,兩人注視了去,果然,這根莖的周圍,土壤是松動的,就好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
“我忽然有一個想法,你們要不要聽!”黎無憂頓住,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
“什麽?”
“我如果說,在我們周圍還有着其他東西的存在,你們信嗎?”黎無憂看着兩人說道。
“其他人?不可能吧。我們自從進來之後,便沒有遇到他們了。”景陌搖了搖頭,表示不信。
喬風晨未說話,不過他的眼中也沒多少相信之意。
黎無憂道:“如果這個人是個隐藏的高手呢?而且還是個會控制木屬性的人呢。”
“嗯!”
就在黎無憂話音落下之際,一個煙霧彈的東西落在了地上。
頃刻間這片區域便被籠罩了起來,哪怕是身處在煙霧裏的三人都不能目視到對方的存在,更别說是外界觀看他們現狀的人了。
這一驚變,一瞬間牽動了不少人的心神。
外界中,景離淵,慕奕寒等人端正了身體,神色略有幾分緊繃。而位于景離淵對面的聖殿之主則是莫名的勾起了一抹冷笑。
“殿主,聖子出手了!”身旁的男子立即反饋道。
“我知道了……”
他并未多說什麽,但他露出的神情卻那般的意味深長。
這邊,黎無憂當真是遇上了一個大麻煩。熟悉的聲音,欠揍的臉,以及那不可一世的神情……
“又是你!”
黎無憂面色漸冷。
“呵呵,是我。怎麽,你想我了嗎?”聖不晦一臉笑意的說道。
黎無憂眯起眼來,“這次,你又想玩什麽花樣了?還是說,你想要抓我回去?”
“咦,你怎麽這麽清楚?”聖不晦似是十分驚訝的說道。
“哼,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黎無憂冷不丁的偏過頭,袖中不自覺的輕微顫動了下。
“哎呀,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必跟你客氣了。你是主動跟我走呢?還是跟我身後這一群人走?”聖不晦淡然道。
他的身後不知不覺的走出了許多帶着黑色面具的白衣人。
“他們是你的人?”
黎無憂震住,“難道這裏竟有遺漏的地方存在?”
實際上,這也容不得她多想了,因爲她先前可見,這裏進入的人,除非那些大佬,便隻有各個勢力的弟子。難道還有其他的人一齊進來的麽?
“呵呵,就算你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的,乖乖跟我走吧!”聖不晦冷笑了一聲。
黎無憂心頭一熱,眸光微微閃爍了下,“那我若是執意想要知道呢!”
“這可容不得你,帶走!”
聖不晦幹脆利落的揮了下手,随即走出了三四個身着白衣的人。
“等等,我自己會走。”
黎無憂擡手,直接制止了他們的靠近。
“哦?你自己走?”
看着她這般的識時務,聖不晦略沉下了眸子。
黎無憂看了他一眼,挺直身體,緩緩走了過來。“我想知道,這鬼槐花,可是你用來對付我的?”
低頭看了一眼槐花,聖不晦勾起一抹向上的弧度,“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這東西的效用還真是好。”
“你抓不住我,就用這種手段?你可真是個小人!”
一面走上前,黎無憂不忘諷刺着他。
“随便你怎麽說,帶走。”
聖不晦似乎并未在意她的評論,轉過身,他内心一片愉悅。
這時霧氣漸漸擴散了幾分,黎無憂在霧中尋找着兩人的身影。
然而,看着她的動作,聖不晦卻是諷刺的笑了起來,“你以爲你能找到他們嗎?你以爲我還會讓你再逃一次麽?”
“原來你是有備而來的!”
黎無憂心底微沉。
“可不是嘛,爲了你耗費了這麽多的精力,你說,你早該聽話些,我也不至于這麽費勁。”聖不晦默然道。
“呵呵。”
黎無憂的内心笑了,不要以爲你捉得住我!
“你笑什麽?難不成你還真想要逃跑麽?你也不看看,如今的你還有這個力氣逃麽?”
然而,黎無憂依舊再笑,不僅笑,她還翹起了嘴巴。
“不要以爲你真的束縛了我!”
說着,她竟是閃動身影,一下子跳出了幾人的包圍圈。
“你!你怎麽!”
聖不晦大吃一驚。
黎無憂笑道:“你是想問我爲什麽還有力氣逃跑麽?還是說,你想問我怎麽把毒解了?”
聽到這番話,聖不晦陰沉着臉。
“不過,我爲何要告訴你答案呢?”黎無憂笑笑。
“上,該死的女人。我就不信了,這麽多人還抓不住一個你!”
這下,聖不晦發狠了,大有幾分不抓住她,就誓不罷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