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道道身影接連不斷的進入深處區域。他們身着奇異,眼神淡漠,渾身上下充斥着冷冽的氣息。
一眼看上去,頗有幾分殺手的氣質,但實際上,他們更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使者。
“天聖大人來了麽?”
盡頭之處,一名男子詢問道。
“快了,大人跨界不容易,我們就再等等好了。”回答他的,是一名談吐不凡,面貌俊郎的男子。
“希望不會受到阻攔吧。”男子呢喃。
俊郎男子微笑示意,“不會,相信他的能力。”
“嗯……但願吧。”男子心中略微升起幾分焦急。
“還沒問你,鬼車是從何處降臨的,魔域之人怎有這般膽子?”俊郎男子疑惑,偏頭看着他。
“我們得到消息,是在黎族的後山發現的。”男子回道。
“黎族!”俊郎男子眸光微閃,像是想到什麽,而後沉默了下來。
男子再沒有與他交談,不一會,他們便等來了那個被稱之爲天聖的人。
他着一身白衣,渾身散發出金色的光芒。隻是在接觸了兩人後,這道光芒又消失不見。
不過,兩人卻也難以看清男子的面容,因爲他的面部,好像被一團煙霧籠罩了起來。
“見過天聖。”
兩人恭敬問候,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天聖輕輕揮了下手,他注視着兩人,淡然道:“你們召我前來,何事?”
男子與俊郎之人相視一眼,道:“天聖大人,鬼車現世,正在藍諾帝都行兇呢,我們可要出手?”
“哦?鬼車……”天聖的尾音拖得極長,顯然他對此起了興趣。
男子解釋道:“這兩日,魔域的人動作頻繁,似是在找些什麽東西,我估計很有可能是消失已久的那件逆天神物。而昨日,他們竟然從黎族的一處禁地之内破開了封印,大體走出了一兩百人左右。想來,他們所圖不小,必然會在這片大陸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呵呵,找東西嗎。”天聖輕笑,但那笑卻不及眼底。
“不用管這些,給他們時間,讓他們好好的亂個夠,真要出了什麽事,空冥大陸之内自會有人出來約束一下他。”
“那…我們要做些什麽?總不能就看着他們行動吧?”俊郎男子疑惑道。
天聖略微沉住眸光,“身爲狩獵者,有必要放夠長線,才能釣大魚。過早的出手,便過早的暴露,這點于我們不利。況且我們的目标,不僅隻是那東西,還有那屹立在身後,永不墜落的存在……”
“天聖大人說的是,那我便吩咐下去,讓我們的人多多注意。”男子正色道。
“長風,你留下來,替我坐鎮空冥大陸,若有異動,可提前彙報給我。我能感覺到,一旦空冥大陸亂起來後,距離我們所在的那個地方,也不會太久……”天聖轉過身,看着俊郎男子說道。
“嗯,沒問題。”莫長風勾起一抹笑意。
天聖滿意的點了下頭,随即轉身,瞬間便消失在了這裏。
寂靜之地,鴉雀無聲,所有出現在此處的人,猶若鬼影,空無一人。
黎族。
進入傳送陣的三人,比鬼車慢了一步,卻也很快回到了族中。
黎無憂知曉,她走不了了,從夙玉的提示,以及先前交手的神秘老者,她覺得,周圍必然有一雙眼早早盯上了自己。想走那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舍棄這裏的一切。可是她又怎麽做得到呢?
“爺爺,我先替你療傷。”黎無憂下意識的說道。
“慢着,先去看看其他人怎麽樣了。”
黎戰有些擔心,鬼車的破壞極強,不是一般人能夠阻止得了的。這一點,在他先前與鬼車交手的時候,就能夠看出來。即便他是玄侯階的高手,卻也很難傷到它的根本。
黎無憂遲疑,黎辰道:“丫頭,相信爺爺。”
“好吧。”
黎無憂沒有再糾結,随即進入族中,找到了正在忙碌着的黎落與黎風原等人。
“黎大小姐。”
耳邊響起一道有些陌生的聲音,黎無憂回頭,神情略顯複雜。
“你怎麽來了。”
眼前的人,不正是景離淵的手下雲七嗎。
“我奉主上的命令來保護你。”雲七直接說出了來此的目的。
黎無憂一滞,“是他讓你來的?那他呢?”
雲七鎮靜,“主上有事,來不了。”
“呵,是嗎?”黎無憂嘴角略微輕佻,看不出是什麽心思。
雲七撓頭,不知該如何圓場。
黎無憂平視着他,眼底多了幾分壓迫,“我問你,從一開始,你們主上是否就是爲了我身上的東西而來?”
“這……”雲七一驚,難道她已經猜測到了些什麽。
“說!”黎無憂冷下臉來。
“我……未得主上開口,屬下不可多說。”雲七顯得有些糾結。
“是嗎,那你還真是他的好下屬!”
黎無憂轉身,不再過問,如今說太多,真的沒多大的意義。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且他與她之間确實有着很大的代溝。
“等等,黎大小姐,我們主上雖然一開始是對你抱有一定的目的,可是他從來沒有做出傷害你的事情,所以請你不要怨恨他。作爲下屬,我能夠看得出,主上對你是特殊的,哪怕他知曉周身有諸多的阻礙,但他對你從來都隻有喜歡。”
說這一番話,雲七并未想的太多,因爲他覺得,若是不解釋一下的話,恐怖黎無憂會他們主上的成見會很深。爲了他們主上的未來,他們也想要盡力的維護。
黎無憂愣在原地片刻,随後還是轉過了身。她當然知曉景離淵對她的改變,可是她還是缺少他的一個解釋。
“黎大小姐……”
看着黎無憂的離開,雲七急了。
黎無憂走出數米,停頓了下。
“我要等他親自來跟我說,否則你說的這些都不作數。”
“好,那黎大小姐,副閣主,我們的人已經在外面等候許久了,随時聽從你的調遣。”雲七心裏松了口氣,還好有緩解的餘地,否則……哎,想想他還真是紮心啊。
作爲下屬,還要有當月老的天分,真是嘩了狗了。
黎無憂回頭,“你們的人你自己看着辦吧,現在我隻想守護好黎族。順便說一句,此前最大的危險,并不僅僅隻是鬼車,還有它身後的人。魔域,你聽說過了嗎?”
她在試探,看他的反應,看他的情緒。
“你說是魔域之人!”
雲七當即變色,但他并不是因爲聽到魔域的消息而震動,更多的是對于黎無憂知曉來人的驚愕。
果然……
“好了,話已至此,我有事先去忙了。”
黎無憂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奔向了黎戰所在的地方。
雲七兀自站立許久,他臉上的神色一再改變,就像調色盤一般。
藍諾帝都的街道,大亂還在持續,在吸取了衆多人的精元血肉後,鬼車的傷勢也在頃刻間恢複,變得比以前更強。
這個時候,身爲這座都城的主人,雲揚霆出手了,他率先派出諸多強者,來到街道之上,開始對鬼車下手。
隻可惜,他們的動作稍微慢了一步,衆多強者趕到的時候,鬼車已經煽動着翅膀,離開了這片區域。
有人在後追了出去,他發現,鬼車所去的方向竟然是黎族。
一時間,幾乎大部分的勢力都替黎族感到默哀,但同時,他們也對鬼車的行爲進行了深思。
很多人察覺到,鬼車的出現并不是偶然,似乎還帶着什麽别的目的。而它如今所去的地方正是黎族,這會不會有什麽關系呢?
一想到這裏,幾乎沒有一個勢力不好奇這其中的緣由,紛紛趕往了黎族的方向。
“父親,您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貓膩呢?”路途中,南宮悔看着一路有些沉默的南宮流雲。
他知曉南宮世家與那龐大勢力有藕斷絲連的關系,可真要說出個所以然來的話,他又無從說起。因爲哪怕是他,或者他的父親,恐怕對那個勢力都不是很了解。
南宮流雲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悔兒,你如今還覺得黎族弱嗎?”
什麽意思?南宮悔眼皮一跳,“我不明白父親的話。”
南宮流雲暗自搖了搖頭,“也是,身爲傳承悠久的世家,哪有這麽容易就潰散的。”
聽到這話,南宮悔猛然擡起頭來,“父親,難道您知道一些線索?”
“哎……”南宮流雲歎氣,“人老了,比不得年輕時候。當初原本以爲最好拿捏的存在,現如今已經成爲不弱于我們的存在。看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們還是落在了後方。”
“嗯?”
這話聽在南宮悔的耳中,有些奇異,似乎一點也不像是他的父親會說出來的話。
“走吧,去了黎族,一切就會大白于天。”南宮流雲催促,竟一下子就走出去很遠。
南宮悔過木讷,什麽情況?
此時,趕往黎族的路上不僅有南宮世家的人,還有三大帝國,剩餘六個世家,以及一些分散的各門各派。
他們分散着一起走,可路就這麽幾條,沒過多久,他們還是遇到了一塊。
正午陽光普照,将大地燒灼得一片火熱。
黎族來來往往忙得不可開交。然而,就在下一秒,一聲恐怖的鳴叫,打破了所有人的動作。
他們擡頭,神情略顯呆滞,而後便是前所未有的恐慌。一場驚世危機,正在展開。
與此同時,在那毫無掩飾的半空之上,陸澤帶領的兩百多号人,已然靠近了黎族所在的範圍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