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口内,有兩道金色柱子散發出奇異的能量,上方交織着不同模樣的符文。或長或短,十分的不同尋常。
岩漿地面上,守在這裏的火神眯起了眼,臉上十分的燦爛。若是黎無憂在這裏,肯定能夠看得出,他是在笑着的,而且笑得十分的得意。
不爲什麽,就爲出現在兩道光柱中的人,就快要結束傳承了。這說明什麽,沒人比他更明白。
“呵呵,真的是快了……”
火神擡頭,看到火言兒的情形,整個人都激動得不成人樣。
隻見位于最左邊的金色光柱上,符文開始内斂,一個個投進了火言兒的身體,而後消失不見。
在她的身後,虛空中出現了一種繁雜的火焰印記。那印記有由大到小,而後印在她的眉心之上,瞬間隐退。
這是從繁至簡的過程。意味着火宗千百年來留下的修煉之法,被她的身體接納了下來。若是能夠盡數領悟,那麽她必然會成爲火宗最爲強大的人之一。
“啊……”
火言兒睜眼,身體下意識的動了起了起來。她擡起素手,結成一個個奇異的手訣,打在了那金色的光柱之上。
霎時,光柱破碎,那停留在瓶頸的玄力開始湧動了起來。
玄士高階,大圓滿…而後是玄師……最終,玄力停在了玄師中階之上。
這一幕,驚呆了一旁的火神,他還從未見過宗門弟子在得到傳承之後,進階這麽多的,實在是有點吓人。
光芒斂去,火言兒的身體落了下來,她驚喜的感受着身體的變化,臉上可開了花。
“嗯,不錯……不錯,火宗後繼有人了。”火神誇贊道。
火言兒偏頭,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您是?”
這人似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
火神笑道:“你可以稱我爲火神。”
“啊?火神……”火言兒吃驚,随即她似是呆住了一般,“您……是…是火神?火宗的傳奇元老!”
天呀,她這是遇到了誰?火言兒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火神假意的摸了摸胡子,“哈哈,傳奇稱不上,頂多就是個活得久一點的老東西。”
“這……”
要是黎無憂在這裏,肯定少不了一頓說辭,好一個不要臉的人……
火言兒聽罷,随即跪了下來,“火宗第一百六十代弟子火言兒拜見元老。”
“好孩子,起來,起來。”
火神神情恍惚,看到她,仿佛是想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時候他也是在這裏得到傳承,而後走出了一條強者的道路。
“是。”
火言兒起身,眼中有激動,有仰慕,但更多的是疑惑。“元老,當年您到底去了哪裏,爲何我們怎樣都找不到你?”
“老夫……”
火神低頭,負手站在火言兒身前,道:“當年發生了一些變故,宗主不得已将我留在了這裏,以守護火宗的傳承。而他……哎。往事如煙啊……”
他的臉上寫滿了回憶,但又忍住的不去想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
火言兒道:“元老,可否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爺爺,大伯他們可是十分的介懷這件事,一直都想要弄個明白。”
火神歎了口氣,凝眸看向了遠處,“世間有平衡之道,所謂盛極必衰,衰極必落。當任何的勢力經曆到了一定的階段時,必然需要蛻變,在此期間,若是蛻變不成功,那将淘汰在曆史的洪流之中。而若是有人,想要跳出這個洪流,那等待着的,将會是無盡的危機與阻攔。”
火言兒皺眉,她看着前方的身影道:“元老,我不懂。您說的這些太過深奧了。”
火神淡笑,“無事,實際上,當年火宗便是面臨着一個這樣的情形,我便是那個想要跳出曆史洪流的人。可惜,這世間有着太多的變故,讓想要登臨頂峰的人,敗北在深淵。”
“您是做了什麽嗎?還是說,火宗發生了什麽重大變故?”火言兒不解。
火神轉身,拍了下她的肩膀,“小丫頭,這些事還不是你能夠接觸得到的。等你再強大一些,很多道理就會明白。”
“可是……”火言兒不甘,她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火神正色道:“好了,将來,等你成爲強者之時,我便将你想要知曉的事情全部告訴你。”
“好。”
最終,火言兒沒有糾結,因爲她看到了火神眼中的滄桑,看到了他的疲憊。
火神見她十分的明事理,心中的欣慰更甚了幾分,随即他說道:“除了你,火宗的傳承有部分落在了那小家夥的身上,你們可要好好的待他啊。”
“誰?那個小家夥!”
火言兒凝眸,看向了金色光柱中的白焱。
“他是誰?”
一句話,讓火神木納,“它是火宗的聖獸,怎麽,你們不知麽?”
“什麽?它是烈焰火龍?”火言兒張大了嘴巴,有種聽神話的感覺。
“聖獸不是失蹤了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火神聞言,露出了幾分深思,“這件事不簡單,你與我說說你知曉的事情。”
“好。”
接下來,火言兒沒有隐瞞,将她所知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許久,火神沉默,沒想到火宗竟落入了這樣的境地,實在是令人氣憤。
就在這時,火山口上,金色的柱子毫無征兆的破裂開來。一個身着紅色衣服的小男孩,輕飄飄的落在了岩漿外圍。
火神一動,當即注意到這一情形,她邁步走向了白焱。
小小的身影站立在一旁,在岩漿的照應下顯得有些通紅。
白焱看着迎面走來的火神,有些生氣的問道:“我娘親呢?”
火神一頓,腳步停在了原地,他看向那約有四五歲的孩童,挑了挑眉,“你娘親是誰?它在何方?”
火神想到的是,烈焰火龍居然還有親系,這就有點超乎想象了。
白焱叫道:“當然是先前與你在一起的那個人,快說,我娘親去了哪裏?”
“你說誰?”火神驚愕,似是以爲聽錯了一般。
白焱抱手,瞪眼看着他,“我娘親叫黎無憂。”
“啊!”
驚掉下巴的人,不僅是火神,還有跟随在身後的火言兒。
兩人打死都不會想到,黎無憂竟然是烈焰火龍的“娘親”!這是怎麽回事?
此時,正被兩人質疑的黎無憂,還身處在綠洲之内。
她站在綠洲邊緣,看着外面的滾滾黃沙,心中很不是滋味。這鬼地方,她來過一次,絕對不會來第二次。
經過兩種力量的修複,黎無憂還算是能夠站起來,随意的走動幾步還是可以的。但若是想要行走在這片沙漠中,并且找到出口,那無疑于做夢。
紅蓮業火來到她的身旁,淡然的問道:“怎麽,想出去了?”
黎無憂點頭,“不然呢?難道永遠困在這個不知是什麽的鬼地方。”
紅蓮業火邪略一笑,“或許,你出不去的。”
“爲何?”黎無憂看着他,神情有些嚴肅。
“因爲見過我的人都死了,所以,你覺得自己還能離開嗎?”紅蓮業火勾起一抹危險的笑意。
黎無憂神色一變,随即她便恢複了平靜,“你若是想殺我的話,早就動手了,又何必留我到這個時候呢?”
“呵呵,小丫頭,還挺精明的。不過,即便是這樣,你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紅蓮業火毫不在意,依舊自信的說道。
黎無憂眸光一閃,眼底多了幾分警惕,“你要恩将仇報嗎?”
“何來的恩?何來的仇?”紅蓮業火道。
黎無憂一噎,這不是明知故問麽。難不成救了他還是錯的了?
“若不是我與青醫火出手,你未必能夠活下來,更不可能站在這裏與我說話。”黎無憂據力以争,想要做些什麽。
“呵呵,是嗎?若是能夠重來,我甯願不要你們救。”紅蓮業火突然怅然了起來,臉上難得的露出了幾分失落。
黎無憂不解,“天劫代表了天的意志,誰都不能違抗。況且,先前你還隻是一簇火焰,并未成爲真正的紅蓮業火。”
“哦?你知道的還不少。可惜,你還是要死。”紅蓮業火依舊堅持,似乎當真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而且,聽到她這麽一說,他爲何聽出了一種其他的味道來。
别人不可以抵擋天劫,難道她就可以嗎?她到底是以何種心态說出這番話來的?
“你還真是死心眼。”
至此,黎無憂不知道怎麽形容他了。這要說,是她欠了他呢?還說對他怎麽了……
紅蓮業火不爲所動,他走進黎無憂,手心已經開始釋放出危險的氣息。
“喂,你還能不能講點道理了?”黎無憂叫道,她的腳步連連後退。
紅蓮業火站立,透過她的身體,仿佛感受到了其他的氣息,他深吸一口氣,淡漠的說道:“小丫頭,正如你所說,天劫不可抗,但是接受了天劫的你,如何活下來,你沒有想到麽?還是說,你真的以爲青醫火能夠逆天而行?”
“那……我是怎麽活下來的?”黎無憂愣住,她不再躲避,腦中也在思索着這個問題。
紅蓮業火魅惑一笑,“你可曾聽聞紅蓮之心?”
“紅蓮……花蕊!”黎無憂頓悟,一時間竟然明白了過來。
她該不會是吃了那東西才過來吧?天呀,讓她死吧,怎麽就得了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