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克學院中,刑司院的存在有着極爲重要的地位,因爲它代表的是威懾的力量。比起院長的權利,刑司院一向是公私分明,絕不會混淆是非。
它的位置坐落在主院的偏旁,其中較爲嚴謹的建造風格,恰到好處的凸顯了刑司院的整治特色。
黎無憂來到的時候,門口處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正抱着手站在門口。
“人來了……進來。”男子淡漠的說道,似乎完全沒把黎無憂放在心上。
身旁“押送”黎無憂的人,催促了聲,“跟我來。”
黎無憂眯了眯眼,大概想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進入院中,裏面的構造十分簡潔,有幾間普通的屋子,和一個稍大的主院。
除此之外,黎無憂注意到了一些地方的微妙所在。比如,在每個單間的屋子正上方挂有一個鈴铛,還有院中盆景的一些擺放,似乎都暗示着什麽東西的存在。
看到這些,黎無憂便想到,以前在特工組的時候,她曾接受過關于拆解機關的學習。那時的她,也是爲了達成他師傅交代給她的任務而去學習的。
現在想來,有這麽一項傍身的技能存在,還真是一種幸運。說出來,她還是得感謝他的師傅。
在前面男子的帶領下,黎無憂進入了最大的主院中,此時,位于中間主位之上的位置,已經坐上了一個人。下方左側的位置,坐着的是剛才站在門口接待她的那個人。
押送的人将黎無憂帶到堂中後,在中年男子的示意下,便走出了院落。
黎無憂擡頭看着主座上的人,出乎意料的是,掌管刑司院的掌事,居然是一名年輕的男子,看他的模樣,也不過20多歲左右。
男子長有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白皙的面容看上去沒有半分的瑕疵,一頭青絲垂立腰間,而黑色的薄羅長袍,硬是将他的身形完美呈現,簡直就是活生生的一個美男子。
不過,他的模樣是否如看到的那般美好,還是個未知數。在黎無憂的感知中,男子身上無形的散發出一股威壓之意,令她的心頭染上了幾分壓抑。
“可有看夠?”溫軒逸低沉着聲音道。
黎無憂從他的話中嗅出了一絲危險,還算平靜的回道:“差不多吧。”
位于左側的男子于時年眸光微凝,看着黎無憂的樣子有些同情。多少院内學員哪個不是見了掌事便移不開眼,這女子敢公然挑釁,當真是活膩了。
溫軒逸輕笑了一聲,“呵,你可是第一個敢公然與我這般說話的人,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給你一份見面禮呢?”
黎無憂站在原地,淡然道:“這見面禮就不必了,我剛才可是已經收到了你們的“公正”對待了。”
說到公正二字,黎無憂也是咬牙說出來的,作爲“受害者”的一方,她從回來便沒有休息過,便被人“請”到了這種地方。要是沒個什麽說法,她還要不要名聲了?
“哦?這麽說,你是不願意了?”溫軒逸略顯興趣的問道。
黎無憂正視着他,“自然,這刑司院的大禮,我可是收不起呢,怕舍了我的骨頭。”
“嗯,有意思……”溫軒逸從座位上起身走了下來,一臉耐人尋味的模樣。
黎無憂見着他的靠近,身體不自覺的警戒了起來,“今日掌事将我叫到此處,想必是有什麽事情吧?若是無事的話,我還要早些回去的好。”
溫軒逸走進她的身旁,端量起她,明明一副平凡到無法形容的臉,身上卻有些不屈的骨氣,她到底是哪裏來的這份勇氣?
“你覺得進了我的刑司院,你還有回去的機會嗎?”
黎無憂擡頭看着他,一臉從容,“爲什麽不能,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況我也并沒有做錯什麽事,怎麽就走不了了?”
溫軒逸沉了沉眸子,“好一個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人,那你與我說說,你的院子爲什麽會成那副模樣?你可知私自在學院内出手,是會受到重罰的。而且,在事出之後,你究竟去了哪裏?這些你要如何解釋?”
黎無憂笑了笑,果然,進入這裏的原因,正是那場打鬥引發的後果。
“如果我說,那天晚上我受到了襲擊,你信嗎?”黎無憂盯住他說道。
溫軒逸瞅了她一眼,“樂殊,新生入伍,擁有木,火屬性,在煉丹方面是首屈一指的天才。第一天來便因爲住宿問題,與雲鸾會接下梁子,後來在葉茗的邀約下孤身進入雲鸾會,又能夠全身而退。老生考核之初,你接下森魔域任務,五天後歸來,未知任務完全度。在此之後,你回到住處,在三天前的一個晚上,與人私自交手,造成了竹園的損壞。我說的這些可對?”
黎無憂淡然道:“你都調查得這麽清楚了,還需要我否認嗎?”
“不,我說這些也隻是讓你明白一個道理。”溫軒逸冷酷道。
“什麽?”黎無憂心中對這個細思極恐的男人,感到幾分危險。
溫軒逸冷聲道:“沒有什麽是我發現不了的事,你最好如實的招來,免得受一些皮肉之苦。”
黎無憂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行的正,坐的直,不需要多說什麽。或許站在你們的立場來說,我确實是有錯在身,畢竟我也是動了手的那個人。但是,站在我的立場,對于想要取我性命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哪怕是觸犯了一些規矩,我也絕不後悔。”
啪啪啪……
院中突然響起一陣掌聲,溫軒逸驚異的看着黎無憂,“這般口氣,你是算準了我不會處置你嗎?”
黎無憂尋思道:“并非如此……進入學院之際,聽聞了掌事的諸多事迹。想來,我犯了這樣的錯誤,便算準了你會處置我。但是同樣的,你也會找到事情的真相,我說的沒錯吧?”
“嗯……”
溫軒逸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走進黎無憂的身旁,低頭在她的耳旁說道:“小小年紀這般算計,當心找不到婆家哦!另外跟你說一聲,你剛才所推測的事情,我并不會真正的去做。因爲我好像發現了比這個更好玩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用期待着會有什麽樣的結果。”
黎無憂神情一滞,“你想做什麽?”
溫軒逸挺直身體,盯住她看了幾眼後,嬉笑道:“我想要做什麽,以後你就會明白的。今日便先放你一馬,至于之後的事,呵呵……事情越來越有趣咯!”
黎無憂站在原地,神色莫名。
于時年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心中有些不明白溫軒逸的做法。
過了一會,黎無憂在沒有想出他的心思後,便離開了這裏。
帝都,葉陰閣。
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從後門悄然走了進來,守在書院門口的人,見到他的面容,無不表示恭敬。
男子輕輕敲打了下書房的門,聽見裏面傳出一道聲音,這才走了進去。
“大祭司,我回來了。”司伊站在一側招呼道。
若是黎無憂在這裏的話,肯定會認出,此人就是與他交手的那名男子。
陸澤擡起頭來,平靜的看着他,“爲何突然回來,可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司伊撇了撇嘴,“之前按照你的吩咐,進入洛克學院找人。後面我發現了一個能讓珠子反應的人,可是我在同她打鬥的時候,并未察覺她其他的屬性。你說究竟是珠子出了問題,還是人找錯了對象?”
“你是說珠子感應到她的存在了?”陸澤眸子深了幾分。
司伊點了點頭,“不錯,你讓我帶去學院的那顆黑色珠子,在遇到她的時候,會亮起微弱的光芒。”
“嗯……這就不好說了。”陸澤沉思了下來。
司伊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大祭司,怎麽見你一副不太開心的模樣,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哎……”陸澤長籲了一口氣,道:“玄元珠不見了。”
“什麽!那可是返回聖殿的必要的東西,怎麽會弄丢了?”司伊驚訝的說道。
陸澤随即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與他講了一番。司伊突然想到,他行動的時候,正好與玄元珠失蹤是同一天,這就不得不令人意外了。
“有沒有查到是什麽人偷走的?”司伊詢問道。
陸澤搖了搖頭,一臉無奈,“要是能夠查到的話,也不用我這麽費勁的尋找辦法了。”
“哦……”司伊低下頭思索了幾分鍾後,道:“按理說,我們的行蹤鮮少有人知道,而且也不會引人注目,能夠這麽做的,我想應當是熟悉我們的人。大祭司,你說是吧?”
陸澤一愣,“你是說………”
司伊點了點頭,“你我心裏明白就好,這件事,你就慢慢的去查探。一會我就回學院了,那個人想必不會坐以待斃,我需要回去防備一下。”
“好,你去吧,萬事小心,别忘記你的任務。”陸澤在他離去之前再度強調了一遍。
司伊正色道:“我知道了,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的。不過,之後,若沒有什麽大事,我就不親自回來了,還是用我們特有的聯絡方式吧。”
“嗯,放手去做吧,若此事辦成了,你将功不可沒。”陸澤贊賞的說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