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衛退去,逍遙子與獨孤柒坐在一旁的位子上。
無涯子坐在正主之位,打量着眼前的兩人,“聽侍衛來報,你們是受人之托來找我的,不知是何人所托?”
逍遙子審視了他一眼,從袖中取出手令遞了過去,“這便是那人托我拿給你的,谷主需要确認一下我們的身份嗎?”
見到令牌,無涯子眸光一凝,“閣下如何稱呼?”
“老夫姓姚,名清,人稱逍遙子。”
“哦!可是那位醫聖之手逍遙子?”無涯子有些驚訝的說道。
逍遙子淡然一笑,“這都是外人冠予的稱号罷了,倒是百藥嶺谷主之名更甚老夫吧。”
無涯子從容道:“豈敢豈敢,不知所托之人将你引見至此,有何要事呢?”
逍遙子看了旁邊的獨孤柒,道:“谷主,他便是我來此的原因。還請你出手,替他醫治一番。”
無涯子微愣,這時的他才注意到逍遙子身旁的男子,似乎從進來之後,他便沒有說過半句話,隻是安靜的坐在一旁。
“清老,可否容我替他看看再說?”無涯子詢問道。
“有何不可……請。”逍遙子讓開位置,直接請他坐在了獨孤柒的旁邊。
獨孤柒擡眼看了逍遙子一眼,神色有些奇異,說不出是什麽感受。
無涯子坐下身來,伸手替獨孤柒把脈了起來,逍遙子等在一旁,心中無形的多了些緊張之意。
許久之後,無涯子神色略顯複雜,“這位公子的情況十分複雜,内息紊亂,脈象奇特,像是中毒之狀。”
逍遙子輕點了下頭,“谷主的診斷與老夫相差不大,可惜我并沒有什麽清除的方法,也隻能是延緩一下他的生命,還請谷主能夠出手醫治。”
無涯子皺了下眉,沉聲道:“清老,那丫頭除了拿給你手令之外,可還有其他的東西?”
“還真讓谷主猜對了,那丫頭留下了一張藥方。很抱歉,老夫之前尚未想起這東西的存在。”逍遙子正色道。
“無礙,給我看看。”
無涯子一臉平靜,心中卻有幾分明白了他的做法。想來,逍遙子對他可能還存在一些試探的成分在裏面吧,這也是人之常情了。
逍遙子這下可不敢馬虎了,随即取出藥方遞了過去,“那丫頭給我的時候,我也曾揣摩過裏面的内容,可是有些地方,我并不是很清楚。”
無涯子接過藥方,低頭看了起來,第一眼看到内容,他的心中頓時笑了出來。這藥材排列的順序與用藥方法,不正是與他在藥園之中設計的那個九宮陷阱一樣麽。難怪别人看不懂,原來還藏了這麽一手。
當真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啊……哈哈,無涯子的内心是亢奮的。不過,話說回來,她爲何不自己動手醫治?非要讓他出手呢?
無涯子心生疑惑,算起來,黎無憂的醫術在某些領域并不是他能夠相比的,很多醫治的手段都要高出他一個層次。難道她是别的考慮嗎?這麽一想,他還真是想到了一些别的東西。
如今的宗門創建之事正在籌備中,本就以醫術而成立,如今正是缺人的時候,該不會………想到這裏,連無涯子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對方的身份也是一個不容小觑的人,這麽做真的好嗎?
“谷主,能否看懂?”見無涯子低頭看了小半會,逍遙子略帶幾分詢問之意。
無涯子擡起頭來,說道:“可以,沒多大問題,不過治療的時間會很長,需要一些手段輔助。你們若是沒什麽事的話,可以先在這裏住下來。”
“這……這怎麽可以?”逍遙子不好意思的回道。
無涯子假裝一臉淡定,“無事,我們這裏有的是房間,你們先暫且住下吧。關于醫治的事情,我再下去琢磨一下藥方,明天便開始替他醫治。”
“真的嗎,如此,那就太好了。”逍遙子面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不管怎麽樣,獨孤柒的病實在不宜拖太長的時間,否則一旦惡化,後果将不堪設想。
獨孤柒聽了兩人的對話,也有些明白了過來,原來他會來到這裏,是樂殊的緣故……那人女子,他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爲什麽要幫他?
确認過醫治的事情後,無涯子安排着兩人住了下來,而後他便研究藥方去了。
百藥嶺内,目前對于構建宗門的事情,也僅有黎無憂與無涯子兩人知曉。在此之前,他們還需要面臨許多的問題。
在沒有解決掉這些問題之時,想要真正構建一個宗門,還是有很大的難度的。不過,好在有無涯子鎮守,有九娘等人的協調,兩邊得以共同發展,共同進步。或許,等到黎無憂返回之際,就是真正建立宗門之時。
兩天後,洛克學院。
在貴賓招待處,黎無憂終于将身體内的創傷平穩了下來,五髒六腑也得以歸位。
睜開眼,不知時間的她,看着身上褶皺的衣服有些嫌棄。黎無憂随即從納戒中取出一套衣服換好後,便走出了房間。
看着周圍裝飾的十分精緻的景物,黎無憂略顯得有些疑惑,這裏是哪裏?
很明顯,因爲那天晚上的打鬥,令她昏迷後,便不知曉來到了何處。不過,她能夠隐約感覺到,是有人救了她。
走到庭院,黎無憂左右張望,試圖能夠看到個人,可惜,并沒有人在這裏。
黎無憂抱着摸索的心态,走出了庭院。這時,不知是因爲爲什麽,她突然感到一陣視線注視着她。
站在門口處,黎無憂擡頭看到了門匾上蒼勁有力的幾個字,迎客居。她立即想到了學院招待貴賓的地方,想來,她那天晚上逃竄之際,不知不覺的就跑到了這裏。
“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麽?”身後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
黎無憂轉過身,一眼便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兩名男子,她的瞳孔驟然一縮,心中已是倒吸了一口氣。
居然是他!景離淵……再次遇見,黎無憂心中說不上是什麽感覺,隻是,心中難免會多出一份異樣的情感。
雲七道:“原來是你,你的傷勢好了嗎?”
因爲黎無憂剛才是背對着兩人,又換了衣服,所以他才沒認出來。
黎無憂一頓,面上顯得有些淡定,“我已經好了,所以是你們救了我嗎?”
雲七點了點頭,“嗯,算是吧。”
額……這是什麽回答。黎無憂盡量平靜道:“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樂殊無以爲報,還請下這赤炎玉。”
說着,黎無憂從納戒中取出一粒紅色的玉石。雖說這樣的行爲對她來說有些詭異,但是,這無疑不是一個打消他們心中疑慮的辦法。
“主上……”雲七看了眼景離淵,正等待着他的指示。
景離淵眸子幽深的看着黎無憂,似乎是透過她,在看向某人。又或者是在探測着她的身份……
“收下吧,這是你應得的。”過了一會,景離淵淡漠的聲音響起。
黎無憂将赤炎玉遞了過去,說起來,這應該是她身上還算珍貴的東西了。火厲留給他的納戒中,好東西不少,但是這樣的玉石,也僅有三顆而已。
雲七接過玉石,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古怪。
黎無憂道:“這幾天十分感謝兩位的收留,樂殊還有要事去處理,先行告退了。若兩位有用得着的地方,樂殊必當竭盡全力,告辭。”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她怕待的越久,景離淵便會把她的身份看破。其實,這也隻是黎無憂的一種心理作用吧。
在景離淵的目視之下,黎無憂硬是轉身便走了出去,完全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
雲七看着她的離去,嘀咕道:“這人還真是奇怪。”
景離淵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是很奇怪,我竟然感受不出她體内的屬性氣息。”
“什麽!”雲七愣住,“主上,您是說她……難道她是多元屬性之人?”
“哦?你爲何會有這樣的猜測?”景離淵道。
雲七看着手上的玉石,回道:“我那天去轉告她離開的時候,見她在重傷之際強行突破玄力等級。而且,那時的她,身上浮現出好幾種顔色,所以,我想她應該是屬于多元屬性的人。”
景離淵眸光微凝,“或許如你所說,有可能是多元屬性。但事實并非如此,在她的身上,我還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那可不是常人所能擁有的。”
“主上,可要屬下去調查一下她?”雲七面色嚴肅。
景離淵擺了擺手,“不用,這樣的人不會讓你知曉她真正的身份,你就是想要調查,也于事無補。有那個時間,你還不如多注意一下她在這個學院的動向。”
“是。”雲七道。
景離淵沒有想太多,轉身便走回了迎客居。他不知道的是,正因爲沒有去好好的調查一下她,他差點與黎無憂形同陌路了。
出了貴賓招待處所在的區域,黎無憂沿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翠竹園。
這裏在經曆過一番打鬥之後,外部看上去還好,走進裏面,完全是一片狼藉。
“該死,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黎無憂氣憤的說道。
這麽一打,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她。接下來,她還要去好好的修葺一下院子,不然,怎麽都無法住人了。
然而,修葺院子是小,被人叫到學院内問責是大。
黎無憂還停留不到幾分鍾,外面便走進來四五個人,直接将她帶到了學院的刑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