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着,它沒能阻擋王凱的奔跑步伐,隻是讓他的視線變得朦胧,但是這沒有關系,王凱的心裏已經有了路線,就算是閉上眼睛,隻要還有着一口氣,他都能到達亂葬崗。他越跑越快,漆黑的夜晚來臨,每當閃電劃過就會瞬間見到一個身影在不斷向着一個方向快速移動着,似魔似幻。
鮮血從王凱口中不斷湧出,飄向身後,消失在雨水中。他沒有在意這些,他在黑夜中狂笑,他在黑夜中嘶吼,他從來都沒有如此興奮,他從來就沒有這樣有着明确的目标,他就要到達終點,他想他還是勝利了,他至少可以選擇死亡的地點。
他倒下了,翻了幾個滾,他的笑容凝固了,他用最後一點力氣說道:我到了!一切都結束了。雷聲漸漸遠去,閃電也走了,雨停了四下一遍安靜,天上的烏雲也漸漸散去,一輪明月挂在高空散出皎潔的月光照在大地上,照在了亂葬崗,這裏白骨成堆,這裏雜草叢生,這裏臭氣熏天,這裏是某些人的終點。
清晨沒有聽見動聽的鳥叫,隻聽見烏鴉與秃鷹的嚎叫,這裏是秃鷹和烏鴉的天堂,他們争先恐後的争搶着美食,這是人肉大餐。
幾個人從遠處走來,從身材看上去他們應該是幾個毛孩子,他們臉上都戴着面罩,雖看不到他們的長相,但從他們的眼睛裏可以看出孩子的天真和伶俐還有一些頑皮。還有他們手上都戴着皮手套。這些小孩眼睛都不斷從地下躺着的死屍身上掃過,像是在搜尋着什麽。
一個紮着麻花辮的女孩看到了距離他不遠處的一個男屍的右手的食指上戴着的一枚戒指,她眼神裏透出喜悅,她兩大步就跨到那屍體的旁邊,蹲下身子伸手将那戒指從這男子的手指上取了下來。她把戒指拿到眼前看個清楚。大家都圍了上來。隻見這枚戒指通體金黃,戒指上鑲嵌着一顆墨綠色翡翠。一個男孩子有些不滿的說道:玲姐怎麽又是你得到好東西。
另一個男孩道:我早就說過,我們幾個當中就玲姐的眼睛最尖。女孩很高興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是開心的笑容,她将戒指往衣袖上擦了兩下,然後将它放進了衣服口袋裏。大家又開始查找起來。一個男孩指着那邊七八個屍體道:你們看這些應該是昨天夜裏被人拉過來的吧。
大家都不約而同向着這些屍體走去。一個男孩在一個身穿華麗綢緞衣料的男子袖中摸出幾塊碎銀,他有些洩氣的說道:哎,就剩下幾塊碎銀了,大頭都不知道誰得了。一個男孩道:有碎銀都不錯了,你還想要銀元寶啊,我可到現在什麽都還沒得呢。
大家邊說邊搜尋着,一會後都各有所獲,有的在屍體的鞋中得了一張銀票,加起來也有數十兩銀子,他高興得笑彎了腰,那女孩又在一具女屍的耳朵上得了一隻金耳環。一個男孩得到一個布袋,布袋裏除了碎銀還有幾張銀票。孩子們繼續搜尋過去,一路上猶如蝗蟲進麥田。
一個男孩跑在了最前面他從一個男屍腰間取下一個袋子,他站在原地看着這袋子眼神裏透出驚奇,看了一會沒有弄明白這是個什麽袋子,他将袋子舉過頭頂揮舞着對大家喊道:喂,你們快過來看着是什麽?大家都圍了上去,隻見這袋子隻有巴掌大小,用一根細帶系着,但是即使解開這細帶這袋子也打不開,因爲這袋子沒有口。
這讓大家都感到奇怪,這到底是個什麽袋子,這裏面會裝着什麽寶貝,可是更奇怪的是這袋子摸上去軟軟的,滑滑的,裏面像是裝滿了水一樣。一個男孩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從腰間抽出匕首來說道:用這個将它割開看看。那得到袋子的男孩将袋子遞給擁有匕首的男孩。
這男孩将袋子接過,蹲下身子将袋子平放在一塊石頭上,一隻手拿着匕首對着袋子的中間部位開始來回割,可是劃了半天這袋子連一絲印子都沒有,這男孩過于用力,額頭上都滿是汗水,他把匕首扔到一邊用衣袖擦拭掉額頭上的汗水,無奈的說道:這是個什麽東西,這刀根本割不動它。
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輪換着用這匕首割,可是都是一樣的結果,這袋子上沒有絲毫印子。大家都覺得稀奇,第一次見到這奇怪的東西。那男孩指着一旁的屍體道:就是從這家夥身上得來的。大家見到這躺在地上的男屍面部朝天,臉上戴着一個中間裂開了的面具,他的胸口衣通了一個鞋底狀的洞,胸口處紅得發紫,他緊閉着雙眼,眼角上有着泥土。
那女孩大起膽子上前揭開他的面具,她見到真容後隻是輕咦了一聲,并沒有被這扭曲的面容給吓住。其他的孩子眼神都很平靜,就好像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沒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确實在這滿是白骨的亂葬崗一個新鮮的屍體要是沒有掩埋,暴露在這死人的天堂,在好看的面容也會慢慢腐爛,會變得不堪入目,最後生蛆,變成骷髅。
一個男孩道:看情況這家夥是昨晚來的。啊......這男孩接着大叫一聲,退後一步道:我剛看到他的手指動了一下。大家都沒有被他吓住,而是眼神中帶着嘲諷看着這一驚一乍的男孩。那女孩用着一種輕蔑的口吻說道:曉東你少來這一套啦,想吓唬我們還是換個新鮮的吧,你這太老套了。
這叫做曉東的男孩眼神裏透出一絲驚恐道:真的我沒騙你們,剛剛我真的看到他的手指動了一下,騙你們我就是王八!大家都楞了一下,都好像是相信了他的話,眼睛都盯着這具男屍,看了一會。可是并無動靜。
那女孩靠近屍體伸出兩根手指放到男屍鼻前試試還有沒有呼吸。可以看出現在大家好奇的是這男子到底還有沒有氣。有個男孩把耳朵貼近這身體的胸部,他聽了一會道:好像有微弱的心跳聲。大家都輪流聽過一遍都說是有心跳聲,不仔細聽,聽不到。女孩對曉東道:曉東趕快回家叫你爹來看看吧,你爹不是郎中嗎。曉東想了一會道:好,我回家叫我爹來看看,爹常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說完便轉身向着一個方向跑去,剩下的幾個孩子繼續搜尋着寶貝。半個時辰左右遠遠的見到曉東帶着一位中年男子到來,隻見他們停住腳步帶上了面罩才繼續走了過來。曉東把他帶到屍體旁用手指着說道:就是他。中年男子眼神中透出認真冷靜,他沒有說話,而是先看了一會,然後用手搬開屍體的眼皮看了他的眼珠,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然後用耳朵聽了聽他的心跳然後才說道:這家夥确實還沒有斷氣,但是也是早晚的事情,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他胸前的傷很奇怪,幹脆我們先把他弄回去吧。
男子看看遠處樹林又道:我們去那邊找一些樹枝做一個架子把他擡回去吧,我一個人要是背着他回去也很吃力。中年男子和孩子們進到那樹林裏,不一會就做好了一副擔架,回來把這男子搬到架子上,大家一起将他擡出了亂葬崗一段距離,才将臉上的面罩摘下來,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空氣。
大家稍作休息又接着擡起木架,将男子擡到了家中。男子将一張床單鋪在地上,然後解開男子的衣服,用濕布擦拭掉男子臉上和身上的泥土。他看着胸口處的傷呢喃道:這家夥的胸口應該是被高人踢了一腳,這到底是個什麽武功這樣霸道。這時曉東遞過來一個袋子說道:爹,這袋子就是他身上的。男子接過袋子翻去複來看了一會,皺起眉頭說道:這樣的袋子真有些奇特,莫非這是傳說中修士用的儲物袋?難道這家夥是個修士?
曉東,他叫道:你快去把你丘伯伯叫來!男孩答應一聲便跑了出去。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病人有些無從下手。不一會曉東跑進屋内直喘氣。中年男子看看他身後有些責怪的問道:你丘伯伯呢?男孩露出一副調皮的神态說道:丘伯伯在後面馬上就到他追不上我。話音剛落就見到一個身穿一身黃色道袍,頭戴道觀的男子走進屋來,隻見這道士打扮的男子,濃眉鷹眼,眉尾上翹,方臉,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須,年紀看上去有五十出頭,一臉正氣給人一種靠得住的感覺。
他身後跟着一個小後生,身穿灰色道服,身上挎着一個黃色的大布袋。男子用手指着地上躺着的男子對這道士打扮的男子說道:丘道長,你看。邱道長沒有說話,一臉凝重,他蹲下身去,用手摸了摸病人的胸口,然後右手一甩,伸出兩指,兩指中夾着一張符咒,他将這張黃色的符咒緩緩靠近病人的胸口,這符咒哄的一聲就自燃起來,瞬間殆盡。
他又看了看病人的眼睛,又把了一下脈搏,沉思了一會才說道:賢弟,這人是個修士,他的傷應該也是修士所弄,你看他臉上的傷應該是異火燒傷,估計是較早的時候弄得,後面胸口應該是被踢了一腳,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不過這也是帶有火系法術的一腳,據我所知修煉火系法術最多的就是天火宗,說不定他是得罪了天火宗的什麽人,不過這也不能确定,有些散修也有很多修煉火系法術,這都是看自己靈根屬性了。。
男子道:哦,原來是這樣,我在這亂葬崗生活了這麽久,從來就沒有見到過什麽修士,這還是頭一次遇到,像他這樣的傷我自認醫不了,道長你看這人你是否有辦法,他是否還有救。道長想了一會道:他這傷一般的郎中是沒有辦法的,還得要我們這樣的人才有辦法,救人要緊,我也隻有試試了。
道長站起身來對門口站着的小生說道:徒兒,你回去将七星燈拿來。小生走後,道長對中年男子說道:我先用七星鎖魂術将他的魂魄鎖住,在做下一步打算,倘若不将他魂魄鎖住,一旦魂魄離體就是神仙來也救不了了,還好他還有着一口氣,或許這是一口怨氣,使得他還沒有斷氣,不過魂魄已有離體的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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