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資料顯示,葛憎和死者存在債務關系,葛憎曾經向死者借了5萬元,并且已經超過了歸還的時限。
随後在案發現場的河道下遊的淤泥之中發現了兇器,兇器是一把菜刀,被發現的時候用一張報紙包裹着,報紙上面有葛憎的指紋。
随後檢驗DNA的時候也有葛憎的DNA痕迹,上面的血通過檢測确認爲死者的血。
一切都已經是定局了,作案的時間,兇器,動機,每一項證據都有了,就差把他送上法庭的時候,遊樂生突然提出要審訊他。
按照流程規章,是否同意這個提案的人是穆逢春,他可以拒絕這個要求,因爲再審下去也沒有什麽必要了。
但是他同意了,他突然想看一看,自己教出來的學生,到底進步到了什麽地步。
一臉疲憊的葛憎走進了審訊室,他整個人都是蓬頭垢面的樣子,身上套着囚服,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光是從門走到椅子那裏就打了三個哈欠。
他的眼袋整個都是凹下去的樣子,有很深的黑眼圈,顴骨整個都突出來了,皮膚很油的樣子,但是是像那種老油一樣,皮膚的顔色黃中帶着黑,像是一層皮繃在骨架子一樣。
“喂,那個,我什麽時候可以走?”
葛憎好像對于自己的處境完全沒有認知,明明槍斃用的子彈已經填裝了,他卻依舊活在夢裏一樣。
他的嘴裏不斷嘟囔着,好像有很多不滿的樣子。
“先談談案子的事情吧,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這個說法很奇怪,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檢察官站在主動的位置上,但是遊樂生的态度實在不像是一個在詢問的檢察官。
“問吧。”葛憎也懶得再拒絕了,這些人不管是警察還是檢察官都一樣。
“我先問一問你當時什麽時候去死者家裏,還有你之後去哪裏了。”
遊樂生接連地抛出了一些已經說過的問題,他的目的并不是讓想這些已經得到的問題,而是希望找一點狀态。
“反正你們不管怎麽問,人不是我殺的。”葛憎擺出了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死豬不怕開水燙,他早就習慣了和警察打交道。
“那我有些别的東西想問一問,我這裏會關了錄音設備,你說什麽都可以。”
遊樂生将旁邊的錄音設備關掉了,這是這個室裏唯一的錄音設備,如果安裝其他的錄音設備會被安上侵犯隐私罪的。
有時候遊樂生也感覺有些律師真的是沒事找事,花着大把時間去挑他們的刺,對犯人倒是格外通情達理。
當然,是對人還是對鈔票誰都知道。
“你想問什麽。有煙嗎?”
葛憎也沒有别的顧慮了,他也想借這個機會舒緩一下煙瘾。
遊樂生從抽屜裏翻了一下,從穆逢春的抽屜裏拿出了一盒煙,遊樂生自己不會抽煙,所以他也沒有煙,但是穆逢春一直有這個習慣。
“呦,高檔貨啊。”葛憎看着煙盒子就認出了牌子,這個牌子他平時想都不敢想的,到了警察局裏倒吸到了。
一根煙一下就短了一半,他眯起眼睛讓煙在自己的五髒六腑好好地走了一圈才将煙吐了出來。
然後他發出了一聲舒心的贊歎,連精神都好了不少。
“你,是不是吸毒?”遊樂生看着葛憎的樣子問道,葛憎沒精打采的樣子和這個長相很像一個瘾君子,作爲專業人士的遊樂生,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了這個猜測。
“差不多,4區又不完全禁毒,我買的也是合法的。”葛憎也沒有否認,因爲他抽的隻是最低級的一種毒品,純度很低,在4區這種東西不算犯法,當然還是會受到人們非議的。
“吸毒史,這可對官司不利啊。”遊樂生故意說道。
果然,葛憎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得了吧,不利的東西多得去了,我還差這一個?”
“你是說你之前的那一次記錄嗎?”今天的談話終于到了重點之上了,遊樂生和他說了這麽久就是爲了這一件案子。
“你想知道?”葛憎那眼撇着遊樂生,然後嘬了嘬手上短得不能再短的煙,然後晃了晃,示意再來一根。
第二根煙吸了起來,葛憎發出了一聲贊歎:“不錯啊,挺潤的。”
“可以說了吧。”遊樂生拿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個話筒,然後放在了桌上,這個舉動其實是想讓葛憎的聲音更清楚一點,他想讓在旁聽的穆逢春聽一聽。
他這麽長時間也沒有找到穆逢春和葛憎之間的聯系,但是他也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現在他準備印證這個假設,雖然會用一個比較殘忍的方式。
“那天,我在路邊走,我那天賭錢賭輸了,輸了很多,然後我看見那個女的在河邊,她就在那裏,穿着一身白,看見她的那一刻,我就興奮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葛憎不由得縮了一下脖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
…
“我已經不記得是先殺了她再動手還是動手之後再殺的了,但是我記得那個感覺,就像是過山車一樣,刺激,興奮。”
…
穆逢春一邊聽着一邊站了起來,然後又慢慢蹲了下去,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在爆炸,巨大的悲傷死死地堵着他的喉嚨,他想吐,但是什麽和吐不出來。
他隻記得上面那些句話了,其他的話就像是左耳進右耳出,他拒絕知道更多的事情,葛憎的臉上帶着變态的笑容,一種油然而生的惡心顯現了出來,但是他反而樂在其中一樣。
遊樂生聽完了整個故事之後也是無法抑制自己的心情,如果桌上有一把槍,他一定直接槍斃了葛憎。
當年的那一起案子竟然會被判無罪,這種感覺簡直是,而且因爲被銷毀的案件已經無法再審,所有的證物已經全部都消滅了,什麽也沒有留下,葛憎甚至把這個案件當成了自己的一個榮耀。
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