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已經看到前面的安娜,大概有二十穿着黑色西裝的人簇擁着一個老人,老人穿着厚重的長衫,坐在輪椅之上,後面有一個年輕的女仆推着,右邊有一個年輕人拿着長刀,左邊的安娜高興地向他招着手。
看着這個架勢不上去打個招呼就跑的話,門口的保镖絕對把他拎回來扭斷脖子。
時一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這家人的門,他感覺所有人都盯着他,尤其是那個拿着長刀的年輕人,他的眼神尤其兇狠。
“那個,您好,我是安娜同學要求進行調解的人,我叫時一。”時一感覺自己的話聲音都有些變形了。
這和之前的那些地痞可是不一樣的,這些人可是實打實的黑幫。
“你就是娜娜提到的那個人嗎?先去招待室裏喝杯茶。”坐在輪椅上的老爺子發話了,聲音充滿了疲勞和沙啞。
安娜點點頭:“那好吧,我來帶你去吧。”她的樣子看上去很高興。
“小姐,還是讓長風帶他先去放一下東西,我會爲您準備您喜歡的熔岩蛋糕。”後面的女仆輕聲建議道。
“行吧。”安娜點點頭。
女仆伸手拉住安娜往房子裏走,那個叫長風拿着長刀的年輕男子一邊着盯時一一邊請他去一間屋子裏。
老爺子被另外一個手下推着,他回頭看向長風說道:“不要随便動手,這是安娜第一次帶朋友回家,别讓她傷心。”
這些人剛才難道是準備把我處理掉嗎?時一現在感覺後背有些涼,這些人好像都不是平常之人,不是可以平時那樣可以應付的。
等進了房間,門立刻被兩個人守住了,長風一言不發地看着時一,但是惱火卻顯而易見。
長風穿着深藍色的長衫,長刀挂在腰間,臉上左邊有一道十字傷疤,但是卻讓整個人更加有幾分帥氣。
長風說道:“你小子,膽子挺大,趕來摻和這種事情。”
“我進門的時候也是這麽覺得的。”時一也是沒有辦法,一般人誰敢往這裏走啊,更不要提接下這種事情。
“你這樣的人,我就是現在讓你消失也沒有任何問題。”長風的話裏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這個時候就不能太認慫,對于黑幫過于服軟的話他們就會變本加厲。
“我雖然沒有什麽打架的意思,但是我想,要是想弄死我的話,你好像很難辦得到。”
刷的一聲,刀已經架到了時一的脖子上,長風有些憤怒地問道:“你是在挑釁嗎?”
時一感覺到了脖子上一激靈,一絲涼意傳來,他盡力保持住淡定,然後點了一下脖子上的刀。
嘡的一聲,刀掉在地上,長風握刀的右手感覺到了麻痹的感覺。
“原來如此,看來是有點本事,但是你以爲你能赢得了幾個人。”長風依然威脅道。
“就算我不能幸免,我拉你下水應該也是可以的。”時一也用雙眼盯着他。
兩個人對峙了許久,長風最終還是送了口:“好吧,慢慢喝茶去吧。”
待時一走遠,一個手下湊了過來問道:“頭兒,接下來怎麽辦?”
長風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找個人看着他,要是他知道了,就做掉他!”
時一現在正在大廳裏和安娜,她的爺爺一起喝茶。
時一現在正在措辭,他打算找一個借口就打道回府,不然的話他有幾條命也不夠。
但是老爺子的話卻讓他無法開口:“娜娜第一次帶同學回家嗎?那你可不能急着走啊。”
那個老爺子的笑容看上去很和藹,卻讓時一心裏感覺毛毛的。
意思很明确,你别走,讓我孫女不開心,你就完蛋了。
時一現在真的算是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了。
時一輕輕地問着安娜:“安娜,你爺爺是做什麽工作的?”
安娜用天真無邪的眼睛看着他,說道:“爺爺說叫地方社團。”
不就是黑社會嗎!說得這麽委婉。
但是時一也不能點破這個事情,安娜顯然認爲他的爺爺就是一個普通的爺爺。
長風也跟着進來了,安娜立刻招呼道:“長風哥哥,這裏有蛋糕,你要吃嗎。”
長風推辭道:“感謝小姐的美意,還是算了吧。”
老爺子看着身旁的女仆說道:“長水,你帶着娜娜去花園裏散步,我和這個小兄弟要好好聊一下。”
女仆微微行禮:“明白了,小姐,請跟我來吧。”
等兩個人走遠了,老爺子才發話:“你來這裏是單純的不怕死,還是另有目的。”
他的聲音充滿了疲勞,還像随時都會倒下。
“說實話,我以爲就是一個普通家庭,您這個情況我肯定不能瞎摻和了,我是去是留,您發話就行。”時一現在也隻能先客氣一下。
“罷了,要是以前敢接近娜娜的混小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他,但是現在算了。”
看樣子是安全了,這個老人看來要放他一馬,時一心中暗暗地想。
這個時候,老爺子的下一句話又來了反轉:“不過娜娜請你做的事情,你也得做。”
時一奇怪問道:“爲什麽?”
“我已經沒有幾天活了,怕是在今年的櫻花凋落之前就不行了,我現在就想再見兒子一面了,你要是能滿足我這個心願,我給你一百萬。”
老爺子的聲音越來越沙啞,伴随着幾聲急促的咳嗽,還有急促的喘息聲,感覺就像是一盞殘燈,離熄滅已經是一線之隔。
話已經挑明了,确實時一今天來的不是地方,但是這個老人已經是風中殘燭了,他的壽命就在這幾天了。
這算是一個老人臨終之前的願望,這個願望也是一個很簡單的願望。
但是最讓時一心動的還是後面這一句話,一百萬,這麽大一筆錢,他要是拿到的話。
這個年頭誰跟錢有仇啊,一百萬這是時一幹多少年活才能賺到的錢,有時候爲了錢,該上還是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