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不厭倦,精力充沛、樂在其中。
經過郭飛一系列的整頓,喬幫主旗下所有企業的确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盡管喬智打算對員工們保持寬仁的态度,但任何企業都是如此,一旦獲得了很多成績,全體上下都會有些飄。
通過制定專業制度,來管控員工,盡管有些冷酷,但比起縱容、無視,導緻内部腐敗,要好得多。
陳雪華近期很少找到喬智來抱怨郭飛的事迹,因爲她看到了喬幫主集團旗下煥然一新的工作作風和精神面貌。
郭飛雖然讨厭了一點,處理事情太過教條,不近人情,但他的出發點都是爲了集團。
陳雪華是個聰明人,她開始配合郭飛的工作,按照規章制度辦事。
郭飛也對陳雪華有了全新的認知。
以前對陳雪華保持質疑,對喬智的安排有所懷疑,爲什麽要聘請一個下崗臨近退休的中年婦女擔任集團總裁這麽重要的位置。
但真正相處下來之後,郭飛發現陳雪華盡管沒有光鮮亮麗的學曆,也沒有經過專業培訓的從業經驗,但她處人與事老練,深受員工的信任,擅長調解和處理各種問題。
更重要的是,喬智釋放出了一個信号,任何人隻要足夠忠誠和有相應的能力,在喬幫主絕對能夠一展所長。
喬智不僅在營銷之中擅長利用利用反差感制造熱度,在管理用人上,也精通利用這種“破格提拔”對員工産生激勵,使得員工覺得在喬幫主工作,有很不錯的晉升空間。
事實也證明這種期待有價值。
如今喬幫主已經集團化管理,各事業部中高層之間已經有人才流通的現象。
随着版圖擴張,還有很多新崗位可以内部消化。
陳康接受喬智的安排,前往接手麥樂迪。
他從淮香客棧體系調了差不多十多個精銳,這幫人在淮香客棧體系并不是關鍵位置,但到了麥樂迪之後,那就是鯉躍龍門了。
喬智和郭飛在辦公室裏喝了兩壺茶,郭飛覺得很奇怪,在大學時代跟喬智的關系就不大好,但不知爲何,他是自己少數幾個能一聊就聊一兩個小時,讓自己不覺得乏味的人。
“老喬,我以前真的看走眼了。原本以爲你是一個不大好相處的人。”
“你沒看走眼,我以前是真的不好相處。”喬智自嘲笑道,“孤僻、怪異,摳門、吝啬,做事還有點陰沉。在正常人的眼中,我的确是個怪物。”
郭飛歎氣,“男人就是這樣,處于低谷的時候,會謝絕一切社交。不想讓自己卑微的一面,被别人發現,你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喬智擡頭掃了一眼郭飛,“沒想到你挺懂我。今天這泡茶沒有浪費,讓咱倆的思想統一了。”
郭飛沖着喬智清爽地笑了笑,“原來不知我感覺我們心中始終隔了一層啊!”
喬智道:“以後不要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咱們是室友,一起住在一間屋子四年,沒有隐私,極小的空間,這樣的經曆,讓我們彼此的優點和缺點都袒露無疑。”
郭飛搖頭,“我是全暴露了,但你依然藏得很好。”
手機響了起來,郭飛主動起身,“你接電話,我出去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喬智看了一眼号碼,是胡展驕打來的,沒有隐瞞,“驕哥的電話,我跟他聊聊。”
走出喬智的辦公室,郭飛一向嚴肅的面容多了一抹輕松。
人和人的矛盾,不是通過一件事就能化解,需要朝夕相處。
郭飛知道喬智沒有将很多事情放在心上,但總覺得他對自己和對胡展驕有所不同。
但剛才那番交流,郭飛意識到,自己沒有必要強求喬智對自己和對胡展驕一模一樣。
胡展驕對喬智而言,那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死黨。
自己對喬智而言,那是可以信得過的室友。
即使是室友的身份,也足以讓自己在喬幫主集團得到有力的晉升空間。
換做其他人,誰敢在喬幫主内部搞這麽多事情?
這是老天爺給自己的機遇,如今很多人都羨慕自己擁有這個身份吧。
……
正可謂情場失意,商場得意。
胡展驕的事業走上了快車道,最近這段時間除了安保系統和保镖公司走上正軌之外,還接下了幾個千萬級的大單。
在别人眼裏,驕哥發達了。
但,關起門來,胡展驕覺得生活很糟糕,明明得到了以前夢寐以求的東西,但無法填補其他方面的缺失。
見了面,胡展驕已經自己喝了半瓶大瓶裝的勁酒。
桌上擺了一堆下酒菜,品類雖多,但喬智覺得食欲全無。
服務員認出了喬智,喬智将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
服務員開心地離開,片刻之後老闆過來跟喬智打招呼,給他們兩人專門騰出了一個包廂。
胡展驕羨慕道:“羨慕你,可以把臉當成會員卡來使用。那老闆承諾給咱們六折優惠了,還給安排了這麽大的包廂。”
喬智笑道:“這叫做幸福的煩惱。老闆也怕我在大廳用餐,會影響客戶用餐的氣氛。”
見胡展驕又要倒酒,喬智按住了他的手,“可以多抱怨幾句,但要少喝酒。”
胡展驕感慨:“老喬,我好像對女人不感興趣了——我明明特别長,卻沒有用武之地。”
“你不是對女人失去了興趣,而是隻對高楊有興趣。”喬智分析道。
胡展驕被吓了一跳,“我是不是得了心理疾病?我怎麽可能爲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呢?”
喬智笑道:“你不是咨詢過心理醫生了嗎?爲什麽要問我?”
胡展驕沉默數秒,“她說我沒病,但是我不信。我現在看沈冰,覺得她其實沒那麽好看了。”
喬智忍俊不已,“你那不是心裏有病,是眼睛出問題了。”
胡展驕分析,“是心理扭曲,導緻判斷力詭異。”
喬智歎氣,“既然你放不下高楊,那就努力去争取啊,爲什麽要等待呢?”
胡展驕搖頭,“當初是她先追我的,說分手的也是她。在我和她的感情裏,我始終是被動的一
方,我不想主動!”
喬智愕然,“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的矛盾就在于此,她始終主動,你保持被動,久而久之,她在你們的感情當中找不到安全感。”
胡展驕道,“那你認爲我應該主動出擊?”
喬智抿了口酒,“問你自己,别問我!”
胡展驕怔怔地看了很久,“唉,死就死了,明天我就開始對高楊死纏爛打。這女人雖然跟我分手了,經常跟我媽煲電話粥,一聊就幾個小時,這分明是對我餘情未了。哼哼,看小爺怎麽将她拿下!”
喬智望着胡展驕春心大發的樣子,心情不錯,因爲他想通了。
胡展驕是個聰明人,當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時,不需要任何建議。
隻需要此刻有人陪他發瘋、宣洩!
他努力說服過自己,找一段新的感情代替,結果連勇氣都沒有。
驕哥想清楚了,他要追回自己失去的愛情。
什麽好馬不吃回頭草,那是狗屁!
高楊看上去瘋瘋癫癫,其實看人是準确的,而且手段也很高明。
喬智感慨,她能将小野馬一樣的驕哥馴服得服服帖帖,不僅是靠床上變着花樣的幾十種姿勢……
他倆之間有愛情!
……
返回住處,陶茹雪在樓上的花園裏納涼,這個季節的蚊子已經開始以人血爲食,即使是豪宅,也免不了被咬包。
喬智走進,陶茹雪身上香噴噴的,塗抹着高級感很強的驅蚊水,手裏搖着一把圓扇。
從空中花園遠眺,遠方有湖,陰面有光,陽面如漆,月光涼,星河在頭頂。
陶茹雪背靠在喬智的右側,看了一陣星空,發現有流星劃過,趕緊抱拳祈禱。
“老公!”她睜開眼睛,輕喚。
“嗯!”喬智點頭。
陶茹雪轉過來,平靜喜悅,而溫和自然地,把嘴唇印在喬智的唇上,就這麽印着幾秒鍾,也不動。
等到發現喬智試着回應,她又逃走。
撩撥完了就跑,對自己的輕快、敏捷,沾沾自喜、自鳴得意。
喬智喜歡陶茹雪的這種“貓的kiss”。
“突然想親親你。”陶茹雪偶爾會露出多愁善感的表情,“你很快又要出差了吧?我發現,想要追你,怎麽也追不上你。你能不能等等我?”
喬智牽起了陶茹雪的手,溫柔道:“要不你辭職?以後我走到哪兒,你都跟着?”
“我才沒那麽粘人呢!”陶茹雪道,“女人若是太依賴男人,會失去自我。而且,我說的是靈魂上的追逐,不是空間和距離。我不怕你越飛越高,因爲你答應過我,風筝的線在我的手裏。我害怕你的格局越來越高,突然有一天你跟我聊起一個話題,我一點也聽不懂了。那時候你會找一個能懂你的人。”
喬智笑道:“我們是夫妻,又不是商業上的夥伴。我們可以不聊事業,不聊理想,聊孩子的成長,還有談情說愛。”
陶茹雪堅定地搖頭,“我不滿足于此。我不想讓你總遷就我,咱倆應該都往彼此的心髒靠一靠,你和我都不會覺得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