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畢業之後,進了溫州一家電子廠,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上班,接觸不到異性,仿佛跟外界隔絕了一般。
至于收入也很低,每個月寄錢回家,剩下來的錢,不夠買一件好看的衣服。
後來彭玉珂在師傅老梁的介紹下,前往惠州加入了一家電話營銷公司,表面上是推銷一種有保健功效的高性能電子産品,其實就是變着花樣騙人。
彭玉珂在那家電話詐騙公司沒有呆多久,但學習到了很多騙人的技巧。
在那家公司相處了一個男朋友,彭玉珂懷孕之後,那個男朋友告訴彭玉珂,他不僅結過婚,而且還有兩個孩子。
彭玉珂心如死灰之下,在一個私人診所堕胎,然後認識了中間人,也是現在的搭檔吳青。
吳青長期在市内幾家醫院輪番蹲守,他的目标是那些懷孕堕胎的無知少女,替這些黑診所拉客人,賺取中介費。
吳青覺得彭玉珂這小姑娘長得不錯,人也機靈,“騙術”也不錯,像堕胎這種事情,自然是女人出馬,事半功倍,更能取得人的信任,于是兩人在一起走南闖北,從一座城市騙到了另一座城市。
随着科學技術的發展,以及國家整治黑診所的手段越發強烈,吳青覺得繼續做這一行,沒有什麽空間,于是改變策略,選擇更爲隐蔽和五本的方式。
像洪芳這種病急亂投醫的病人不在少數,隻要給他們一點希望,完全不會在乎成本,人在這種茫然失措的狀态下,會容易思維短路,任何一種機會,都會下意識地想要抓住,所以成功率很高。
彭玉珂将從洪芳那裏所得的五千塊分成兩半,一人兩千五。
她和吳青有很明确的分工,吳青負責深入醫院内部大談資料,收集情報,而自己負責想好話術,具體實施行騙。
吳青開着那輛五菱宏光,在加油站加滿了油,“我現在手裏有三十多萬,你手裏有五十多萬,咱們去一個小縣城買買一套房子,然後做個小本生意,你覺得如何?”
彭玉珂沒好氣地瞪了吳青一眼,“你别想太多,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跟你深聊過幾次,你不會把我當成你的終生伴侶了吧?我跟你說清楚,我看不上你。你啊,又老又醜,人還特别的不老實,我跟你早晚得分道揚镳。”
吳青哈哈大笑,摟住彭玉珂親了一口,“我就喜歡你身上的這股勁。你别看我人很壞,但我對待感情特别真誠,像我這麽知根知底的人,可不好找,你可得好好把握住。”
彭玉珂厭惡推開吳青,“好好開車,我還想多活幾天呢。”
吳青和彭玉珂在高速下車,來到在網上預約好的酒店,彭玉珂本來打算隻開一間,但彭玉珂自己又開了一間,對于自己的女搭檔,吳青的确有點掌控不住,因爲她的心比天高。
彭玉珂洗完澡之後,打開手機,準備玩會遊戲,微信發來提示,“000!”
彭玉珂皺眉,是吳青發來的消息,他倆有這個默契,當一個人遇到危險時,就給對方發三個零作爲提醒。
彭玉珂當機立斷,沒有更換衣服,直接提着包,走出了房間,穿過長廊,
準備從安全通道離開,不遠處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是那個女人,趕緊追!”
彭玉珂趕緊沖出樓梯,顧不得樓梯的起伏,從上一層直接滾到了下一層。
終究後面追的人還是窮追不舍,彭玉珂隻覺得腰部一緊,整個人被撲倒在地。
彭玉珂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傳來嚴厲的聲音,“别動!我們是警察,你涉嫌詐騙,現在将你予以逮捕。”
彭玉珂隻覺得手腕一緊,被警察給提了起來。
不遠處走來了兩個便衣警察,其中一個便衣盯着彭玉珂的臉仔細打量,确定地說道,“沒錯,從醫院的監控看,就是這個女人對洪芳實施了詐騙。”
另外一個警察歎氣:“這兩個男女騙子還真是夠心狠的,那麽悲慘的家庭也下得了手。”
“你跟騙子談良心,那不是對牛彈琴嗎?”
彭玉珂和吳青分别被送入兩輛車。
彭玉珂問道:“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的?像我們這種小案件,你們一般不是不管嗎?”
“小案件?五千元可不是小數目,那是孩子的救命錢。”身側的警察狠狠地盯着彭玉珂,“你們倒是跑得挺快的,我們追了幾百公裏,從燕京一路追蹤,才找到你們的落腳地。”
彭玉珂目瞪口呆,意識到這警察是燕京跟過來的。
自己的确是騙了人,但犯不着一幫人追了自己幾百公裏吧?
一路上從警察的交流得知,是上面層級的領導介入了,務必要将這連續作案,連續行騙的兩個雌雄大盜捉拿歸案。
彭玉珂意識到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了。
至于吳青決定金盆洗手不幹,在一個小縣城買一套房子,做點小本生意的美夢也化爲烏有。
……
臨别燕京前一晚的晚餐,在國賓館一家五星級酒店,除了唐騎和幾個熟人之外,還有一個陌生人,那個陌生人在飯桌上沒有說話,吃到一半的時候便離開了。
喬智知道這個陌生人,其實就是這頓飯的買單者。
華夏的飯局很奇怪,有各種各樣的局。
這個陌生人想要拜托桌上的哪個人辦什麽事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确定,喬智不僅被唐騎認可,還被他的圈子認可了,否則他上不了今天的作陪席。
餐廳的用餐環境不錯,食物造型精緻,至于味道差強人意。
當然了,這種飯局,美食無關緊要,重點是交流。
喬智看得出來唐騎的用意,是将于鐵城介紹給自己,盡管之前兩人有過接觸,但都是唐騎作爲中間人,這一次飯局之後,兩人互換聯系方式,就從熟悉變成朋友。
于鐵城的名字很硬氣,但本人完全不是那種鐵漢的風格,他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頭發是那種三七開,體型也不是很健碩,如果陌生人見到他,會以爲他是一個搞文藝的青年,跟安保實在沾不上邊。
除了于鐵城之外,還有唐騎其他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大院子弟,不用過多介紹,都是各行業的精英。
總體而言,唐騎的身份最簡單,但沒有個人瞧不起他,都将他當成了中心軸。
他們平時各
自不服,唯有唐騎才能将他們聚攏到一處。
于鐵城等人都在觀察唐騎帶過來的年輕人,很少說話,但每一句話都說在點子上,不卑不亢,會很自然地流露出合适的表情,讓人覺得這小子很好相處。
袁東林端起酒杯,笑着說道:“老唐,看上去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但他對朋友十分挑剔,咱們這個圈子都是他的弟兄,聚在一起吃飯,很少能見到外人,你是爲數不多的一個。”
喬智幽默道,“我對朋友有是有選擇性的,如果對方不夠好,我也不會與之相處。”
袁東林哈哈大笑,“有個性的小子。來來,這杯酒我敬你,必須要喝完。”
請燕京警方連夜跨省捉拿彭玉珂和吳青這對雌雄大盜,就是袁東林幫的忙。
按理說,這酒不得不喝。
但喬智實在是酒量有限。
喬智暗歎了口氣,求助地看了一眼唐騎。
唐騎連忙接過喬智的那杯酒,倒入自己的酒杯,“小喬,他不太能喝,我替他喝。”
“老唐,你小子還真是偏心眼啊。”袁東林沒好氣道。
唐騎不悅,“怎麽,你還想挑我的理?”
袁東林無奈苦笑,“罷了,你耍無賴,我忍了。不過,你要替他喝酒,那就按照規矩來,後面敬他的酒,全部都你來了。”
唐騎臉上露出微笑,“行,一言爲定。”
沒想到唐騎如此爽快,袁東林忍不住拍了兩下手,朝唐騎比了個大拇指,退回位置。
于鐵城湊到喬智耳邊說道,“袁東林是個愛熱鬧的人,他也不是故意刁難你,就是想跟你多說幾句,拉近距離。”
喬智微微颔首,充滿歉意,“我的确不太能喝酒,不是故意讓他下不了台。”
于鐵城在喬智的肩上拍了拍,“今天在座的都是老唐的朋友,不用想太多,怎麽舒服怎麽來!”
酒局氣氛不一樣,有些局,你不跟敬酒的人喝酒,他會覺得你瞧不起人。
但這個局顯然無需多慮。
喬智心情舒松,微微颔首,“謝謝于總體諒。”
于鐵城哈哈大笑:“我總算知道老唐爲何對你刮目相看,兒童醫院那個小女孩的事情,換做一般人,恐怕會忽略了。但你卻很用心。”
他喜歡喬智身上的正義感。
喬智感慨道,“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既然遇上了,能幫一個是一個。”
于鐵城喊了一聲好,“我喝完此杯,你以茶代酒。”
喬智見不遠處袁東林望着自己,讪讪笑道:“那實在不好意思了。”
于鐵城朗聲笑道:“你現在是得好好保護自己,接下來要代表華夏出征法國裏昂,一點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像酒色一類的東西,還是盡量少碰。但是等你從法國歸來慶功的那一天,絕對要多喝幾杯。”
喬智眉頭動了動,隻能苟同于鐵城一半的觀點。
酒這玩意肯定要少喝,因爲會影響味蕾,還會影響神經系統。
爲什麽要戒色?
又不是運動員,難道色一下,會變成軟腳蝦嗎?
自己靠的是手藝,又不是腳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