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很單純,相信了江萊的謊言。
胡展驕的效率很快,給江萊安排了機票,當她得知李東嶽辭去制片人工作時,已經是落地之後。
她呼吸着境外的空氣,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走出機場通道,有人接機,一個高大英俊的白人男子,他的漢語雖然有些生澀,但和江萊交流起來沒有什麽難度。
來到菲蘭朵酒店,是一個商務套間,面積雖然不是很大,但隔音效果很好,地毯很厚,江萊脫掉了鞋子,腳底與地毯接觸,不僅柔軟而且舒适。
将行李規整好,從背包裏取出筆記本電腦,托着雪腮對着屏幕沉思片刻,江萊手指如飛,在鍵盤上敲下了自己這幾日的見聞。
她的日記,不爲别人而著,僅爲自己年老時有個回憶。
這幾日的故事比想象中要精彩,宛如燒腦的推理劇。
誰能想到季樂那個文文弱弱的女孩,竟然是喬智安排在李東嶽身邊的卧底。
誰又能知道喬智并沒有公布自己的那本日記,但一樣達到了的目的,讓李東嶽這個表裏不一的僞君子一無所有。
江萊敲完最後一個字,覺得眼睛酸澀,将鼻梁上的鏡架摘掉,手機屏幕閃爍,是胡展驕發來的視頻請求。
江萊接通之後,屏幕上出現胡展驕那張硬朗的面容,心底多了一股熟悉感。
“在瑞士那邊還熟悉嗎?如果缺錢的話,盡管跟我說,我給你轉點。”胡展驕語氣輕松地說道。
他對江萊還是有些感激,那本日記幫了自己大忙,成爲洽談訂單無往不利的神器。
盡管有些卑鄙,但也是哪些人無恥在先。
自己這一波吸血,吸得心安理得。
爲了表示對江萊的感謝和關心,胡展驕将江萊的蘇黎世之行安排得很體貼,不僅全程有管家照顧,而且還給江萊的賬戶上轉了一筆錢,足夠讓江萊在蘇黎世輕松度過半年。
江萊對胡展驕和喬智存有感激,他們和别的男人不一樣,沒有卸磨殺驢。
“我不缺錢,缺的是安全感,你安排的管家很不錯。”江萊輕松說道。
“休息半個小時,管家會帶你去蘇黎世大學醫院,這是瑞士最好的醫院,給你預約了婦科最頂級的專家,前期已經幫你聯系過,你的病雖然很難治,但并非無法根治,估計三個月左右,就能痊愈。”胡展驕安撫道。
江萊聽說自己的病情沒那麽嚴重,心情舒緩,沒那麽壓抑,“放心吧,我願意接受任何結果。”
胡展驕頓了頓,道:“李東嶽和董柳萱已經出國,目的地是菲律賓一個小鎮,盡管沒有讓他進監獄,但對他而言,已經是很大的懲罰。”
江萊颔首道:“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他身後的那幫關系鏈太複雜,牽一發動全身,揭開他的真面目,已經實屬不易。”
與胡展驕挂斷電話,江萊輕輕地呼了口氣。
盡管和胡展驕曾站在對立面,但江萊覺得胡展驕人很好相處,盡管談吐比起李東嶽要少了很多彎彎
繞繞,但爲人處事很直爽。
門鈴聲響起,管家過來摁門鈴,江萊打開門,管家輕聲道:“車輛已經準備好,我們可以準備去醫院了。”
江萊來到樓下,坐上了商務車,大約半小時之後,抵達蘇黎世大學醫院,管家處理好了相關的流程,江萊稍作等待就在辦公室見到了主治醫生司麗娜。
“江女士,我已經看過你的病例,但爲了确認和核實,還得做詳細的檢查,需要您配合。”
管家在旁邊幫江萊充當翻譯,江萊颔首,“麻煩您費心了。”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詳細檢查,江萊的面色有些疲憊,又等待了三個小時,便已經有了結果。
司麗娜拿着各種報告,托了托鏡框,平靜地說道:“你的病情雖然很嚴重,但并非沒法控制,我們現在擁有多種專門治療的藥物和治療方式,需要兩個月的時間,需要住院觀察,你能夠接受嗎?”
江萊如釋重負,“當然!”
司麗娜在電腦上操作了一番,“明天你就可以住院,要保持好心态,對治療任何疾病都有好的幫助。”
走出醫院的瞬間,江萊用手遮眼,擡頭去看天空中的太陽。
光線明亮了很多。
重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再次拿到了重啓人生的按鈕,這一次絕不會選錯人生。
……
菲律賓奎松城,菲律賓第二大城市,位于馬尼拉北部。
李東嶽和董柳萱輾轉幾十個小時,終于抵達了目的地,面前的是一座外觀看上去很有氣勢的别墅,在當地應該算是屈指可數的豪宅,他們将在這裏住很長一段時間。
臨行之前,李東嶽将自己的資産一大部分換成了菲律賓比索,沒有全部換掉,是因爲李東嶽對回國還存有希望。
李東嶽将錢付給了向導,向導對着李東嶽鞠躬緻謝,然後消失。
李東嶽牽住了董柳萱的柔荑,“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董柳萱紅着眼睛說道:“老公,其實我一直期待這樣的生活,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做一點小生意,隻求三餐溫飽。”
李東嶽輕輕地歎了口氣,對妻子的愧疚感很強烈。
盡管與妻子相識,有種種的不滿,但相處這麽久,幾次渡過難關,都是董柳萱陪伴自己。
李東嶽笑道:“放心吧,盡管我們走得很狼狽,但在這個城市,我們依然可以過得很滋潤,你老公這麽多年,還是賺了一點錢,即使不做生意,光靠利息和理财,也足夠我們很好的生活了。”
李東嶽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然後朝正門走去,用鑰匙對準鎖孔,李東嶽突然覺得有點不好的預感,門緩緩打開,裏面有人,手裏提着一杆槍,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自己。
“砰!”
還沒來得及反應,子彈已經射出,擊中了李東嶽的大腿。
“快跑!”
李東嶽捂着腿,下意識朝後退。
“砰砰!”又是兩聲槍響,李東嶽委頓于地,胸口出現血洞,汩汩地冒着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