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胡展驕眼裏,江萊也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但,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
不能低估江萊這樣的人,好好利用,能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對李東嶽而言,江萊表面看是一個很好用的工具,反過來看,也是威力驚人的炸彈。
誰也不會想到江萊會有寫日記的習慣。
日記裏不僅有時間地點人物,哪個房間,多長時間,甚至細節也有詳細的記錄。
胡展驕跟江萊分手之後,立即安排人盯着江萊,一方面是監視她,防止她是玩苦肉計,另一方面是保護她,防止李東嶽反應過來,對她不利。
胡展驕給喬智打了個電話,嘿嘿笑道:“老喬,現在有空嗎?我有個好東西,你要不要欣賞一下?”
喬智蹙眉,“你笑得好猥瑣啊?不會是最新的愛情動作片吧?你拿回去跟高楊好好研究,我對那個沒興趣。”
胡展驕幹笑一聲。
喬智是自己的死黨,死黨之間,往往無所保留。
高楊和他會從各種島國愛情動作片汲取靈感,增進彼此的感情……
胡展驕偶爾會跟喬智隐晦地炫耀一番。
“比那個刺激多了,跟江萊有關,你在哪兒呢?我現在來找你。”胡展驕語氣變得嚴肅,“掐指一算,今晚有大事要發生。”
“我在職大辦公室!你過來找我吧。”
喬智暗忖自己的第六感果然神準。
沒想到這麽快就見曙光了。
胡展驕眉開眼笑地推門而入,将筆記本拍在喬智的手邊。
喬智翻閱江萊的這本日記時,也是忍不住——微微一硬,表示尊敬。
江萊的文筆已經算是很不錯,如果再稍加潤色一番,放在一些情感網站上,絕對點擊率爆炸。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啊!
之前也傳過類似的日記,每次都引起了轟動效應。
江萊這個棋子,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這個何止是炸彈,簡直是核武器。
一旦公布于衆,裏面牽連的人,一大批人要倒黴。
如何處理這本日記,要考慮清楚,如果一次性丢出去,影響太廣,牽扯太多……
胡展驕輕聲道:“你的第六感果然很準,江萊将這份日記交出來,算是投誠了。你打算接下來怎麽辦?要不要将日記公布出去?”
喬智道:“日記真實性很強,威力巨大,作爲補刀,效果更好。”
“補刀?”胡展驕對這個名詞有點懵。
“想要搞臭一個人,光靠一波流是不夠的。第一階段,先要讓對方感覺到痛苦。第二階段,再丢出重磅炸彈,讓對方沒有翻身的機會,如此效果更佳。”喬智解釋道。
胡展驕驚訝地望着喬智,“當你的敵人,實在太痛苦了,挨一拳不行,還得挨第二拳。”
喬智笑道:“第一拳收利息,第二拳回本。人生要像玩遊戲一樣,學會正确的補刀。因爲系統規定,補刀擊殺,産生的金币和經驗是最多的。”
胡展驕皺眉道:“好吧,第二拳已經有
了,那麽第一拳呢?”
喬智裝模作樣地掐了一下手指,“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
季樂在進入社會之前,就已經接觸過社會。
大三的時候,曾在一家高端商務會所兼職,給會所的客人們獻舞。
盡管比不上劇院的舞台,但季樂将每次演出都當成一次考驗。
結果她成爲了那個會所的花魁,不少客人聞聲而來,願意爲她一擲千金。
當她選擇離開時,老闆很真誠地挽留她,并開出了很高的薪資待遇。
季樂果斷拒絕繼續留在那裏,因爲她覺得那種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
盡管賣藝不賣身,但季樂還是親身體驗了很多紙醉金迷的故事。
當自己進入李東嶽組的時候,身邊的人,無論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都勸自己,要不要重新考慮。
因爲李東嶽的口碑不是很好,有幫顧客潛規則自己女弟子的惡習。
季樂正在猶豫之際,這個時候有人主動聯系自己。
他告訴自己,進入任何一個行業都有各種各樣的風險,既然選擇主持整個行業就要有足夠的覺悟。
季樂聽信了此人的建議,選擇進入李東嶽的團隊,擔任主持人。
進入團隊之後,季樂發現江萊首先鎖定自己,将自己視作對手。
江萊一直是李東嶽的掌上明珠,最大的紅人,但大家都知道,她是靠什麽手段,走到這一步的。
李東嶽出入任何場合,都會帶着江萊,因此江萊在節目組也顯得特别的驕橫。
季樂清晰地記得自己進入節目組第一天,江萊将自己喊到她的辦公室,語重心長地以前輩的姿态告訴自己,以後的定位是她的跟班,如果她表現得足夠乖巧,會适時地拉她一把。
當時季樂表面順從地配合江萊,心裏卻是有所提防。
隻要自己出現工作上的破綻,江萊肯定會毫不留情地打擊自己。
季樂覺得自己需要等待,她有充分的耐心,等待機會找上門。
今天李東嶽終于給了她一個機會。
隻要順利通過今晚的考驗,她就有機會朝夢想更進一步。
李東嶽熟悉季樂這類剛進入職場的女孩,滿懷着夢想和抱負,面對抉擇不該如何是好。
江萊當年也是一樣的幹淨,但現在已經變得沒那麽單純。
季樂就像是一朵郁金香,不是第一眼美女,但十分耐看,越看越覺得她很有味道。
季樂坐在餐桌上,除了李東嶽之外和庾文景之外,還有對方公司的幾名高管,幾巡酒過後,庾文景借着酒勁,捉住了季樂的小手,微笑說道:“聽東嶽說,你跳舞跳得特别好,要不今天跳個舞,讓大家長長眼。”
季樂連忙謙虛笑道:“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跳舞,怕跳得不好,讓大家笑話。”
李東嶽在旁邊笑着勸道:“庾總可是一個很高冷的人,向來不開金口,今天既然有要求,你必須滿足他。”
季樂不在扭捏,表現得很爽快,沖着衆人一笑,“那麽我就獻醜了。”
季樂脫掉了高跟鞋,赤腳站在正對着圓桌的空闊處,将手機調好音樂,介紹道:“伴奏
是《巴黎在下雨》,這是一首比較抒情曲子,所以舞蹈的節奏比較舒緩……”
伴随着流暢優美的曲調,季樂揚起脖子,目光落在斜上方,整個身體繃起了曼妙的弧度,雙腿一個跨越,在空中有明顯的滞空,落地時舒緩又有回彈的美感……
李東嶽也是第一看季樂現場跳舞,他偷偷地觀察庾文景,暗忖這老狐狸剛才還私下跟自己抱怨,江萊爲什麽沒有赴約,現在眼睛都看直了。
至于這個季樂,還真是一個寶藏女孩啊,沒想到她性格這麽好,如此勾人。
當初爲了引導江萊打開心扉,自己可是花費了一番功夫。
旋律在走,人在飄。
忘記了壺中酒,唯有佳人善舞。
酒不醉人,人自醉。
庾文景端着一杯酒,灑了半杯,竟不自知。
“老庾,我沒有糊弄你吧?”李東嶽微笑着說道,将酒杯朝庾文景湊過去。
庾文景回過神來,拿起酒杯跟李東嶽輕輕地碰了一下,“追加贊助金的事情,我會立即跟上面争取,多大點事兒啊!”
李東嶽很認真道:“我是問你小樂這孩子怎麽樣?老庾,咱們在飯桌上不聊工作,行不行?”
庾文景依然目不轉睛,随着音樂翩翩起舞的季樂,移動着目光,嘴角浮出微笑,“是我違反規則,自罰三杯。”
“痛快!”李東嶽笑着說道,“我陪你!”
庾文景的酒量很好,但也禁不起這麽喝,轉眼間,就醉眼迷離了。
一首舞曲作罷,季樂走到庾文景的身邊,輕聲道:“這支舞結束了,庾總沒有給我掌聲,看來是不喜歡。”
庾文景拿起手掌拍了兩下,笑道:“實在太驚豔了,跟仙女下凡一般,我都忘記拍掌了。”
季樂端起庾文景的酒杯,“那要罰庾總的酒。”
庾文景搖頭歎氣,“美女都将酒遞到我嘴邊了,不敢不喝啊。”
季樂在旁邊一群人的煽動下,再次跳了一支。
節奏感比之前更強的一支舞蹈。
李東嶽見庾文景喝得很開心,将季樂喊到身邊,“等下你送庾總去房間休息一下。”
季樂自嘲道:“李老師,我一個女孩子怎麽照顧得了他?”
李東嶽沖着季樂眨了眨眼睛,“難不成你還讓一個男人去照顧庾總嗎?”
季樂微笑道:“照顧人可是要報酬的。”
李東嶽哈哈大笑,“放心吧,我從來不失信于人。今天你讓庾總開心,等後續的贊助費到了,我會履行承諾。”
季樂不再說話,朝庾文景走過去,嘗試着摻扶他。
庾文景根本沒醉,将胳膊輕輕地搭季樂的肩上,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你身上好香啊……”
季樂忍住心裏的惡心,将庾文景帶出了酒店,李東嶽早已安排好了車輛,吩咐司機将他們送到預約好的酒店。
大約過了十來分鍾,抵達酒店,司機幫着季樂将庾文景扶到床上然後離去。
聽到了關門聲,躺在床上的庾文景緩緩睜開眼睛。
從眼縫裏觀察着季樂,越看這女孩越覺得心癢難耐。
他撐起身體,朝季樂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