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住在這裏會很安全。”鮑爾道，“我們計劃明天上午從瓊金機場搭乘航班離開華夏，途中要轉一次機。我已經安排人在中轉機場也做好安全防備，确保無誤。”
艾薇兒點了點頭。
她其實很想推遲幾天離去，但行程很滿，尤其是自己在華夏遭遇刺殺，家族内部謠言四起，自己必須要在家族會議上露面，才能撇清謠言。
“我知道了！”艾薇兒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
鮑爾颔首：“不打擾你休息了！”
轉身離開房間，鮑爾順手帶上房門。
艾薇兒目光落在沙發上的袋子上，從裏面取出一件旗袍，對着落地窗戶比劃了一陣，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真摯而明媚。
“這就是快樂的感覺嗎？他說的很對，我之前的确并不快樂！”
艾薇兒自嘲地笑了笑。
她取出手機，調出喬智的社交賬号，發送文字，“嗜錢如命的貪财鬼，錢收到了嗎？”
喬智很快回複消息，“錢已經收到，咱們兩清了。對了，你昨天什麽時候離開華夏，要不我來送你！（這是不用加錢的服務項目）。”
艾薇兒沉默數秒，“不用，我擔心，你看到我，會不舍得讓我走。”
喬智啞然失笑，“是你怕看到我，不想離開華夏吧。”
艾薇兒拿着手機的手，不知爲何竟然顫抖了一下。
“你把我想得太感性了，其實我的确像你說的那樣，是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
“我得向你道歉！那句話很無理，對你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之後，才發現你其實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隻不過之前沒有合适的人幫你打開那扇門。
“你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對我而言，你沒那麽重要，你隻是一個臨時保镖和導遊。當然，不可否認，你給我帶來了快樂。”艾薇兒心情複雜地回複。
“我剛才查了很多資料，沃利斯家族可沒有吻别禮一說，你如何解釋？”喬智問道。
“不用解釋！你真是個傻瓜。”
艾薇兒将手機丢到一邊。
過了半晌，再次拿起手機，發現喬智沒有回複消息，又覺得一陣失落。
自己這是怎麽了？
患得患失，小心翼翼，一時喜悅，一時憂傷，就跟得了精神病一般。
難道自己愛上了那個男人？
這絕對不可能！
喬智不僅毒舌，而且還特别喜歡激怒自己，是個杠精。
像他這樣的男人，有什麽理由讓自己上心？
或許是他給自己帶來了新鮮感，讓自己誤以爲遇到了愛情。
對艾薇兒而言，愛情是一個很可笑的事情。
大家族的愛情都與利益糾纏在一起。自己的未婚夫是和沃利斯家族旗鼓相當的家族長子，不僅擁有優秀的教育經曆，而且名下還擁有大量的資産，她與未婚夫的結合，那才是天作之合。
喬智隻不過是給自己帶來一時心動的匆匆過客，等自己離開華夏，他就像是一次性手套，被遺棄，無情地扔入垃圾桶。
……
第二天下午，艾薇兒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來到機場。
在貴賓區休息時，手機收到消息，喬智發來的短信，“祝你一路平安！”
艾薇兒想了想，沒有回複消息。
如此可以讓自己忘掉牽挂、不舍。
準備登機，艾薇兒向機場檢票員交出登機牌後，她情不自禁地留步。
她轉過身望向身後，喬智并沒有來機場相送，内心莫名失落。
死杠精，你食言了！
她終于意識到，無法忘記在華夏的數日遭遇，以及那個讓自己得到短暫快樂的華夏男人。
這份情感會深鎖心底。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是沃利斯家族的繼承人。
婚姻、戀人、孩子，以家族利益至上。
她得冷漠如霜，得殺伐果斷。
不過，在太阿集團的處理上，艾薇兒可以考慮換一種合作方式。
如同喬智所言，雙方地位平等，不談是誰是誰的附庸，以付出多少，作爲勝利後瓜分果實的标準。
某些事情需要簽合同，完成書面約定。
但某些事情不需要那麽麻煩，隻需要彼此有默契，心領神會。
……
郭燕租的那間小公寓，被方翠發現之後，沒有被退掉，成了喬智和郭燕私下見面之所。
盡管不喜歡鬼鬼祟祟的感覺，但郭燕對于喬智“蛇吞象”計劃有重要作用。因此當郭燕強烈要求與喬智在那個小公寓見面相談，喬智也隻能捏着鼻子答應。
喬智進入屋内，郭燕準備好了茶點，她今天穿得很保守，讓喬智沒那麽讨厭。
“方鎮賀明天就會來瓊金。”郭燕用牙簽戳了一片蘋果遞給了喬智。
喬智沒有去接，而是自己拿牙簽戳了一塊，放入口中，“方鎮賀爲什麽要來瓊金，按理說太阿集團在華夏布局沒幾年，很多産業沒有成規模。”
郭燕淡淡一笑，對喬智的戒備早已習慣，解釋道：“那隻是表面現象。其實太阿集團外強中幹，方鎮南和方翠出事之後，遭遇了生死危機，其他地方的投資都受到巨大沖擊，而在華夏的投資卻成爲了一片淨土，也成了太阿集團的救命稻草。”
喬智摸了摸下巴，沉吟道：“你打算怎麽做？”
“當然是搞定方鎮賀。”郭燕眼中閃爍妩媚之色，“怎麽，是不是心疼我？覺得我要讨好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男人，覺得心裏有愧疚？”
喬智蹙眉，“能不能好好說話，再試圖挑戰我的耐心，我就立即離開了。”
郭燕得意一笑，“我對方鎮賀做過詳細地調查，此人看上去很正經，但事實上隐藏得很深，他喜歡金屋藏嬌，除了正妻之外，至少有八個相好的。方鎮賀特别有意思，他每當在一個地方有了新歡，就會安排人從自己的住宅空運八條親自飼養的金魚，放在新歡的住處。”
喬智情不自禁地說道：“方養魚？”
郭燕笑得花枝亂顫，“這個名字還真是貼切無比。”
喬智沒空跟郭燕說笑，沉下臉道：“你要想方設法，方鎮賀困在燕京，隻要他兩周留在華夏，太阿集團必定會大亂。”
郭燕有所懷疑地看了一眼喬智，“盡管你現在掌握了淮香集團，但以太阿集團的規模，你根本吃不下。”
喬智淡淡笑道：“我或許吃不下，但有人能夠吃得下。我隻需要分一杯羹就好了。”
郭燕沉思許久，“你找到外援了？會是誰呢？”
她知道喬智不會告訴自己，推理道，“最大的敵人，很可能是現在的朋友。太阿集團
如今和沃利斯家族正在合力去打造挪威度假村項目，如果太阿集團出現問題，最大的可能是沃利斯家族那邊橫生變故。”
喬智錯愕地看了一眼郭燕，世界綠的進化速度太快了。
郭燕觀察到喬智的眼神，得意道：“看來我是分析對了！太阿集團現在有大量的資金輸入度假村，隻要沃利斯家族有輕微變故，就足以讓太阿集團陷入資金危機。”
“太阿集團并非沒有嗅到這個計劃的危險之處，隻是萬般無奈，病急亂投醫了。”喬智颔首道，“你準備打算怎麽留住方養魚？”
郭燕拉了拉衣領，脖頸處雪白的肌膚若隐若現，手指點着紅唇，嬌豔欲滴，眼波橫流，媚态畢現。
“我一介女流，能用的辦法，肯定是登不上台面，咱們現在可以預演一下，要不你來試試看，夠不夠吸引力？”
喬智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郭燕，“我看你是沒被我抽怕啊！還敢婊裏婊氣的。”
郭燕也不惱，眼神滿是楚楚可憐之色，“世界上像你這麽不解風情的男人，實在是少數啊！我也是遇到了冤家，這輩子算是折在你的手裏了。”
喬智冷笑，“我可沒打算讓你死或者活，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
郭燕朝喬智靠近幾步，想了想，停下腳步，“是啊，誰讓你充滿魅力。你知道嗎？無數個夜晚，我都幻想着你躺在我的身上，用手指觸摸我的肌膚……”
喬智淡淡道：“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郭燕朝喬智眨了眨眼睛，“郭媛現在每天跟着你，她應該挺好用的吧？爲了取悅你，我把親妹妹都獻出去了。難道你還質疑我的真心嗎?”
喬智重重地歎了口氣：“郭燕，你在一步步地将自己逼上絕路。放下心中的戾氣和執着，重新打量這個世界，你會發現有很多選擇。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郭燕嬌媚笑道：“我知道你鐵石心腸，但我也相信滴水石穿。我對你的溫柔和用心，早晚有一天，你會理解的。這個私密的小屋，還有我的身體，随時會爲你敞開。我不求你給我名份，不求你養我，隻求你能在精神上給我一絲慰藉。”
喬智沒好氣道：“你看了不少言情電視劇吧，把那些綠茶的台詞全部背住了，才能演得如此自然，如果我不是高級鑒婊專家，還真沒準被你給忽悠了。”
郭燕難得見喬智跟自己聊這麽久，對他稱呼自己是綠茶，不僅不以爲意，反而特别放松。
“我是綠茶婊，你是高級鑒婊專家，咱倆豈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要不我把自己全部放開，讓你從上到下，裏裏外外地研究一番，你要不要放大鏡，我還可以給你準備很多玩具，你喜歡兔尾巴，還是打樁機……”
見郭燕越說越離譜，喬智後悔跟她聊這麽多，差點把自己給繞進去。
“你還真是一步步地拉低我的底線啊！以前你動手了，我才想抽你，現在你一開口，我就想抽你了。”
郭燕早有準備，走入房間，取出了一根皮鞭，輕輕地在身上抽了一下，表演道：“打是疼，罵是愛！奴家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你真是個狠人！”
喬智落荒而逃。
等喬智離開之後，郭燕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将鞭子随意地炮在沙發上。
爲何他隻看到自己的缺點？
難道他一點都看不到，自己爲了抓住他的心，所做的各種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