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騎奇怪地望着喬智。
唐雙雙不屑地掃了一眼喬智,“盡胡扯吧!四叔被你激将,才會溢價買了這幅字畫,你擔心他會怪你,故意忽悠我們吧!”
喬智對唐雙雙一直攻擊自己,絲毫不以爲意。
一來看唐雙雙是唐騎的侄女,看在唐騎的面子上,自己沒必要跟她一般見識,二來小女孩之所以不停地攻擊某個人,不一定是厭惡,很有可能是有好感,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我一家之言,不足爲信,建議唐哥找個對字畫有研究的行家進行鑒定。如果這幅字畫不值一萬五,将畫轉給我就可以了。”喬智頗爲自信地說道。
唐騎也好奇這幅字畫是誰仿制的,如果是名人仿制,花費時間,是能夠找到出處的。
唐騎在潘家園附近認識一個專門做字畫古董生意的老闆,名叫戴忠全,打電話确認對方在店内,唐騎便帶着一群人上門。
戴忠全将唐騎帶到後面的屋内,掏出了一堆鑒定裝備,“這畫的軸杆上,有個玳瑁做的杆蓋,是個有年頭的物件,這東西絕對不是新仿的。”
戴忠全的話讓喬智暗自欽佩,果然自己跟專業人的眼光還是有差距的。
戴忠全拿着放大鏡檢查許久,與唐騎道:“這幅畫要确定年代作者還是有點麻煩的,要不寄存在我這邊,過幾天有了結論,你再過來取。”
唐騎跟戴忠全是老朋友,戴忠全的這家書畫店也開了幾十年,轉手過不少名家字畫,唐騎不擔心他會狸貓換太子、李代桃僵。
戴忠全寫了個收條給唐騎,等鑒定完畢,無論是真貨還是假貨,唐騎都得支付戴忠全鑒定費。
知識付費,這是規矩。
“得了,直到最後,也沒有一個結果。”離開書畫齋,唐雙雙撅嘴道。
唐騎笑道:“有個懸念不是挺好嗎?我相信喬智的眼力,這東西肯定有出處,對了,喬智要不你把自己的猜測,先跟我說一下,等後面再跟戴老闆的鑒定結論進行驗證。”
喬智道:“我看過一本關于宮廷宴席的野史,清朝不少皇帝很喜歡搜集宋代一些書畫家的仿制作品,當時有一個畫師很出名,有畫狀元之稱,名叫唐岱,與王敬銘、張宗蒼同爲王原祁弟子,經常被康熙招緻宮中繪畫。有一次唐岱得到當時康熙的贊賞,獲得了賜膳。唐岱覺得這禦廚的手藝很好,私下找到這個禦廚結交,後來送了一副早期的仿制制作給那禦廚做禮物。”
唐雙雙驚訝道:“清朝禦廚和禦畫師不得不說的友情嗎?你也太會編故事了吧。”
喬智笑道:“關鍵是野史中提及到了一個細節,如果細看那幅畫,可以看到顔子的長須,最右側多了兩三毫米,至于衣袖的花紋,第三個多了一個難以察覺的圈紋。”
唐騎啞然失笑,“沒想到你看得這麽仔細,一切等老戴的鑒定結果了。如果是唐岱的作品,那可就大發了!”
唐雙雙雖然實戰不行,但理論不錯,“2017年嘉德拍賣會上,唐岱的一副仿關仝《溪山雪霁圖》以3450萬元售出,按照這幅畫的尺寸,起
碼也能值一千五百萬左右。”
梅菱錯愕,“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翻了一百倍?”
唐騎擺了擺手,笑道:“還是未知指數呢!”
唐騎對錢财并不是太在意,享受的是追逐藏品的感覺。
喬智從頭到尾沒有跟他提錢的事情,因爲那樣會顯得自己太俗了。
在附近一個老字号酒樓,唐騎做東,請三人吃飯,唐雙雙等菜的時候,托着下巴,道:“我原本以爲可以去燕影食堂那邊吃飯呢。”
唐騎笑道:“這家酒館的菜價,可不比燕影食堂便宜。”
唐雙雙白了唐騎一眼,“我在乎的是氛圍,最近《興風作浪的姐姐們》要去那邊做活動,我特别喜歡辛怡,超級有魅力的一位姐姐。”
敢情是辛怡的粉絲,喬智笑着說道:“等活動開始那一天,你要不要來喬幫主當義工,雖然沒工資,但可以近距離接觸到辛怡。”
唐雙雙眼睛一亮,臉上的表情繃着,說道:“我勉爲其難地考慮一下吧。”
喬智暗忖唐雙雙是個零零後,喜歡擡杠,但不失單純,不跟她一般計較。
有這麽一個愛擡杠的小女孩,也有好處,會顯得挺熱鬧。
桌上喬智和唐騎又聊起了古董,唐騎跟喬智讨論的姿态放平了不少,通過這次一起逛潘家園,唐騎知道喬智不是徒有虛名的理論王者。
那個黃陶罐子,就不是一般人能淘到的。
還有自己用一萬五買下的那幅畫,唐騎隐隐約約覺得,喬智的判斷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
和唐騎分手,喬智和梅菱同乘一輛車。
梅菱手裏抱着那個金絲楠木盒子,雖然價值不及她那個手提包的零頭,但她愛不釋手。
古玩這一行,讓不少人沉迷堕落。很多人隻看到收藏家光鮮亮麗的一面,卻沒有看到不少人爲此家破人亡。
雖然今天那個黃陶罐子價值不菲,但喬智的心态很平靜。
這種偏财偶爾撈一撈可以,但做人處事,還是得走光明正道,專注于主業,打持久戰。
“你和唐騎的關系今天可是拉近不少。”梅菱感慨道。
“是啊,人和人相處多了,彼此就熟悉了。”喬智灑然笑道。
梅菱歎氣,“其實燕京圈子是最難融入的,尤其是唐騎這種自小出生在大院的類型,天生與别人不一樣。不過,他對你倒是另眼相待。”
喬智道:“唐騎和别的大院子弟不一樣,他是一個追求高雅生活态度的人,如果你能跟他一樣優雅,他就會将你當成朋友,如果你俗不可耐,他會遠離你。”
“啧啧,沒見過這麽誇自己的,你就是誇自己,也是一個追求高雅的人啊?”梅菱翻着白眼,“對了,今天那幅畫真的是唐岱的作品嗎?”
“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專家,我隻是推斷而已。”喬智嘴上應付道。
“你啊,就算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也不會下定論。”梅菱哼了一聲道。
喬智笑而不語。
梅菱果然是自己的肋骨,又被他看透了。
……
唐騎喊來一輛出租車,讓師父先将唐雙雙送回學校,然後再将自己送回住處。
唐雙雙見唐騎沉默不語,笑道:“四叔,你是不是還想着那幅畫呢?”
唐騎搖頭,“我是在想喬智這個人。”
“嗯?他這個人運氣是挺好,說話有點傲慢。”唐雙雙撅嘴道。
唐騎沒好氣道:“他哪兒傲慢了?你不停地找他的茬,如果換成别人,他恐怕早就扇大耳瓜子了。”
唐雙雙驚訝地望了一眼唐騎,“他敢?”
唐騎笑道:“你啊,嘴巴太厲害,以後要找個脾氣好的人嫁了,不然得小心家暴。”
“呸!即使家暴,也是對方被我家暴!”唐雙雙突然一陣失落,“唉,今天你們都算是有收成,就我空手而歸。”
唐騎笑道:“誰讓你心不在焉,總在挑别人的刺,下次逛古玩市場,我可不會喊你了。”
“對了,聽四嬸說,喬智想請你過去幫忙?”唐雙雙突然問道。
“是有這麽一回事。其實我也心動了。”唐騎眼神變得深邃,“整天在體制内工作,雖然沒有壓力,但總覺得人生缺少了點東西。”
“你啊,就是太清閑了。不過,你本來就是個清閑王爺,何苦要自尋煩惱呢。”唐雙雙提醒道。
唐騎被問愣住了,“是啊,清閑有什麽不好的?”
他心裏冒出個揮舞鋼叉的小人,倔強地罵道:好個屁!
……
呂懿和愛慕經紀公司的官司正式開啓,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因爲前期輿論處于下風,愛慕經紀公司多次尋求庭外和解,發布公告,白洪沙和陳林兩位公司員工已經被革職。
但輿論不依不饒,有“網友”挖到了當天與呂懿吃飯的蔺咎,揭露蔺咎才是逼迫陷害呂懿的真正幕後黑手。
蔺咎這幾天被逼無奈隻能蹲在家中,因爲隻要一出門就會被狗仔給盯着。
他心裏将呂懿恨得要死,但現在這種局面,有任何怨氣,也隻能藏在心中,甚至他希望最近呂懿很安全,不然出現任何問題,自己都逃脫不了幹系。
蔺咎的妻子昨日搬到了另外一個房子。
妻子雖然從來不管自己,但這一次鬧得人盡皆知,她受到了很大的輿論壓力,現在朋友親戚都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跟一個明星産生绯聞。關鍵是羊肉沒吃到,還惹了一身騷。
蔺咎坐在書房内,面容呆滞,房門被敲響,他喊了一聲請進。
“蔺總,剛才我們查到一些情況。呂懿現在的律師來自于瓊金一家公司,那家公司的董事長和喬智是大學同學。而呂懿不僅和喬智是熒幕搭檔,還共同成立了一家食品工廠!”
“這個賤人!果然不出我所料,早就有搭子了。那個喬智不是有家室嗎?那天還指責我背叛婚姻,麻的,這賤人不也在跟已婚男人牽扯不清嗎?老子最讨厭雙标了!”
屬下保持沉默,等待蔺咎發洩完畢,才道:“接下來該如何安排?”
蔺咎冷笑,“敢和老子搶女人,純粹是活得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