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陣哆嗦,一切變得索然無味。
兩人躺了會兒,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女人拿起看了一眼:“我得去醫院值班了。”
韓斌拍了拍女人挺翹的臀,拿起一根蚊香叼在嘴裏,“我休息一會兒,就不送你了。”
女人附身在韓斌的面頰上輕吻一口,用手指勾起粉絲蕾絲邊内褲,套在腳尖,慢悠悠地拉了上去。
韓斌欣賞着女人那妩媚風騷的動作,吞吐着煙霧,心中的焦躁與迷茫消失殆盡。
等女人離開之後,韓斌盯着鑲着玫瑰金钛金屬條的天花闆發了會呆。
腦海中滿是肖芸死去的模樣,心中一陣唏噓,如果不是她一步步地逼迫自己,他又如何會做出這麽激進的行爲?
裹了一件睡衣,走到餐廳,用咖啡機煮了一杯咖啡,伴随着濃郁的咖啡香氣進入喉嚨,韓斌的精神爲之一振。
他爲什麽要失落空虛?
現在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嗎?
永遠地脫離了肖芸的魔掌,自己可以更加自由,随心所欲地做很多事情。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肖芸的死,那都是她自作自受。
對自己父母的無理與狂縱,那是導火索,卻隻是微不足道的原因之一。
韓斌了解過肖芸上一段婚姻失敗的始末。
肖芸生完孩子之後,性情大變,不僅動辄辱罵前夫,還虐待自己的親子。
肖芸有精神病史,她一直偷偷地背着自己服用抑制性藥物。
在上一段婚姻當中,肖芸也給前夫服用了各種藥物,那些藥物對前夫的身體和精神帶來了不可逆的副作用。
“爲什麽要逼我?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不要折騰,不要折騰!你非不聽!”
韓斌将咖啡杯摔在了地上,抱着頭,痛苦地低吼。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站直身體,找到掃帚,将碎片清理幹淨。
韓斌知道自己必須要振作起來,以後自己要有尊嚴的活着。
陰麗打來電話,韓斌接通,“媽,什麽事?”
“小寶好像有點發熱,我們現在正趕往醫院!”陰麗的語氣焦急道。
“好的,我這就從公司出發,在醫院彙合。”韓斌嚴肅地回複。
挂斷電話,韓斌深呼吸,穿上衣服,下樓上了自己的賓利車。
韓斌如今的“生活質量”很高,無論衣着、日常用品,還是座駕,都達到了上流社會精英人士的水準。
他必須要保證這種水平,所以在丈母娘面前依然還要扮演一個善解人意、性格溫和的好女婿。
在醫院找到了丈母娘,孩子被奶媽抱在懷裏,韓斌走過去用手指觸摸孩子的額頭,是有點燙,再觀察孩子的舌苔與扁桃體。
“上呼吸道感染,問題不嚴重。”韓斌安慰道。
陰麗眼睛通紅,朝韓斌點了點頭,“孩子太小,頭疼腦熱時,又不會說話,實在太急人了。”
韓斌道:“醫院的兒科專家,大部分我都認識,水平不錯,是瓊金最好的兒科醫院,相信他們的醫術,絕對沒有問題。”
給小
孩抽了血,做了詳細檢查,與韓斌分析得一樣,是由于受涼引起的扁桃體發炎,因爲孩子太小,所以沒有給他開藥,喂服紅藥水降溫,再多喝溫水,如果持續高燒,再到醫院複診治療。
将孩子送回家中,韓斌有點疲乏,這樣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韓斌點開了手機,相冊裏有很多照片,仔細一看,竟然全部都是肖芸的,他咬牙,直接将相冊格式化。
登陸微博賬号,搜索用戶“靜谧茹雪”,出現了陶茹雪的賬号。
賬号是節目組幫她進行維護,定期會上傳一些陶茹雪熒幕下的工作照。
粉絲數量達到了五十萬,文字簡單,沒什麽可讀性,但經過修圖的照片,卻美得讓人動容。
每當陰郁的情緒充斥心頭,韓斌都會用這種方式,通過陶茹雪的照片,汲取溫暖和能量。
他的相冊裏曾經大量收藏陶茹雪的照片,隻是結婚之後,擔心肖芸發現,将照片全部删除。
韓斌決定見陶茹雪一面。
肖芸死了,他覺得自己又有了機會。
韓斌換了身行頭,一個腰帶就價值數萬,開車直奔廣電大廈。
韓斌事先跟廣電大廈一個電視台廣告部的朋友聯絡,以洽談投放廣告爲由,順利進入了内部,他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在通往相鄰樓棟的連廊牆壁上,韓斌找到了陶茹雪的海報。
她的海報放在靠前的位置。
懷孕生子,沒有讓陶茹雪的事業止步,反而讓她獲得了新生。
根據指引牌,來到鞏晖工作室那層樓,他沒有直接找陶茹雪,而是躲在靠近衛生間附近樓道角落。
人有三急,隻要陶茹雪要去洗手間,他總能蹲到她。
耐心地等待了半個消失,視線所及,出現那個讓自己魂萦夢繞的女人,素白的襯衫,穿在她的身上,宛如身披霞披,美豔動人,不可方物。
韓斌再也控制不住欲望,從陰暗處閃出,從後方攔腰将陶茹雪給拖到了樓道裏。
“是我,韓斌!給我三分鍾,不,一分鍾時間,我想跟你聊聊。”
陶茹雪見是韓斌,驚吓的心情逐漸冷靜,“我跟你說過無數次,不要打擾我的生活。你爲什麽要不斷地糾纏我?馬上給我離開,不然,我會讓你後悔!”
“茹雪……”
“滾!”陶茹雪冷漠地說道。
見陶茹雪不肯給自己說話的機會,韓斌壓着怒氣,佯作溫柔,“我也不知道咱倆的關系,爲何到了今天這一步。我承認當初和肖芸閃婚,那是有報複你的心理,但我真的後悔了,我當初就不應該和肖芸結婚。我很後悔,但人在很多時候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不用後悔,我們倆從此就是陌生人,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陶茹雪很是決然。
“給我一次機會,重新來過吧,我将你媽給的那一百萬還給她,我不要求你對我像以前那樣,隻求你将我當成普通朋友,不,當成一隻寵物狗看待?如何?”
“你還真夠惡心!”陶茹雪想要離開,被韓斌拉住手腕。
“茹雪,你等我把話說完!”
“别碰我!”?陶茹雪宛如
觸電,狠狠地甩掉韓斌的手掌。
韓斌單膝跪了下去,“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求你離婚,隻求你偶爾理理我。我可以當一個透明人,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
所有的驕傲在這一刻化爲烏有,韓斌現在的樣子,不堪狼狽。
陶茹雪心知肚明,毫不猶豫地丢棄尊嚴和人格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陶茹雪對韓斌不感興趣。
眼前的男人甚至都沒法讓她發怒。
後悔!
自己怎麽會跟他談過戀愛?
韓斌見陶茹雪沉默不語,以爲她在猶豫,繼續道:“我愛了你幾年,時間過得太快,我拼命的回憶,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跟你相處的那段時光,純粹而美好。”
陶茹雪仰天歎氣,嘲諷,“我跟你恰恰相反,那段時光,是我人生當中最大的污點。”
韓斌習慣性地忽略女人的諷刺,“我承認傷了你的心,但那也是因爲愛,愛得越深,傷得越痛。”
陶茹雪冷笑,“你太高估自己了。好了,一分鍾早就已經過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你的妻子剛剛去世,你就來這裏找我,難道就不怕别人非議嗎?”
韓斌微微一愣,“我對肖芸沒有感情,她死了,我甚至覺得輕松,因爲她把我管得太緊了。你開個條件,隻要你願意理我,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陶茹雪氣笑了,“你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渣,不要冠冕堂皇的包裝自己,無論做什麽,都永遠無法改變你是個自私自利、卑鄙無恥、泯滅人性的敗類。你趕緊走吧,不然我要喊人了。”
韓斌的表情猙獰抽搐,“茹雪,等着吧,我會讓你回心轉意!”
等韓斌消失之後,陶茹雪如同被抽空了力量,靠着牆壁,才不至于摔倒。
從韓斌剛才的語氣來看,他對肖芸的死,表現得太過冷漠,符合喬智的推理。
難道韓斌真的殺了發妻,那麽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
陶茹雪手腕有點顫抖,撥通了喬智的電話。
“老公,剛才韓斌來找過我,他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我心裏很不舒服……”
“這人就是個瘋子!”喬智沉聲道,“你放心吧,如果他真的涉嫌犯罪,我絕對不會讓他逍遙法外,你就呆在單位,晚上下班我來接你。”
“嗯!”
陶茹雪的心情因爲與喬智的通話落地。
喬智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
喬智給胡展驕打了個電話,“剛才韓斌到廣電大廈突然去找茹雪了!”
胡展驕道:“你媳婦沒事吧?”
“沒事,受到了驚吓!”
“我讓人盯着韓斌的,剛才跟我彙報,韓斌是過去見客戶,沒想到是虛晃一槍,竟然是沖着你媳婦去的。這家夥的心思缜密得狠啊。”胡展驕唏噓感慨。
“這家夥就像是個定時炸彈!”喬智眼中露出深邃之色。
“那我就是個拆彈專家!”胡展驕信心十足,“對了,我們查出他今天與一個女醫生在租的房子裏待了一個多小時,那個女醫生在肖芸出事的醫院工作!”
喬智眼睛一亮,“這個線索好像可以将很多事情串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