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律顧問聽說大客戶惹事,連忙放下手中的其他事情,趕到了派出所。
律師先與辦案的民警了解情況,對案件的性質大緻有了分寸。
“陳律師,情況如何?我能走了嗎?”魏星河緊張地說道,他嗅到了不對勁的氣氛。
陳琻鑫搖頭,歎氣道:“魏總,問題很嚴重,報警的那個人,名叫喬智,是個名人,盡管我動用了不少關系,但警方對此事很慎重。”
“喬智?本地人嗎?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啊?他爹是誰?”魏星河第一反應,喬智和胡展驕都那麽年輕,他們應該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
魏星河此前并不認識喬智。
陳琻鑫也是無語了,喬智的名氣這麽響,他竟然不知曉,“喬智的丈母娘你應該有所耳聞,淮香集團的董事長陶南芳。至于他雖然算不上富二代,但比富二代難纏多了。他是個網紅廚師,名下有一個連鎖食堂,叫做喬幫主。前段時間他收購了一家挪威生鮮公司引起了熱議?,準确來說,他是個成功的年輕創業者。”
魏星河大概有印象,“是不是還參加過湘南衛視的一個綜藝節目?”
陳琻鑫微微颔首,“正是他,現在外面對他的身價估測,超過二十億了!”
“他再厲害,那又如何,這裏是潤江,可不是瓊金,難道我還怕他?”魏星河暗忖自己是地頭蛇,喬智就算是過江龍,他也不畏懼。
“魏總,我跟那幾個人聯系過了,他們都希望你最好能和黎小魚私下和解。如今這個時代,已經不是當年,信息時代,紙包不住火,喬智的公衆号粉絲超過千萬,如果他将消息通過自媒體渠道曝光,誰能頂得過網絡暴力啊?”陳琻鑫骨子裏也不打算想管這個破事了。
平時處理一些經濟糾紛,他還是挺擅長的,但涉及到這種刑事糾紛,甚至還牽扯到網紅大咖,指不定自己也得折進去。
前幾年有過一個老藝術家的兒子夥同幾個朋友侵犯女性的案件,結果那明星的兒子被網民冠以坑爹典型,至于替那個坑爹兒子打官司的律師,也被人肉,被貼上爲虎作伥、無良律師的标簽。
盡管律師的職責是利用自己對法律的了解,無條件幫助自己的當事人。但,陳琻鑫不想将自己的前程和生活當作賭注,所以陳琻鑫勸魏星河盡量私下和解。
魏星河聽出了陳琻鑫的退意,怒道:“陳律師,每年我給你的顧問費可不少啊,平時養着你也就算了,現在我遇到了這麽大的事情,弄不好就要坐牢,你可不能置身事外。”
陳琻鑫也就敞開說,“魏總,你迷暈了黎小魚,盡管未能如願,但人賬并獲。現在是法制社會,無論你有錢還是有權,都不能做踩踏底線的事情啊!”
魏星河生氣道:“說這麽多廢話做什麽,事情都已經做了,現在請你過來是爲了解決問題,而不是聽你指責!這件事你能不能搞定,不能搞定就給我滾蛋!”
陳琻鑫
重重歎氣,“對不起,魏總,這個案子我辦不了,您另請高明吧,至于我們之前簽署的合同,我們律師事務所僅對你的公司事務負責,因此我前來跟你見面,僅是出于咱倆的友情,并不在合同約束範圍内。如果你想要解除合作的話,需要支付違約金。”
魏星河被氣瘋了,“陳琻鑫,你這個狗東西,見老子遇事,就想着抽身,以後看還有沒有人敢找你!”
陳琻鑫開始收拾桌上的鋼筆和記錄本,淡淡一笑,“我和别的律師不一樣,有些律師可能爲了錢,什麽事情都會去做,包括幫一些惡棍去擦屁股。那種律師雖然可以賺很多錢,但渾身銅臭,滿身髒污,我不屑跟他們爲伍,你還是好自爲之吧!”
魏星河望着陳琻鑫那筆直的脊梁,心中數萬條草泥馬在奔騰啊!
陳琻鑫踏出派出所的瞬間,暗歎了口氣。
不是自己見死不救,而是人要學會明哲保身,何況魏星河這件事做得太過分了,男女之事不講求個你情我願嗎?
以魏星河的身家,想要找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非要對一個已婚婦女,而且還是家道中落,遭遇困境的女人下手,這件事一旦曝光之後,肯定要激起群憤。
華夏的法律在一步步變得規範,但受到輿論影響,而加重判罰的案例多不勝數,像魏星河這種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對黎小魚幾乎沒有産生直接傷害的案件,一般除以三年到五年的監禁,但在輿論的幹預之下,指不定要到十年的上限。
陳琻鑫知道律師的職業道德,無論自己的甲方是什麽人,自己都要拿起法律,維護甲方的利益,但他沒必要去蚍蜉撼樹,執行一個沒有任何勝算,甚至還可能把自己帶到溝子裏的案件。
陳琻鑫的定位很明确,隻專注經濟案件,對于刑事案件甚至民事案件,都盡量少插手,賺不到錢,還複雜,容易染上一身腥。
魏星河将姜芙、常威夫妻倆給恨死了,原本以爲是豔福,結果是桃花瘴,現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魏星河想起陳琻鑫的建議,此事必須要私下和解,深呼吸,喊來了民警,“我要打個電話!”
民警淡淡地掃了一眼魏星河,“破事還挺多!”
拿到了手機,魏星河撥通了姜芙的手機号碼,姜芙正在美容院做護膚,見是魏星河打來的,笑道:“魏總,是不是要分享一下喜悅的心情啊?”
姜芙算了一下時間,距離魏星河帶走黎小魚,前後差不多三個小時,魏星河想必該幹的事情都已經幹了。
“喜悅?姜芙,我此刻在派出所,你是不是故意給我下套?”魏星河冷笑,“我就算坐牢,你在外面也休想安心。”
“啊?”姜芙一股腦從軟床上爬了起來,蓋在她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護理師被吓了一跳。
“魏總,你在開玩笑嗎?”
“我會拿這個問題跟你開玩笑嗎?你趕緊将此事搞定,争取庭外和解,至于和解金,他們随便開價,都沒有問題!”魏星河壓低聲音道,“如果我真
的要坐牢,你倆也是共犯,因爲藥是你們下的。你們是幫兇,不對,你們是主謀!”
姜芙再也沒有護理的心情,給常威打了個電話,将魏星河被抓的事情告知他,常威也是心态崩了,那個會所不是号稱潤江最安全的地方嗎?
姜芙跟常威約好,兩人直接前往姜正住處,看能否跟姜正說點好話,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姜芙也覺得此事太過奇葩,設計準備給弟弟戴綠帽子,結果綠帽子沒戴成,還要弟弟放試圖給他戴綠帽子的人一馬!
姜正的心情,基本能夠猜得到,但事在人爲,如果魏星河真要面臨牢獄之災,姜芙肯定要有連帶責任。
姜芙沖了個澡,換上衣服,給姜正打了個電話,姜正沒有接電話。
姜芙與常威約好在姜正家中彙合,按了半天門鈴,發現姜正并不在家,猜測姜正此刻可能在醫院,姜芙猶豫半晌,最終決定給養父撥通電話。
“爸,你在哪兒呢?”
“你還有臉見我,竟然幫着外人,對付你的弟媳。”姜父怒道。
“爸,這件事跟我無關,你們誤會了。我現在特别擔心小魚,她在哪兒呢!”姜芙緊張道。
姜父鐵青着臉,怒道:“我正好想當面問問你,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們在市人民醫院,你趕緊過來吧。”
姜芙挂斷電話,和常威将飯局上的事情,對了一下台詞。
半個小時之後,兩人趕到了病房門口,姜芙表情焦慮地問養母,“小魚,她怎麽樣了?”
“醫生已經做過檢查,小魚沒有生命危險,等藥效過了,才能清醒!迷藥的毒性很強,估計得好幾個小時。”姜母紅了眼睛,“究竟發生了什麽?小魚中午不是跟你在一起嗎?是你約她過去,見那個變态的!”
姜芙悔恨道:“媽,是我錯了。小魚是跟我們一起吃飯的,但飯局上小魚喝了酒,突然暈倒了,我們還以爲她喝醉了。魏總就幫她開另一間房,讓她休息一會兒。我們沒想到飯局結束之後,魏總直接去房間找她……我想其中肯定有誤會,魏總,或許隻是過去看她一眼,并沒有什麽惡意。”
姜父在旁邊怒道,“姜芙,你從小就喜歡撒謊,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還試圖掩蓋真相?”
坐在輪椅上的姜正一直保持沉默,開口道:“姜芙,你走吧!這件事我必須要有個交代,如果你是幫兇,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姜芙冷笑:“果然,你們從來就沒把我當成一家人!黎小魚才跟你認識幾年,眨眼間就不把我這個姐姐看在眼裏,果然沒有血緣,時間再久,那也是白搭!”
姜母紅了眼睛,淚水從面頰滾落,“小芙,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從小到大,我和你爸虧待過你嗎?”
姜芙眼中射出惡毒之色,“那是因爲你們心虛,如果不是我生父母留下的遺産,你們能過上好日子嗎?你們欠我的!”
“啪!”
一個巴掌從姜芙的身側飛來,喬智将她給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