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加入喬幫主食堂,明天我的早餐攤恐怕要大火了。”徐謙微笑着說道,“有人知道你在這邊幫忙,肯定慕名而來。”
喬智笑道:“休想反套路我,我是爲了說服你加入我,才刻意親近、讨好你。”
徐謙哈哈大笑,“謝謝老闆賞識,等幹完了最後一票,我就是你的人了,以後做牛做馬,任憑你驅使。”
喬智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是我專門過來請的主廚,我會好好供着才行。”
徐謙和喬智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做生意。
喬智對徐謙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生活将徐謙身上的棱角磨得很光滑,但同時也賦予了他足夠堅韌的品質。
抛開廚藝不提,徐謙的性格絕對是能成大器的那種類型。
在喬智的幫助下,徐謙賣完了最後一份胡辣湯,提前一個小時順利收攤。
幫徐謙收拾好桌椅,清理現場的衛生之後,喬智笑着說道,“現在左右無人,我們可以聊聊薪資待遇的問題,你今天上午的純利潤應該在兩千五左右,?今天的天氣不錯,刨去刮風下雨,學生放假的影響,年收入在四十萬左右,我給你上漲百分之三十的收益,稅後年薪五十二萬,如何?”
徐謙微微一怔,沒想到喬智将自己的底細摸得如此清楚。
“喬先生,謝謝你的信任,我願意加入喬幫主,這對我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對喬幫主食堂而言,也是一份寶貴的收獲。”
徐謙跟喬智互換了電話号碼,然後騎着電動三輪車返回家中。
他住在十多公裏外的老小區,當初看中價格比較低才入手,但如今這小區的價格也得到了很驚人的數據。
返回家中,妻子池玉英正在處理醬料,見丈夫提前回來,驚訝道:“怎麽這麽早就收工,不會被城管給罰了吧?”
徐謙從口袋裏掏出碎錢,“沒有,生意比往常還好一點,是有人給我幫忙了。”
池玉英面色變得難看,“誰給你幫忙了?不會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吧?”
“你說什麽呢?”徐謙愕然。
池玉英冷笑,“别以爲我不知道,你跟菜市場姓藍的女人,一直暧昧不清,早晚被我抓到把柄。”
徐謙哭笑不得,“藍老闆對誰都一樣,否則她的生意怎麽會那麽好?我有幾斤幾兩,心知肚明,她瞧不上我。”
池玉英怒道:“呸,那女人就是個公共廁所,隻要是個男人,給五毛錢門票就可以上一次。”
徐謙對老婆的性格很了解,長相一般,脾氣火爆,結婚前還挺小鳥依人,結婚之後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母老虎,标準的東北女人。
“你别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徐謙生氣道,“明天開始我就不擺攤了。”
“你……你這個破落戶,我說了你幾句,你就撂挑子了啊!”池玉英紅着眼睛說道。
她強勢歸強
勢,但徐謙是家裏的經濟來源,如果他不出去擺早點攤,家裏就斷了收入。
“你聽我慢慢說,行不行?”徐謙也是故意逗妻子,沒有将話一下子說完,“今天早上我擺攤遇到了一個貴人。”
池玉英沒好奇道:“就你這倒黴樣兒,能遇到什麽貴人啊?”
“我遇到了喬智!沒錯,就是你關注的那個網紅廚師。”徐謙笑着說道,“他正式邀請我加入喬幫主食堂了。”
“啊?”池玉英宛如在夢中,“你在吹牛吧!”
徐謙哈哈大笑,“我其實也宛如做夢一般。我給你看照片吧!”
池玉英接過徐謙的手機,翻看相冊,果然看到了喬智和丈夫合影的畫面,激動地用手捂緊嘴巴,許久說不出話來。
“老公,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去喬幫主食堂工作?喬幫助食堂招人的标準很高的,你不會是過去打雜吧?”
“我過去當主廚,他給我開了一個很有競争力的工資,比我現在做早餐攤收入要高。”徐謙耐心解釋,“你知道我曾經在魚尾樓當過多年幫廚吧?他是我的貴人和伯樂,看中了我的才華。”
才華……
池玉英愕然地望着丈夫,總覺得他太臭屁,想要踹他,終究還是斂去了沖動。
畢竟丈夫真的遇到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徐謙之前在魚尾樓的遭遇,池玉英也聽說過,對滿東流的二女兒,也一直耿耿于懷,但徐謙若是真的能重新振作,進入名赫一時的喬幫主食堂工作,作爲妻子,也感覺揚眉吐氣。
即使收入會少一點,但收入穩定,有足夠的上升空間,那也是能接受的。
何況喬智給徐謙的待遇比擺早餐攤還要好?
丈夫的廚藝,池玉英是知道的。
别人都以爲他是個擺早餐攤的,但池玉英知道,很多大酒樓的大廚,也不及他的手藝。
……
喬智出現在燕京早餐攤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出現在公衆視野之中,原本大家以爲喬智這麽做,隻是随性而爲,沒想到喬智這麽做背後,還有更多的故事。
喬幫主的幾個營銷賬号下面,出現了很多評論。
“喬智這是要趕盡殺絕嗎?将滿東流的棄徒高薪招收至麾下,這是要讓魚尾樓徹底崩盤嗎?”
“滿東流的人品太差了,專門做打壓年輕人的事情,正是因爲這種敗類的存在,華夏餐飲才沒有進步。”
“不是餐飲行業如此,各行各業都有這種前浪,占着茅坑不拉屎,不求上進,利用自己出名比較早,組成小圈子,不讓後浪超越。”
“再窮無非讨飯,不死總會出頭。有潛力的新人,總會冒尖,不是用卑鄙的手段就能輕易扼殺的!”
……
滿東流開了個會議,從前台一直罵到後廚,今天到店的客人,僅有兩座,其中一桌還是二女兒帶來的朋友。
魚尾樓的生意如同斷崖式下滑,讓滿東流再也坐不住了。
“你們都要給我想辦法。魚尾樓一旦倒掉,你們都得失業。我家大業大,即使沒有魚
尾樓,依然可以活得很好,但你們想再找一份穩定安逸的工作,怕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了。
我給你們開這麽高的工資,不是爲了養閑人,以前生意好,你們的那些小動作,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生意糟糕,你們必須要承擔責任,打今兒起,給我邀約你們的親朋好友到店用餐,每個人都有任務,完不成的,自己到财務部結清工資走人。
……”
滿東流放出一大堆狠話,才返回辦公室,未過多久,二女兒敲門而入。
“今天感謝你的支持,将公司聚餐安排到店裏,否則,今天的生意會更慘。”滿東流苦笑,摸出一根蚊香,點燃後放在蚊香,吸了兩口。
二女兒見父親如此抑郁,輕聲道:“爸,我聽說徐謙被喬智聘用了。”
“嗯?有這回事?”滿東流被圈子孤立,他自己不太喜歡看新聞,所以并不知道此事。
“你還真是後知後覺啊,喬智和徐謙的照片都登報了。”二女兒唏噓道,“我沒想到徐謙一直還在燕京,他生活得很不如意。”
滿東流眼神露出淩厲之色,“怎麽?你還在爲當年的事情恨我嗎?徐謙那小子這輩子就是個廚子,他哪點配不上你。哦哈,擺早餐攤,都混成這樣了。你應該感謝我,沒有讓你孤注一擲地跳入火坑。”
二女兒眼睛紅了,“爸,你爲什麽要這麽自卑呢?”
“我自卑?”滿東流嘴唇顫抖,難以自信地望着二女兒。
“你難道不自卑嗎?你自己是一個廚師,卻覺得廚師是一個卑賤的職業。”二女兒冷笑,“徐謙雖然是個廚師,但他比你要自信。”
滿東流擡起手,朝二女兒的面頰揚去,二女兒沒有躲閃,冷笑着凝視他。
滿東流頹然放下手,支撐自己的身體,“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二女兒咬着嘴唇,淚水從眼角滾落,“等魚尾樓徹底倒掉,你或許才會知道,你當年的諸多決定是多麽的錯誤!”
等二女兒離開之後,滿東流頹然坐在椅子上,喬智聘請擺早餐攤的徐謙擔任喬幫主燕影分店的主廚,變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徐謙當年的廚藝就有青出于藍的趨勢,經過這麽多年沉澱,對滿家菜的了解,恐怕更甚往昔。
想到與自己的弟子打擂台,竟然沒有信心,滿東流心中充斥着英雄遲暮之感。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五徒弟于翰走入其内。
“師父,現在魚尾樓的生意這麽差,我們師兄弟一商量,琢磨着不能給你添加壓力,所以打算走出去,獨自闖闖看。”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是想要背叛我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滿東流差點肺被氣炸了。
“師父,你常年告誡我們,要成爲勇于搏擊長空的雄鷹,在象牙塔内呆久了,我們會被寵壞的!我們感覺現在是時候要接受挑戰,獨當一面了!”
“你……孽徒啊……”
噗噗噗……噗噗噗……
滿東流急火攻心,口噴白沫,眼睛一翻,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