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沒能順利地前往機場。
搭乘的那輛車在距離上機場高速一公裏處被三輛大卡車被逼停。
從卡車裏沖出了十多個人,将司機給趕走,同時将史家城單獨押上了一輛卡車。
史家城被悶上了眼睛,嘴裏塞了布團。
該死的綁匪,塞的是從未洗過的臭襪子,那股臭味嗆得他死去活來。
等能看見東西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安排在一個小茅屋裏。
守着自己的是兩個矮壯漢子,肌肉結實,眼睛散發着兇光。
史家城暗忖完蛋了,以自己的身份,沒有十億、二十億,恐怕很難出去了。
他一點也不怕綁匪撕票,自己那麽貴,活着的自己,才更值錢。
“好餓啊,兄弟,能不能搞一碗面條吃啊。”史家城笑着與年輕一點的漢子嬉皮笑臉地央求道。
“别做夢了,到我們這裏聽我們的安排,你哪裏有提要求的資格?”那年輕漢子瞪了史家城一眼。
“兄弟,來者都是客。盡管你綁了我,但我一點也不怪你們。因爲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立場,你們出來拿命掙錢挺不容易。我會積極配合你們,但你們也得盡量讓我過得稍微舒服一點,畢竟讨點吃的,不爲過吧?”史家城的樣子很難拒絕,“不瞞你說,我在外面還算混的不錯,我現在是虎落平陽,但是我最終還是會出去,哪天你遇到麻煩了,報上今日贈面之恩,我肯定會百倍奉還。”
那年輕漢子哪裏是史家城的對手,耳根很快被磨軟了,“罷了,面條沒有,我給你找點吃的吧。”
旁邊年紀大一點的綁匪瞪了他一眼,“你還真聽他忽悠。”
史家城連忙道:“小老弟,我還真不是忽悠他。我走南闖北多年,認識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江湖人物。我最佩服的一個兄弟,就是雲滇第一大砍神——虎子。當年他爲了營救兄弟的老婆,帶着十三個人,從北城砍到了南城,受了四十九道傷,堪稱雲滇第一江湖義氣人。”
年輕漢子驚訝地望着史家城,“你是虎哥的朋友?”
年長的綁匪瞪了那漢子一眼,“少跟他搭讪,别聽他瞎吹牛!他現在是階下囚,你跟他攀親嗎?”
史家城笑道:“看你年齡不大,也就二十來歲吧?沒想到警覺性這麽高,我這個人喜歡聊天,和各種各樣的人都能聊到一起,你不用太戒備。”
年長綁匪沒好氣道:“我都三十好幾了,我看你眼睛有問題吧。”
史家城暗忖這家夥看上去好特麽的老眼啊,明明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人了。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想要撤下對方的心靈防線,誇年輕漂亮總沒錯。
“你忽悠我吧?分明看上去那麽年輕。”史家城歎氣道,“我有個女兒,長得挺漂亮,還未婚呢,看你挺不錯,不知道你結婚沒有啊?”
年長綁匪想要跟史家城惡聲惡氣一點,但史家城偏生那種
潑皮性格,三兩句下來,防備之心慢慢減弱。
“我們這種人,每天過着不穩定的日子,誰肯嫁給我們啊。”年長綁匪悶悶說道。
“别急!小兄弟,要不我給你看看我女兒的照片吧,我覺得你倆特别有夫妻相。唉,對了,照片在我手機裏面,剛才你們搜走了。”史家城遺憾地說道。
年長綁匪很是意外,沒想到史家城把自己當成準女婿看待,“手機在我這兒,可以給你調照片,但你别耍花招。”
史家城哈哈大笑,“我能耍什麽花招,難道當着你們的面報警嗎?我在哪兒自己都不知曉,報警也沒用!”
年長綁匪想想也是,将手機開機遞給了史家城,史家城調出了相冊,将陶茹霜的照片拉了出來,“你瞧瞧,這就是我閨女,長得還行吧?”
這狗東西又開始賣女兒了!
年長綁匪皺眉道:“你胡扯啊,這明明是一個女演員,好像還挺有名氣。”
史家城嘿嘿一笑,“沒錯,我女兒就是個演員,叫陶茹霜。小夥子,我看你挺不錯,有機會跟我女兒相個親。唉,别看她的照片不賴,其實年齡也大了,卸掉妝的話,顔值至少降個百分之十。”
年長綁匪沒好氣道:“你就别逗我玩了,我哪配得上你女兒啊。”
史家城道:“英雄不問出身,關鍵要有志氣,等我有機會出去,到時候一定幫你介紹。”
這時年輕的漢子端着一碗泡面進來,史家城拿起塑料叉,香噴噴地吃了起來,同時分心跟這兩個綁匪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半個小時下來,史家城知道年長綁匪名叫劉強,年輕的漢子名叫石東,兩人也是第一次幹綁架的活兒。
“兩位老弟,要不幫我腿上的繩子也松開吧,綁了幾個小時,勒得我腳麻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就是想逃跑,也不是你們的對手。”史家城懇求道。
劉強想了想,拿起刀子,将他腿上的繩子給割開,“叔,我很敬佩你的見識,如果不是爲了工作,我們也不想跟你爲難。”
史家城點頭道:“明白,明白!既來之則安之,幕後之人想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怪你們。”
……
史家城失聯的消息,在兩天之後,才傳到喬智的耳朵裏,主要老丈人活得向來自由自在,全國各地到處跑,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站是何處,幾天不聯系,實屬正常。
陶茹霜返回瓊金之後,給史家城打電話,發現電話打不通,父女倆原本說好,同一天抵達瓊金。
陶茹霜直接來食堂找到喬智,見她拖着行李箱,喬智笑道:“怎麽沒喊我去接機?”
陶茹霜道:“知道你很忙!所以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嗬,幾日不見,搞得這麽生疏。”喬智故意緩和氣氛。
“幾日不見,關系卻變化了。以前你是我的姐夫,現在算是什麽東西!”陶茹霜氣悶道。
“能不能好好說話,感覺你像是在罵人。”喬智提醒道,“在我的心理,你永遠是我的小姨子,
無論你和茹雪的關系怎麽變化。”
陶茹霜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多日來心中的郁悶在這一刻瞬間得到了宣洩。
她嘴上還是豪橫着,“我才不稀罕呢。我隻是舍不得兮兮。唉,現在我和兮兮的輩分也亂套了,她算是我的妹妹嗎?隻能說我爺爺是個老混蛋,活着的時候,風流成性,惹出這麽多桃花債。”
陶茹霜可以口無遮攔,喬智不能嘴巴不帶門闩,信馬由缰。
“你爸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人去調查了,估計很快就有結果,要不我現在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晚點住酒店吧。”陶茹霜歎氣,“我不想跟她住在一起,總覺得很别扭。以前家裏有茹雪和你,我可以假裝不在意,但你們都搬出來了,我不想單獨面對她。”
喬智突然變得很嚴肅,“正因爲我們都搬出來,所以你更要陪着她。再怎麽說,她是你的母親,是你最親的家人。”
陶茹霜白了喬智一眼,“别命令我做事。”
喬智攤手,“我問你最後一遍,晚上住哪兒?如果回家,我送你,如果去酒店,你自便。”
陶茹霜瞪了喬智一眼,“你就這麽喜歡讓我下不了台嗎?”
“因爲我對你太了解,你喜歡硬的,不喜歡軟的。”喬智見陶茹霜語氣緩和,笑出聲。
此話說完,頓時有些後悔,有些開車的嫌疑,不過陶茹霜顯然沒有在意。
陶茹霜歎氣道:“好吧,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晚上就回家住吧,不過我可不會跟她說一句話。”
“家人的意義在于發生了危機,彼此要在一起。”喬智耐心勸說,“你們不用說話,相互陪伴,已經足夠了。”
“别給我洗腦,我隻是同情她。”陶茹霜繼續口是心非。
在辦公室等待一個小時,喬智終于接到了胡展驕的電話,胡展驕的語氣有些沉重,“剛接到消息,你嶽父,不對,老史同志兩天前在前往機場的路上被人給綁架了。”
喬智深呼吸,在他身上發生任何事情,似乎都不足爲奇。
“失蹤這麽大的事情,怎麽隔了這麽久才發現?”喬智無語。
“送他去機場的司機,被歹徒警告,害怕惹事,在老家藏了好幾天,沒有透露此事。”胡展驕歎氣道。
“趕緊想辦法找到老史的下落。”喬智道,“我等下給老牛打電話,請他也幫幫忙。”
牛烨接到喬智的電話,聽說他嶽父又丢了,頓時樂得合不攏嘴,“喬老弟,你還真不容易啊,感覺你的人生好像是一部大型尋人綜藝節目,名叫《嶽父去哪兒了?》”
喬智無奈,“牛哥,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得趕緊幫我搞定此事。”
牛烨颔首道:“放心吧,虎子跟你老丈人現在是合夥人,他失蹤了,虎子肯定比你還急。不過,這群綁匪也是奇怪啊,一般綁架都會及時通知家人準備贖金,他們的目标好像志不在此。”
喬智也有些納悶,總覺得綁匪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