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熟悉,知根知底,話題總是不經意帶起,又不經意消散,不會回憶,也不會憧憬,安靜地坐着,吃着還算可口的食物,安逸惬意不過如此。
喬智想跟沈冰保持距離,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與她越來越接近,他也不知道如何判别兩人的關系?
大學同學?明顯沒那麽簡單。
紅顔知己?好像沒到那個層次。
以前跟她在一起,會保持警惕,如今卻是經常忘卻她身上的禍水屬性,或許,即使是洪水猛獸,喬智也難以避免地包容了。
沈冰很喜歡喬智送給自己的五彩發繩,原因很簡單,她每天都可以換着花樣藏進自己的頭發裏。
今天帶白色的,明天帶粉色的,即使被人發覺,那也無所謂,因爲長發與發繩是女人的特殊權利。
沈冰知道喬智的意思,沒有送給自己貴重的禮物,那是因爲害怕自己有心理負擔。
兩人之間的關系,就以平常心相處比較好,跨過了那道線,就很危險了。
沈冰發現努力克制的情緒,這一刻突然狂潮湧起。
明明隻是送了自己一盒子發繩,她卻聯想了那麽多,宛如魔怔了似的。
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将喬智當成普通朋友來看待。
但内心會跳出一個惡魔,不斷地煽動自己的思維,朝着危險的地帶進軍。
胡展驕和高楊談起了露營的事情。
“上周沈冰帶着一個女同事跟我們一起去營地了。沈冰,你說下感受,讓老喬羨慕一下。”高楊笑道。
“其實感受一般啊,好多蚊子,在我身上咬了很多包,胳膊上至今還紅着呢。”沈冰伸出了白嫩的手臂。
喬智看了一眼,是有好幾個紅斑點,哈哈大笑,“高楊,你的炫耀不成功哦。”
高楊哼了一聲,“之前我問你,你不是說挺有意思嗎?還準備跟我們約了再去呢。”
沈冰面色一紅,輕聲道:“那我是爲了照顧你的面子,我可不想再受那個罪了。”
高楊氣得哇哇直叫,想要上去抓沈冰,被胡展驕一把給抱住,“沈冰是跟你開玩笑呢,你别當真啊。”
沈冰笑道:“沒錯,逗你玩呢,等下次有機會一起去啊。”
胡展驕道:“我已經定制了一輛房車,以後去露營的話,那就更方便了。”
喬智啞然失笑,“你不是打算買房嗎?怎麽突然買房車了啊!”
胡展驕嘿嘿笑道:“房車比房自由多了,想去哪個城市,都可以前往,而且,我這不是被你帶的節奏嗎?你那個綜藝節目,不就是開着房車,到處尋找自由與美食嗎?”
喬智愕然,好像的确如此。。
沈冰卻是堅持道:“如果我手裏有了足夠的錢,肯定在瓊金先置業。”
高楊得意笑道:“我們不用操心這個,驕哥是個富二代,他媽跟我私下說了,如果我們結婚,無論房子還是車子,都不用我們操心。”
沈冰瞪了高楊一眼,
“氣死人了。”
高楊想起一件事,“你們單位在做那個舊城改造計劃,應該還有一些低價的指标房吧,你可以考慮給自己弄一套。”
沈冰搖頭,“瓊金的房價太高,我手裏也沒存多少,即使指标房,也望洋興歎。讓爸媽将星州的房子賣掉,總覺得太破釜沉舟,而且他們在星州生活了那麽久,一旦來到瓊金生活習慣會被打亂。”
胡展驕啧啧贊歎,“高楊,你要跟沈冰多學學,看看人家小姑娘多孝順。”
高楊呸了一聲,“我怎麽不孝順了?我對我爸媽超級好,四個人當中就屬你是白眼狼。”
胡展驕被怼了一臉,沉默不語,跟吃了蒼蠅似的。
喬智暗歎了口氣,沈禍水還真的好啊,可以用仙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長得漂亮在其次,關鍵還很懂事,不愛慕虛榮,最打動人的是,她擁有一顆孝順父母的心靈。
有些女孩自以爲是小仙女,把自己的架子擺得高高的。
但沈冰卻是很接地氣,爲了生活勤奮努力,爲一日三餐而奔走,爲更好的生活而堅持。
喬智斂去心中的感歎,若是有機會肯定要幫助沈冰,縮短她通往成功之路的時間。
當然,以喬智的性格,不會将承諾放在嘴上,而是會默默地幫助沈冰。
四人吃完飯,沈冰過去結賬,老闆說有人買過單了,胡展驕沖着沈冰笑了笑,“剛才上廁所,就順手買單玩了。發票我都開好了,最近公司需要做假賬,正好拿過去湊數。”
假賬——胡展驕可不敢做,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高楊的表情不大好,雖然和沈冰是好姐妹,但胡展驕幫沈冰結賬,沒通過自己的允許,總覺得不舒服。
高楊其實一直有種擔心,胡展驕對沈冰是否有好感,偶爾故意将沈冰推給喬智,其實也是變相地保護自己的愛情。
久而久之,胡展驕被慢慢洗腦,覺得沈冰的身上打了喬智的烙印。
胡展驕看出了高楊的面色變化,她是個超級醋壇子。
趁着沈冰和喬智走得有點遠,胡展驕湊到她耳邊,解釋道:“錢是喬智付的,我隻是幫他掩護而已。”
高楊的表情緩和不少,“喬智還算有點良心。”
胡展驕沒好氣道:“老喬是那種外冷内熱的性格,他很多事情不說出來而已。對了,這事兒你别告訴沈冰,不然老喬饒不了我。”
高楊假意“嗯”了一聲,歎氣道:“喬智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胡展驕道:“我之前問喬智,他對沈冰的看法,他給我講了兩個詞,白月光和朱砂痣。”
“好像有點耳熟,哪個知名作者說過?”高楊道。
“男人幸運的話,一生會遇見兩類女人,一個是白玫瑰,一個是紅玫瑰。男人娶了紅玫瑰,時間久了會慢慢麻木,紅玫瑰就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毒舌又現實,而白月光則成了‘床前明月’;
若是娶了白月光,天天面對面交流生活,日子長了,白月光也就變成了衣服上的米飯粒,便宜好應付,而紅玫瑰依舊是心口處的‘朱砂痣’。”胡展驕少
有如此認真。
高楊揪住了胡展驕的耳朵,“問你兩個問題,我是白月光,還是朱砂痣?另外,你心裏另外一個她,究竟是誰?”
胡展驕吃痛之下,喊了兩聲好疼,引來前面喬智和沈冰駐足奇怪回望,高楊面色一紅,松開手指,輕哼一聲,“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胡展驕心裏叫苦,沒事跟高楊說這有的沒的做什麽!
高楊将喬智給恨上了,自己家裏有媳婦,在外面膽小慎微,跟任何女人都保持絕對距離,但卻不斷慫恿自己的兄弟,在外面找兩個。
這狗東西缺德不缺德?
朱砂痣在喬智的心中,指的是陶茹雪嗎?
的确,陶茹雪出生在富裕的家庭,生活優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肯定很多時候會有大小姐脾氣。
喬智跟她相處的時候,就像是去采摘玫瑰花,一不小心就得被刺傷了手。
沈冰符合白月光的屬性,與任何人相處都保持着一種淡淡柔柔的優雅,讓人忍不住疼惜同情,但絕對不是米粒,絕對不會便宜好對付,比方一點都不恰當。
仔細想想,喬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他對家庭肯定是負責任的,若是換成其他男人,少年事業有成,絕對在外面各種風流。
但他對婚姻又不是百分之百的忠誠,有幾次胡展驕說漏了嘴,無論是智驕調查公司,還是那棟大樓,好像都是喬智的産業。
背着媳婦藏私房錢,又能是什麽好東西?
四人分成兩組,一前一後,沿着街道朝小區走去,距離大約兩公裏,步行過去也就二十分鍾,正好消化消化。
“你又長了一歲,有什麽感慨?”喬智問道。
“沒什麽感慨,希望時間過得更快一點,那樣我可以早點攢錢買房了。”沈冰笑道。
“買房是你現在唯一的目标了嗎?”喬智啞然失笑。
“是啊,我在星州辭職的時候,跟我爸媽做過承諾。”沈冰很認真地說道。
“這樣吧,你算下首付需要多少,我和驕哥幫你湊一湊,你先把房子給買上,不然按照現在房價的走勢,你的收入不一定能跟得上房價上漲的節奏。”喬智極爲真誠地說道。
“不用!”沈冰果斷拒絕喬智的請求,“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友情摻雜太多的東西,就跟你今天送我頭繩一樣,我真的感覺很高興,你沒将我看成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另外,我也覺得這份禮物不會給我帶來很大的壓力。”
喬智笑道:“你高興就好。高楊和驕哥在後面聊什麽呢?磨磨蹭蹭的!”
沈冰覺得兩人是故意讓他們單獨說話,笑着說道:“是啊,他倆總黏在一起,怎麽感覺話總說不完的樣子。”
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沈冰接通之後,裏面沒有人說話,于是将手機掐斷,“最近這段時間總遇到類似的騷擾電話,打過來也不說話!”
喬智開玩笑道:“不會是暗戀你的對象吧?”
沈冰在燈光下瑩白的臉紅成了蘋果色,“哪有!我現在一門心思工作,可沒功夫将精力放在其他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