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道:“你這個老闆當得還真是随心所欲啊,團建聚餐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陶茹雪道:“那是因爲在安安的心裏,我們更重要。”
安梓夏笑出聲,“我還真沒覺得你們更重要,主要不喜歡那個場合的氣氛,大家明明肚子裏都在罵我老妖婆,場面上卻要各種讨好奉承我。”
“你們公司的員工眼力不錯,知道你的真身呢。”喬智笑道。
“不跟你一般見識。”安梓夏用刀子敲了一下喬智的盤子,“再惹我,就用刀子紮你了噢。”
喬智絲毫不懷疑安梓夏的心狠手辣,嘴巴一瞥,目光落在舞台上,一個樂團在唱歌,領唱是個抱着吉他的女孩。
陶茹雪跟安梓夏閑聊,突然想起件事,“對了,要不我把秦右丞介紹給你,如何?”
安梓夏愣了一下,“你不是準備介紹給你妹妹嗎?”
“你也合适啊。男未婚女未嫁,你們的年齡更相仿,我覺得很合适。”
“罷了,我瞧不上他。”安梓夏擺手拒絕。
喬智沒想到陶茹雪突然提到秦右丞,又見安梓夏這麽痛快拒絕,心裏一松,譏诮:“也就你把他當個寶貝。”
陶茹雪瞪了喬智一眼,“我好心做媒,是因爲覺得都熟悉。右丞哥的性格和條件都很好,和梓夏認識這麽多年,難道我會坑她?”
“人的變化會很大。别說一年了,就是一天也會變得你根本不認識。”喬智道。
“真的沒必要對他如此敵視。”陶茹雪生氣道。
喬智冷笑,“我才沒空搭理他呢。你随便介紹吧,但我提醒你,相親不是鬧着玩的。不成還好,如果成了,再離了,到時候你就是罪大惡極之人。”
陶茹雪怒道:“什麽人啊,爲什麽要詛咒我。”
安梓夏在旁邊打起了太極,幽默道,“唉,看來我還是得趕緊解決脫單的問題,變成弱勢少女,需要别人送溫暖了。你們别爲我吵了,我不值得你們這麽做。”
喬智道:“看到沒,安梓夏都在委婉地諷刺你,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她根本沒有,你在曲解她的意思。”陶茹雪怒道。
安梓夏揉着太陽穴,有點恐懼婚姻。
怎麽秀狗糧和鬥嘴,摻雜在生活當中。
不是一米陽光,就是一地雞毛啊。
安梓夏果斷不搭理兩人,開始對付食物。
喬智和陶茹雪争吵了一陣,覺得索然無味,默默的對付盤中的食物。
陶茹雪越看喬智越生氣。
知道自己不該提秦右丞,但将他介紹給安梓夏,不是爲了證明自己對他沒有特别的情義嗎?
他爲什麽要跟自己對着幹。
喬智覺得秦右丞就不是個好東西。
雖然對安梓夏沒有什麽好感,但安梓夏好歹也算得上自己的朋友,不能眼睜睜地瞅着安梓夏朝火坑裏跳。
陶茹雪起身去取食物。
安梓夏低聲道:“你倆好好的,吵什麽?”
“吵是爲了表明立場。”
“我可以作證,茹雪對秦右丞沒有其他的感情。”
“我知道!但你能确定,那個姓秦的
對茹雪沒有其他想法嗎?”
安梓夏被問愣住了。
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安梓夏和陶茹雪沒吃多久,就吃撐了,再也吃不下了。
安梓夏與陶茹雪和喬智回到酒店,躺在床上,覺得這麽早睡覺,根本睡不着,便重新來到沙灘,不知不覺走到傍晚和喬智拍照的地方。
翻出了那張照片,對比了一下角度。
心中怅然。
“咦,你怎麽在這兒?”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安梓夏轉身望去,見是喬智,仿佛被戳穿了什麽,連忙将手機塞入口袋。
“睡不着。你不會是被茹雪趕出來了吧?”安梓夏笑問,掩飾尴尬。
“是我把自己放逐了。”喬智對着海風深吸一口氣,“心情好點,跟她相處,才會輕松。”
“茹雪是一個看似沒有棱角,其實很有主見,性格也要搶到的女人。比如她腦海中有給秦右丞介紹對象的想法,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執行。”安梓夏道。
“你挺了解她。”
“不了解她,怎麽跟她能相處這麽久。友情,尤其是女人之間的友情太脆弱,需要包容的地方比起夫妻要更多更密集。”
喬智和安梓夏聊着天,安梓夏的談興很濃。
海浪的聲音,配合着她清脆的聲音,也宛如有了魔力。
兩人就地坐下,談論着同一個女人。
還真是奇妙的經曆。
安梓夏的心情逐漸靜下來。
回想起與喬智的點滴。
這家夥時不時地會刺激自己,但又時不時地幫自己大忙。
在她的心中,喬智絕對是個朋友。
假如沒有陶茹雪,會不折手段地将他誘騙到手吧?
如果陶茹雪真的和喬智離婚了……
突然不敢去想了。
手機振動,安梓夏掏出來,遞給喬智,“你老婆在擔心你哦。”
喬智将手機扔到遠處,“不管她。”
安梓夏輕輕地踢了喬智一腳,“我的手機……生氣歸生氣,别拿我的東西撒氣啊。”
喬智笑道:“這裏是沙灘,摔不爛的。當然,摔爛了,我也不賠。”
安梓夏哭笑不得,拿着手機給陶茹雪發信息,“你老公在我的手上,趕緊過來,不然别後悔。”
随手發了個定位給陶茹雪。
片刻功夫,陶茹雪果然氣喘籲籲而來,“你們怎麽又跑到沙灘上來了?”
“呼吸海風啊!”安梓夏笑道。
瞪了一眼喬智,陶茹雪依着安梓夏的另一側坐下。
安梓夏自嘲道:“我現在這樣子,還真是标準的電燈泡了。”
陶茹雪道:“那你也得受着。”
坐了一會兒,氣氛有些尴尬。
安梓夏率先起身,“蚊子有點多,咬了我很多口,我得回去擦藥,不配你們了啊。”
久坐的緣故,雙腿麻痹,安梓夏差點摔了一跤。
見安梓夏準備離開,陶茹雪瞪了喬智一眼,“我們一起回去,讓他在這裏一個人在這裏喂蚊子吧。”
沒走幾步,安梓夏驚呼一聲,彎腰跌坐在地上,捂着腳掌。
喬智連忙走過去,隻見她腳趾被一塊尖銳的甲殼刺傷,冒出
大股鮮血。
“好疼。”安梓夏倒抽涼氣。
“送你去醫院吧。”陶茹雪皺眉,盯着喬智打量,“你背她。”
“這不大好吧!”喬智蹙眉,“你扶着她走了試試。”
安梓夏平時對男女之事并不設防,此刻也是覺得尴尬,“不用,破了點皮,我忍着點到酒店吧。”
陶茹雪扶着安梓夏,嘗試走了幾步,速度宛如蝸牛。
喬智歎氣,走到安梓夏的面前彎腰,“上來吧。”
安梓夏沖着陶茹雪笑道:“特殊情況,真要借你老公一用了。”
陶茹雪關心安梓夏的腳傷,“都什麽時候了,還計較這些。”
安梓夏被喬智背了起來,宛如坐在了雲端。
雙腿被喬智的胳膊用力壓着,身體輕輕地與他的後背貼合。
喬智隻覺得後背傳來溫柔的觸感,連忙抛棄雜念。
健步如飛,朝酒店跑去。
安梓夏突然覺得喬智像背了炸藥包,恨不得将自己趕緊扔掉。
自嘲,苦笑。
感動,溫暖。
從喬智的身上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仔細回想父親對“鍾石”的評價,雖然隻見過幾次面,但對他的印象卻是極佳。
隻可惜這樣的男人輪不到自己,她也不會伸手去撩撥,幹擾他幹淨人生和純淨的靈魂。
喬智是一個讓安梓夏覺得卑微和不潔的男人。
在酒店門口找到一輛計程車,前往最近的診所,對傷口進行了處理和包紮,喬智和陶茹雪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安梓夏内心挺感動。
兩人對自己的照顧很細緻。
“其實沒啥毛病,洗一下傷口,跟酒店要一個創口貼包紮一下就好了。”
喬智提醒道:“天氣比較炎熱,很容易發炎,建議你最近注意一點,傷口能不碰水最好,否則小病也折磨得夠嗆。”
陶茹雪瞪了喬智一眼,“你别吓唬她了。沒事,睡一覺,指不定就好了。”
安梓夏覺得喬智和陶茹雪真有趣。
一個杞人憂天,一個天塌下來當被子蓋。
“唉,挺可惜,明天想跟你們去浮潛,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安梓夏失落道。
“浮潛有啥好玩的。明天我們會多拍點照片,你發到朋友圈,假裝自己也去過了。”陶茹雪開玩笑道。
“哇哇,你實在太殘忍了。”安梓夏生氣地說道。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再次返回酒店。
喬智洗了個澡,無心再折騰,躺在床上。
陶茹雪今天洗第四次澡,稍微用水沖洗了一下身體,也蜷縮進被子裏。
“以後我在你面前再也不提秦右丞了。”
“這現實嗎?”
“當然不現實。但至少你現在不會再生氣。”
“你在乎我生氣?”
“當然。你生氣的時候,超級兇,好像吃人一樣。”
“那你怕不怕?”
“怕啊!全世界我隻怕你。怕你不理我,怕你變成陌生人。”
喬智心中一暖。
将陶茹雪擁入懷中。
她眼角有淚。
女人啊,竟被自己的情話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