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禍水眸光飄在窗外。
視線鎖着胡展驕和高楊。
注意力卻在喬智的身上。
“是嗎？謝謝啊！”喬智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與沈禍水呆在車内，氣氛有些尴尬。
沈禍水笑了一聲，“這有什麽好謝的。那天我實在有點忙，不然肯定會看直播。對了，我和姚總一起看的回放。姚總，也是你的忠實粉絲。她有點遺憾！”
“遺憾什麽？”
喬智不解地掃了一眼沈禍水。
仔細觀察，她最近變化挺大的。
以前給人的感覺，秀麗的面容讓人驚豔。
現在學會了收斂容貌的嬌豔，多了一種親切舒服的感覺。
身上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飾，塗抹的護膚品，很好地掩飾了她的傾城之貌。
秘書的職務便是如此。
要學會成爲一個影子。
經過姚豔的調教，以及自身的領悟，沈冰已完美地轉換了身份。
内涵變得深邃許多。
宛如一杯雞尾酒，沒有了五光十色。
細品一口，滋味入骨。
“遺憾沒有看直播啊，不然，她可以跟着打賞禮物，支持你。”
媚到骨子裏的風韻一閃而過。
沈禍水笑起來最大的特點。
嘴角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不用破費了。”喬智撓頭，“搞得我有點不好意思。”
沈禍水認真道：“你這次直播很正能量，尤其是将打賞的金額，全部捐贈給了公益基金。不是所有人具備這個魄力。”
喬智如實道：“收了那麽多禮物，我其實很心虛。因爲很多人不是因爲喜歡我才會消費，而是出于對國家的支持。我很喜歡錢。但消費愛國情懷這種錢，我絕對不會拿。”
沈禍水觀察着喬智的側臉。
“班級群裏那天一直在議論你。誰都沒有想到之前最默默無聞的你，現在變成了班級的驕傲。”
喬智自嘲道：“有支持者，便有反對者。還不是有人說我是沽名釣譽之徒嗎？”
“那些人根本不了解你。”沈禍水很認真地說道，“你是個有抱負的人，無論境界還是眼界都要超過他們。”
“嗯……”喬智老臉微紅，“我也沒那麽誇張吧。對了，你最近怎麽樣？工作還順心嗎？”
沈禍水也打開了話匣子。
“姚總對我挺照顧的，很多事情都願意教我。我有很多疏忽的地方，她也及時地告訴我哪兒不對。我現在正在努力，獨當一面，不要成爲姚總的累贅。”
“姚總對我這麽體貼，其實我知道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有一次她應酬喝多了一點，講起你的食堂。如果不是食堂，她就不會遇到讓她心動的人。”
“我下周要去漢州出差一段時間，姚總讓我用心盯老城改造項目，完成之後，會讓我獨立執行項目。她覺得比起秘書，我更是擔任項目負責人。”
“……”
沈冰來到瓊金工作，這麽久第一次跟人如此暢快地聊着工作。
“我說了一堆生活上的瑣碎，是不是很乏味？”
喬智搖頭，笑道：“沒有啊，我覺得挺有趣的。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麽一面。”
“什麽？”沈冰緊張地望着喬智。
“碎嘴啊！”喬智哈哈大
笑，“可以滔滔不絕的那種。”
沈冰面色一紅，道：“我也不是總這樣！”
胡展驕與高楊終于打完了啵。
胡展驕系好安全帶，喬智遞給胡展驕一張濕紙巾。
“擦擦臉，變猴屁股了。”
胡展驕連忙拉下遮陽闆下的化妝鏡，将口紅擦拭幹淨。
“你們沒等多久吧。今天我和高楊請客，感謝你倆過來幫忙。”高楊主動道。
看了一眼喬智的後腦勺。
辭職之後，她跑了不少家企業，想要找到合意的工作很難。
終于知道喬智當初對自己的工作，也是費了心思。
“是啊，喬老闆，一起吃飯吧。”胡展驕心情不錯，“慶祝今天高楊将錢全部讨回來了。”
見高楊在給自己台階下，喬智笑着說道：“行吧，那今天要吃一頓好的，讓你倆流點血。”
“咱們小區那家面館怎麽樣？”
“旁邊的麻辣燙也很不錯。”
見兩人一唱一和，喬智沖着沈冰無奈攤手。
“看來要從鐵公雞和鐵母雞身上拔毛還是挺難的。”
沈冰配合道：“我不覺得他倆會那麽小氣。至少也得請咱們吃一頓海鮮大餐吧。”
高楊沒好氣道：“一碗海鮮炒飯還差不多。”
胡展驕附和道：“要不，我們買點配料，讓喬大廚回去給咱們炒一份吧。”
喬智哭笑不得，“要不要，配料和材料，都由我來買？”
“這敢情好啊！”胡展驕開心道。
鬥着嘴，車内不時會傳出笑聲。
友情便是如此。
話題簡單，毫無顧忌地貶損對方。
扯掉虛假的面具，不用擔心言語過分，對方心裏會添堵。
也不用在意對方恥笑自己的缺點。
年齡越來越大，能讓自己沒心沒肺的人會越來越少。
喬智突然發現，已經習慣沈禍水和高楊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
朋友其實不用太完美。
偶爾會被自己鄙視、嫌棄，但當他（她）需要自己出現的時候，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出現在他（她）身邊。
這是喬智對友情的理解。
胡展驕開車帶着三人來到智驕公司所在園區附近的一家老餐館。
像這種“蒼蠅”館子，能夠運營幾十年，全靠老闆在口味上的硬實力。
老闆和老闆娘很忙，點完菜之後，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客人吃完之後，按照手寫的賬單，主動掃碼支付，全靠客人自覺。
“這家店被譽爲蒼蠅館子的愛馬仕，我今天帶你過來偷師了。”胡展驕覺得請喬智去頂級的五星級酒店，還不如來這種以味道爲主的老店。
說是蒼蠅館子，隻是裝修比較老，環境衛生弄得很清爽。
點了四個菜，牛蛙鴨舌煲，油嗆腰花，白芹、菊花腦蛋湯。
上餐具的時候，老闆娘盯着喬智一陣猛看。
喬智有點心虛，今天忘記帶鴨舌帽和墨鏡了。
片刻之後，老闆走了過來，主動笑道：“我沒認錯人的話，你是喬幫主吧？”
喬智站起身主動跟老闆握手，“你好，聽說你的館子特别有名，所以和朋友一起過來試試。”
王老闆哈哈笑道：“我送你們兩個菜。”
喬智連忙拉着王老闆道：“不用，點的菜，夠我們吃了。
”
王老闆紅着臉道：“能不能和你合個影啊?”
喬智愕然，看了一眼胡展驕、高楊還有沈冰。
他們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
“可以啊！”喬智無奈一笑。
王老闆笑着說道：“經常看你的視頻，我自己偶爾也錄一些視頻傳到網上，粉絲可沒你多。”
喬智在王老闆肩膀上拍了下，“加個好友，以後有機會到我那兒也坐坐。”
王老闆抿嘴一笑，“你可坑不了我這樣的窮人。”
原來黑店的惡名在外了啊。
“讓你見笑了。”喬智知道老闆在開玩笑，“都是同行，你過去的話，我給你打折。”
“九八折嗎？”王老闆繼續暴擊。
喬智哈哈大笑，“王老闆，你再這麽說下去，這頓飯我可是難以下咽了啊。要不，我這就離開？”
王老闆拉住喬智，“那可不行，我老婆是你的鐵杆粉絲，今天專門下廚做菜，你如果走了，我估計今晚就隻能睡沙發了。”
喬智愕然，難怪王老闆不爽，句句帶刺，原來是因爲……吃醋……
一定是這樣的！
王老闆讓喬智坐在位置上，繼續張羅其他客人。
胡展驕笑道：“老喬，你現在可是餐飲界的名人，是不是走哪兒都有人認識你啊？”
喬智很認真地說道：“我哪算是什麽名人啊，偶爾能碰着一個兩個。不過，像這種小館子，還是有這麽一點知名度的。”
小飯館和大酒樓不一樣，沒有經濟實力做大面積的宣傳，隻能靠着自媒體進行自我營銷。
現在短視頻平台很發達，喬智又是效仿的模闆，成爲大家“抄襲”的對象。
喬智火起來的模式，又不是一般人能抄襲得了的。
不是誰都有那麽好的運氣，能得到沐曉這種級别的頂級明星，不斷地助攻。
老闆娘端上了熱氣騰騰的菜肴，笑着說道：“今天都是我下廚做的，請喬幫主試試味道。”
沈冰掏出手機，對着喬智，開始錄起了視頻。
喬智心頭一熱，“那我今天就當一次吃播吧！”
四道菜都細緻地品嘗一番，用心斟字酌句。
“這四道菜各有千秋。
牛蛙鴨舌煲，味道香辣爽口，能滿足年輕人比較獵奇的需求，牛蛙的肉質地比較嫩，鴨舌的肉質比較綿密彈口，吃到肚子裏，有種火燒的感覺，讓身體瞬間擁有能量。
油嗆腰花的火候比較地道，腰花嫩脆，沒有絲毫的腥膻味，仔細咀嚼，會有一種奇特的香味。
菊花腦蛋湯比較爽口，菊花腦可是時令菜，剛剛上市沒多久，夏天的話，喝一碗這樣的湯，比較解暑，這個季節能喝到，比較難得，十分解膩。
涼拌白芹，新鮮爽口，油鹽醬醋味道恰到好處，若是配上一杯五糧液，比得上天上的神仙。”
老闆娘錯愕地望着喬智，感慨道：“這真是我做的菜嗎？”
喬智笑道：“當然，老闆娘好手藝。”
等老闆娘離開之後，胡展驕鄙視地看了一眼喬智。
“老闆娘長得豐韻猶存，但拍馬屁沒必要那麽用力吧！”
喬智想了想，自嘲道：“被那些吃播帶偏了。他們随便到哪家小館，不都是可勁地吹麽！”
流氓的胡展驕再吐黃色金句：“沒錯，要舔，當讓要舔到她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