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之前與鄭新河咬耳朵的護士,聽到哀嚎聲,及時出現。
喊來了其他護士,拉住了鄭新河。
不然。鄭永昌可不是墊鼻子那麽簡單。
恐怕要被送到ICU搶救了。
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鄭新河狠狠地盯了一眼那個女護士,警告道:“他不是個好東西,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女護士愕然,有這麽诋毀兒子的父親嗎?
鄭新河滿臉憋屈。
爲了讓這個女護士上鈎,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被父親這麽一攪合,顯然全部白費了。
鄭新河指着鄭永昌的腦門,怒道:“以後再敢對安梓夏動一個手指頭,我就将你從鄭家族譜除名。”
等鄭新河氣沖沖地離去。
鄭永昌打電話給自己的秘書。
“你失去了你的工作。”
秘書一臉懵逼,聽到了手機忙音,再撥過去,已經被拉黑。
鄭永昌唯有将怒火全部撒在秘書身上。
盡管知道,跟秘書沒有太大關系。
必須要有一個人比自己更加悲慘,他才能覺得好受一點。
沒想到安梓夏的反應那麽快。
在自己安排人抵達之前,便直接将視頻搞到手。
現在自己處于被動狀态。
鄭永昌不準備善罷甘休。
他還有更厲害的靠山,那就是老媽徐琳。
但,他還不敢将鄭新河暴打自己一頓的事情告訴徐琳。
若是徐琳找鄭新河爲此事吵架,隻會增加老爸對自己的厭惡。
……
坐在庫裏南内,鄭新河表情沉靜如水。
當年的事情曆曆在目。
鄭新河不敢面對安梓夏,因爲她長得太像她媽媽了。
每當見到安梓夏,都有種錯覺,安陽還活着。
鄭新河這輩子有過很多後悔的事情。
最追悔莫及的事情,無疑是辜負了安陽。
與安陽離婚之後,他知道徐琳不會放過安陽,因此幫她們母女辦了出國手續。
甚至跟徐琳承諾,再也不聯系她們。
國外的生活,比想象中要艱辛。
尤其是安梓夏在安陽去世之後,一度靠着自己,獨立生活。
他了解過安梓夏那些不堪的過往。
爲此感到内疚,但無能爲力。
他不僅是一個父親,還是鄭大金店的董事長。
與徐琳鬧掰,鄭大金店會陷入混亂。
即使最終能夠勝利,也是慘勝而已。
周大福、周生生、老廟這些主要競争對手,都會蜂擁而至,将自己徹底擊潰。
鄭新河隻能做到,逼迫鄭永昌别再騷擾安梓夏。
在能力範圍内,對安氏的成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此也算給安梓夏一點補償。
真有一天,安氏能夠順利成長到威脅鄭大金店的地步。
鄭新河也不會後悔。
當然,那種概率很低。
鄭大金店是國内行業内排名前三的巨無霸。
而安氏目前隻能算是一棵小樹苗。
若風大一點,也可能夭折。
……
兩個咖啡色皮膚男子從出租車後排走下。
右邊的男子個子有一米八,左邊的男子約莫在一米七。
“薩利姆,我幫你調查過了。接下來我會帶你前往喬智的餐館。我在網上查過相關資料,是一家很有名氣的大學食堂。”
阿哈邁德是薩利姆的翻譯加向導。
望着矮半個頭的阿哈邁德,薩利姆淡淡一笑。
“有點期待,作爲東道主,他們的種子選手,究竟是什麽
樣的水平。”
“在我看來,肯定不敵您的一根手指頭。”
阿哈邁德奉承道。
他是個華夏通。
在華夏生活了十多年,不僅漢語不錯,而且很适應華夏的生活,尤其對手機使用得很熟練。
阿哈邁德掃了一下二維碼,帶着薩利姆走入食堂。
見是兩個外國人到來,丁婵連忙走過去,進行接待。
見丁婵可以使用流利的英語,阿哈邁德發現自己失去部分價值。
“請問二位需要什麽?”丁婵将英文版的菜單遞給了兩人。
薩利姆看了一眼菜價,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用烏爾都語問阿哈邁德,“怎麽這麽貴?”
阿哈邁德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價格的确有點離譜啊。”
他雖然是華夏通,但并不是華夏人。
即使是華夏人,也容易被“食堂”一詞所迷惑。
華夏的食堂,不是傳說中便宜又好吃嗎?
他并沒想到,喬幫主的食堂,隻是披着羊皮的狼。
一家不折不扣的“黑店”。
如果說對于華夏人而言,人均五百的消費,隻能算是偏高。
但對于印度人而言,是一個很可怕的消費數字。
印度的人均月收入在800-1000華夏币。
一般來說,在外面下館子,吃得好一點,四個人吃一百元就已經很不錯。
但按照現在的菜單,兩個人吃兩道菜,便要花費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
薩利姆工作的餐廳在孟買。
他的收入超過平均水平,但月收入也就一萬左右。
這一頓飯,對他而言,宛如在割肉。
經過短暫的猶豫,薩利姆開始點菜。
選一樣蔬菜,還有一樣炒菜,加上米飯和其他服務費,差不多七百元。
阿哈邁德壓低聲音,用烏爾都語低聲說道:“這家店實在太貴了。要不我們離開吧。”
薩利姆搖頭,佯作很大方地說道:“不,我今天請客,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薩利姆用英語跟丁婵點好兩道菜,提醒道:“要四份米飯。”
花了這麽多錢,至少要讓自己吃飽。
“好的,這就爲您安排。”丁婵面帶微笑說道。
“稍等,米飯要錢嗎?”薩利姆追問道。
“沒錯,一份米飯二十五塊錢。如果您想改成漢州炒飯的話,需要支付888元。”丁婵介紹道。
“……還是來一碗米飯吧。”薩利姆糾正道,“肚子不太舒服,沒法吃太多。”
丁婵也不點破,笑着說道:“好,已經幫你調整過菜單了。”
阿哈邁德掃了一眼隔壁座位。
四個人吃得非常地陶醉。
“我去打探一下,看他們是否故意欺負外國客人。”
爲了顯示自己很有警惕性,阿哈邁德主動說道。
“呃……華夏人有那麽壞嗎?”薩利姆蹙眉。
“沒錯。華夏人對我們有一定的歧視。他們将我們稱之爲阿三。”
“阿三?什麽意思?”
“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是罵人的話。”
“出門在外,多長一個心眼很不錯。”
阿哈邁德走到隔壁座。
三兩句便跟那邊的人聊熟了。
幾分鍾過後,走了過來,搖頭歎氣道:“他們四個人,吃了兩萬盧比。”
“……我的天,他們實在太浪費了。那些人看上去很窮,并不是特别有錢。”
薩利姆吃驚地說道。
阿哈邁德許久才反應過來。
薩利姆對華夏的女性有誤解。
黃金首飾是判斷印度人有錢沒錢的标準之一。
有錢的印度
女人喜歡在身上戴很多黃金。
而大部分華夏人不會将黃金這些貴重飾品都戴在身上。
就算真的買得起很多黃金,也會表現得很低調。
而那一桌的兩名華夏女性,除了耳朵上戴着銀色的飾品,幾乎看不到閃瞎眼睛的黃金飾品。
等待十分鍾左右,丁婵端上來了兩道菜。
咖喱羊肉以及和一份蔬菜沙拉。
阿哈邁德首先嘗試品嘗咖喱羊肉。
一股濃烈的咖喱味道,在口腔裏開始散發。
在很多人眼中,咖喱是一種調料。
其實咖喱是很多種香料組合而成,包括紅辣椒、姜、丁香、肉桂、茴香、小茴香、莞荽子、芥末、鼠尾草、黑胡椒以及咖喱的主色——姜黃粉等。
島國、泰國、印度都是偏愛咖喱的國家。
但,三個國家對咖喱的理解不同。
泰國咖喱加入了椰漿來減低辣味和增強香味,偶爾也會加入香茅、魚露、月桂葉等香料,因此味道偏酸。
島國咖喱比較溫和,一般不太辣,因爲加入了濃縮果泥,所以甜味較重。
而印度咖喱很辣,吃了能讓人“一把鼻涕一把淚”。
阿哈邁德能從咖喱羊肉中品嘗到熟悉的印度咖喱味道。
咖喱的醇香厚重和辛辣在口中混雜,加上羊肉的嫩滑,已經是一種味蕾上的享受。
蔬菜沙拉很好的平衡了咖喱本身的濃烈。
作爲印度大廚薩利姆沒那麽好糊弄,先品嘗了一口咖喱羊肉。
又試吃了蔬菜沙拉。
全程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吃完了所有的食物。
對薩利姆而言,用印度咖喱烹饪,有關公門前耍大刀的意思。
他對喬智的廚藝也有了初步的判斷。
從咖喱的調制來看,已經達到高級印度廚師的水準。
但距離特級和宗師級别,還是欠缺了不少。
這頓飯能夠讓阿哈邁德滿意。
但距離愉悅薩利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不過,即使不滿意,但薩利姆還是将米飯捏成團,刮光了盤子。
作爲一名印度人,要将摳門進行到底。
印度人看待世界的方式一直是比較特别。
專門羅列出了世界上最摳門的三個國家的排行榜。
第三名是以色列人,第二名是華夏人,第三名則是印度人自己。
認爲華夏人摳門的奇葩理由是,華夏人從不給小費。
而印度人雖然是小費國家,所謂的小費制度縮減再縮減,由幾塊變成幾毛錢。
等薩利姆割肉式地付完錢。
丁婵給喬智發送了一條信息,“印度選手已經離開。”
喬智很快回複,“哦了!在監控名單上,将薩利姆删掉吧。你會不會覺得我的行爲不合适(有點苟)吧?”
試圖修正自己在她腦海中的形象。
丁婵回複:“沒有啊!
明知對手是來采集情報,當然要有所保留。
這個世界充滿惡意,自己都不保護自己,隻會被殘酷的敵人壓榨、欺淩!”
一言道破喬智的人生哲學。
一時無言以對。
“嗯……沒錯,咱們在菜的味道上打了點折扣,是爲了國家,爲了民族大義,爲了弘揚華夏美食文化。”
丁婵參照喬智的生存哲學,将之融入到自己的生活,而且深入骨髓。
世烹饪交流會的代表選手,提前來到華夏,很多會到食堂來摸自己的底。
喬智有所準備,将對手的基本信息,交給丁婵重點記錄。
當他們出現、點菜,喬智在烹饪食物的時候,便會“重點照顧”。
苟是苟了一點……
誰讓他們不懷好意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