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醫院的事情分了很多個版本。
其中一個版本是陶茹霜經常前往醫院勾引醫院的老闆,結果老闆才會動了色心,将陶茹霜給囚禁起來。
從這個角度來看,喬智會受傷,完全是因爲陶茹霜惹是生非而起。
打了陶茹霜之後,又有些後悔。
也在反思爲何這麽沖動!
在急診室外又等了片刻,有警察過來詢問情況。
陶茹雪從警察口中得知事實真相,難免後悔不已,意識到自己剛才錯怪了陶茹霜。
擔心她會發生什麽意外,陶茹雪撥通陶茹霜的電話。
陶茹霜沒有接聽,陶茹雪更是焦急,便在醫院四處尋找。
她對妹妹的性格很了解,在得到喬智安然無恙的消息之前,絕不會離開。
最終陶茹雪從二樓到三樓的樓梯,聽到陶茹霜經常使用的鈴聲,她循着聲音找到了坐在樓梯上的妹妹。
“你怎麽找來了?怎麽,剛才那一耳光不夠解氣嗎?”陶茹霜冰冷地笑問。
“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打你,我誤會你了。”陶茹雪主動緻歉。
陶茹霜平靜道,“打我一耳光,我反而會舒服一點,又是因爲我的緣故,讓喬智陷入危機。”
“剛才我問了警察,你倆合力抓住一個連環殺人案兇手。他并不是一個人,還有三個共犯,其中兩人已經被抓獲,還有一個人還在追捕當中。”陶茹雪輕聲歎息,“所以現在你不能亂跑,否則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陶茹霜凝視着陶茹雪,足有兩分鍾,突然笑出聲,諷刺道:“你也會關心人了,實在讓人大吃一驚。”
陶茹雪皺眉,“盡管咱倆從小打到大,我經常看你不順眼,但有一個事實永遠不會變,你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親人。如果我早一點得知你今天陷入危險,絕對會比喬智更加拼命。”
陶茹霜吸了吸鼻翼,忍住淚意,撇嘴不屑,“你以爲這樣說,我就能原諒你剛才莫名其妙打我一耳光,能原諒你二十多年以來,我忍受的種種委屈?”
“我是你姐。你不原諒,也沒有什麽辦法。”陶茹雪聳了聳肩,“走吧,再過十幾分鍾,喬智就要從手術室裏出來了。醫生出來過一次,說喬智腹部的傷口,不算特别嚴重,縫合了十多針,有點失血過多。”
陶茹霜發現姐姐其實很了解自己,想什麽,做什麽,面對問題,會有什麽反應。
她了解自己,仿佛自己了解她。
有時候陶茹霜覺得陶茹雪像是一面鏡子,從她身上看到自己性格當中孤傲的一面。
至于陶茹雪偶爾會羨慕陶茹霜,沒心沒肺,不顧忌世俗,雖然任性,但有足夠的自由。
彼此身上都有對方的影子,但在别人的眼裏,截然不同,甚至是兩個極端。
何嘗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兩人因爲姐妹的緣故,故意走上相反的兩條路。
陶茹雪雖然驕傲、自信,但她其實心裏很清楚。
對男人而言,妹妹的性格更容易吸引他們。
仔細想想扇妹妹
的那一耳光,陶茹雪内心很是複雜。
如果換做其他人救了妹妹,身受重傷,躺在手術室内,她也會将怒火發洩到妹妹的身上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雖冷傲,但不遲鈍。
陶茹霜對喬智的感情早已發生變化。
陶茹雪常常會想,如果陶南芳當初決定的婚姻,是将喬智和陶茹霜安排在一起,或許兩人的關系會比現在自己和喬智要更加和睦吧。
陶茹霜的性格比較外向,喬智的性格比較沉穩。
最關鍵的是,兩人似乎在價值觀上很相近,都喜歡新鮮、潮流的元素。
至于自己的生活,略顯得單調枯燥簡單。
與自己在一起生活,肯定特别的無趣吧。
陶茹雪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胡思亂想了很多。
和喬智在一起的婚姻,宛如月老牽錯了紅線。
但是,既然已經錯了,那就不能再走回頭路。
即使現在自己跟喬智離婚,喬智難道還能跟陶茹霜結婚嗎?
她和喬智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已經有夫妻的名份。
陶家是特别要臉面的一家,盡管陶茹霜經常跟自己和母親作對,但她絕對不會做出有辱陶家門風的事情。
陶茹雪站起身,走到衛生間,朝臉上拍了一掊涼水。
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竟然懷疑丈夫和妹妹。
她什麽時候變得如此陰暗了?
陶茹雪從一開始排斥這段婚姻,到如今理性分析這段感情。
突然發現一向自信的自己,竟然内心深處出現動搖。
陶茹雪此刻已經清晰地意識到,她心中對喬智的印象,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走到急救室外,等了十來分鍾,燈終于從紅色變成綠色,門被推開,喬智躺在床上被醫生護士擁簇着、裹挾而出。
喬智微微睜開眼睛,入目處是陶茹雪擔憂的樣子,嘴角上揚,微微露出笑容。
陶茹雪連忙握住他的手,淚水從眼角滾滾落下,滴在喬智的面頰上,溫潤地滑到唇邊。
喬智被動地感受到了淚水的鹹澀,想要說幾句鼓勵安慰的話,但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麻醉劑的效果,此刻無比讨厭。
在單人間病房内,躺了大約一個小時,麻醉的效果才逐漸消失,喬智從昏昏沉沉地狀态恢複清醒。
陶茹雪連忙給他喂了水,喬智沙啞的嗓子舒服不少。
“沒想到你也會照顧人,還真是讓人驚喜呢。”喬智的聲音變得有點粗。
“我這也是還你人情,上次我發燒那麽嚴重,不也是你悉心照顧我?”陶茹雪用濕毛巾幫喬智擦了擦嘴角。
喬智覺得胳膊有點發麻,想要換個姿勢。
稍微動彈了一下,腹部傳來陣陣疼痛感,呲牙咧嘴,倒抽了口涼氣。
陶茹雪忍不住笑出聲,覺得有些過分,連忙道:“對不起,沒忍住。”
知道喬智沒有生命之憂,再見他吃癟的樣子,總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喬智滿腦門黑線,“能别氣我嗎?我
沒力氣跟你鬥嘴,可憐我一下吧,我現在是傷員。”
“原本以爲你是鐵人不怕疼,結果你讓我有點失望。”陶茹雪笑道,“所以處理事情,以後還是得安穩點,不要總是個人英雄主義。”
陶茹雪是在關心自己。
他絕大多數時候特别沉穩,但某些危急關頭,又特别容易上頭。
比如在這件事上,得知陶茹霜失去聯絡,隐約嗅到危機的時候,根本不管不顧了。
“不過,我還是得感謝你。聽陶茹霜說,如果你晚幾分鍾找到她,她可能就要被那個惡魔侮辱了。”陶茹雪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謝謝你守護了我的妹妹。”
喬智翻了個白眼,“僅僅是口頭感謝,未免太沒有誠意了。”
“那你想要什麽樣的感謝,說來聽聽,隻要我能辦到。”陶茹雪笑着說道。
喬智努了努嘴,“啵一個。”
陶茹雪沒好氣道:“能别提這麽流氓的要求嗎?好歹你在我心中成了半個英雄,現在一下子形象垮塌了。”
“難道英雄就沒有七情六欲嗎?好萊塢大片裏面的英雄,都得給他發一兩個美女的,經過一系列的大戰之後,最終抱得美人歸。”喬智說完,嘴唇撅得更高了。
陶茹雪彎下腰,蜻蜓點水般在他的唇上掠過,用拇指輕輕地将他撅起的嘴唇按扁了。
“好啦,已經滿足你了。”
喬智偷瞄了陶茹雪一眼。
一身名牌,沒有絲毫奢華浮誇。
仿佛這樣的服飾,隻能她穿才好看,因她穿了,才能體現價值。
與陶茹雪的感情,穩定堅固不少。
房門傳來動靜,陶茹雪連忙朝後方退了幾步,仿佛擔心被撞破什麽。
陶茹霜提着幾個袋子走入,見喬智已經清醒,驚喜道:“醫生果然有兩把刷子,說你等會就醒,果然我去拿外賣的功夫,你就醒了。感覺怎麽樣,沒有麻醉,是不是特别疼?”
喬智點了點頭,笑道:“當時覺得隻是擦了點皮,沒想到這麽麻煩。對了,那個兇手現在怎麽樣了?”
陶茹霜道:“已經被轉到專門的醫院。他手上有好幾條人命,在國内的身份是僞造的,他嚴格意義算是個外國人。三名團夥全部被抓捕了。兩男一女,都是他從黑市上請過來的幫手。”
喬智恍然大悟,“那女人穿着你的衣服,在醫院門口的攝像頭晃了一圈,想用這個套路,讓人形成錯誤判斷,避免被人懷疑。”
辦法雖然簡單,但還是很有效果的。
“嗯,那個女人好像案底更多,身上有了十幾條命案。十幾年前,跟一群歹徒夥同,專門以色相誘,綁架殺害嫖客。隐姓埋名很多年,總算是被人抓住了。”陶茹霜後怕不已。
這個團夥如今不僅是對男人下手,對女人也會下手。
他們瞄準都是經常混迹夜場的男人和在寵物圈活躍的女人。
塗輝将陶茹霜囚禁。
一方面是滿足内心的畸形欲望,另一方面也琢磨着能從陶茹霜身上榨出一筆錢财。
幸好被喬智及時相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