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輝将手機塞入口袋裏,攤手,“你不要緊張,我隻是想跟你說說話而已。等你看完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你就明白我的心意了。”
陶茹霜心裏害怕得厲害。
她觀察周圍,發現右邊櫃子上,銀色的盤子裏裝着給狗治療的器械,連忙走過去,雙手握了一把手術刀,刀尖對着塗輝。
“趕緊開門,不然我跟你拼了!”
塗輝沒想到陶茹霜竟然會這麽烈性,越發覺得她特别有味道。
塗輝朝陶茹霜走了兩步,雙手高高地擡過頭頂,“你别激動,千萬别傷害自己,那樣我會心疼的。”
陶茹霜有過被人跟蹤襲擊的經曆,遠不及現在這般無助。
塗輝的身高足有一米八,肩膀很寬,穿着白色的工作服,鼻梁上戴着金絲眼鏡,電視劇裏斯文敗類,一般便是如此打扮。
塗輝朝陶茹霜慢慢逼近,還有五米左右的時候,突然啓動,瞬間來到陶茹霜的身側,一隻手箍住陶茹霜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住了手術刀的刀刃。
鮮血從他的手指裏汩汩流出,陶茹霜吓了一跳,趕緊松開手。
塗輝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被紅色血迹的右手,在衣服上随便抹了抹,“你太沖動了,看來必須讓你安靜下來。”
陶茹霜被塗輝的動作吓得渾身打顫,甚至有一股尿意,差點就忍不住了。
“塗輝,你這是在犯罪!”陶茹霜竭力勸說塗輝,“你即使自己不爲自己考慮,難道不爲家人考慮嗎?”
塗輝怔了怔,掩着嘴笑出聲,“我怎麽犯罪了?好像受傷的人是我吧?我隻是邀請你,接受我的禮物而已,請問這也算罪,那我得問問你,要怎麽罰我?二十年有期徒刑,無期徒刑,還是死刑?”
陶茹霜知道跟塗輝多說無益,決定硬闖,拔腿朝門口沖去。
塗輝早有所料,從側後方拽住陶茹霜的胳膊,用力一拉,陶茹霜便如紙片一般飛出,額頭撞在工作台邊角。
頭部傳來強烈的眩暈,眼皮慢慢地合上,最後一幕是小米從右側撲出,朝塗輝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塗輝沒想到小米會英勇護主,措不及防被小米咬住胳膊,他用力地甩了兩圈。
小米終于咬合不住,被抽在牆壁上!
塗輝走到小米旁邊,飛起一腳踹在它的腹部,小米嗚咽一聲,在地上抽搐不已。
陶茹霜再次睜眼,恰好看到塗輝虐待小米的一幕。
誰能想到表面對寵物那麽愛戴的塗輝,另一面竟然如此殘忍冷血。
塗輝提着小米的後腿,似乎在自言自語,“喂了那麽多瀉藥,竟然還有這麽多精力。我以前可是剝狗專業戶,它還真是勇氣可嘉,跟狗打交道這麽多年,唯一一次受傷,竟然是一直雜毛比熊留下的。”
“放開它!”陶茹霜試圖掙紮起身,但渾身乏力。
她意識到,自己被誘入精心設計的陷阱。
塗輝将小米抛出,扔到陶茹霜的身邊,“嘿,看你們母子情深的樣子,放心吧,我不會要
它的命。”
轉身找出工具箱,從裏面取出注射器,從玻璃瓶内抽出液體。
塗輝蹲在陶茹霜的身邊,溫柔地說道:“你的性格太剛烈了,爲了防止你再将自己弄傷,我決定讓你安靜一點。給你注射的藥劑,雖然是用來給寵物打麻醉的,對人體沒有太多傷害,你要緊張!”
陶茹霜面色煞白,隻見塗輝将針頭刺入自己的肌膚,伴随着一陣刺痛,冰涼的液體從手臂傳來。
塗輝嘿嘿笑了兩聲,将注射器扔到一邊。
輕輕鼓掌,似乎爲自己喝彩。
“噔噔噔,下面有請你欣賞我爲你專門準備的禮物。”
塗輝從口袋裏取出手掌大小的遙控器,按了一下旋鈕,白色的熒幕從牆體上方慢慢滑下。
他關掉了室内的燈光,走到陶茹霜的身邊,依偎着她坐下。
屏幕上出現畫面,都是陶茹霜的樣子。
“我從你上傳的短視頻内剪輯了九十九個畫面,現在将它送給你。”塗輝沉浸在畫面之中,“哦,後面還有一段是你在寵物店出現的一些畫面,我從監控視頻裏調出來,每次我想你的時候,便會将視頻調出來看一看。”
陶茹霜冷靜笑道:“我是你的第幾個獵物?”
塗輝微微一怔,“獵物,這個詞很難聽!應該說是第幾個愛人。第八個吧?不過,我從來沒有爲之前那幾個愛人動過這麽多精力和心思。”
陶茹霜四肢麻痹,感覺靈魂在顫抖。
塗輝似乎在回味過往的戰績,“你是不是好奇,她們如今在何處?”
“我不想知道!我在寵物店失蹤,如果你傷害我,肯定逃脫不掉。”陶茹霜已經确定塗輝是個變态,而且還是個慣犯。
沒想到塗輝隐藏得如此之好。
塗輝聳肩,“我怎麽舍得傷害你呢?如果有人來找你,我會調監控給他們看,你早在一個小時之前,便已經抱着小米,從寵物醫院打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三天之後,便會有人從你下出租車的地方發現一具女屍。”
陶茹霜汗毛孔直豎,終于明白爲何剛才塗輝騙自己脫去外套。
想必是讓人穿着自己的外套,佯作離去。
“你不會得逞的!”
塗輝輕輕地勾起陶茹霜的下巴,“我已經得逞了!”
“走吧,我帶你去專門爲你準備的愛巢。”塗輝将陶茹霜抗在肩膀上,突然褲腳傳來異樣,卻是小米耗盡最後一口力氣,咬住塗輝的褲管。
塗輝不耐煩地将小米給踹飛,他從右側牆體打開一個暗門,裏面的燈光昏暗,牆壁上全部挂滿了各種各樣的照片,全部都是女性和寵物的合影。
塗輝将陶茹霜塞入正中間的籠子裏,将拴狗的套子戴在陶茹霜的脖子上。
“嘿嘿,作爲愛護小動物的人,自己變成寵物的感覺是不是很舒服?”
“哼!”
陶茹霜選擇沉默。
如果迎合塗輝,隻會增加他的快感。
“哈哈,性格挺倔,看來你值得我多玩幾天。”塗輝将一個狗食盆塞入籠子裏,“現在立刻吃完裏面的東西,你會少受點痛苦。”
陶茹霜依然不說話,眼睛冰冷地望着塗輝。
塗輝唉聲歎氣,彎腰鑽入籠子,捏住陶茹霜的嘴巴,将裏面散發着臭味的混合物朝陶茹霜的嘴裏猛灌。
陶茹霜隻覺得一股怪味彌漫口腔,胃部不适,嘔吐起來。
塗輝不顧陶茹霜的劇烈反應,将所有的混合物全部塞入陶茹霜的嘴裏。
“你知道嗎?當動物饑餓的時候,他會什麽東西都吃。剛才給你吃的東西,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馐。”塗輝失望地陶茹霜,“你還是不能感同身受啊!那你算不上合格的小動物愛好者。”
陶茹霜劇烈地嘔吐,足有十幾分鍾,将胃裏的東西全部吐幹淨。
“我來猜猜看。你肯定曾經被人當成寵物一般飼養過吧,所以才會這麽冷血變态?”陶茹霜故意用語言刺激,“他們也曾經将你放入狗籠,每天給你喂馊掉的食物?”
塗輝瞪大眼睛,錯愕地望着陶茹霜。
“沒想到你挺聰明。難怪這麽多女人當中,我對你最爲迷戀,來繼續說,說得對了,我得想想,給你什麽獎勵。”
“你找了個機會,殺死飼養你的女主人,僞造成意外死亡,并獲得了遺産。擁有了錢之後,僞造自己的身份,開始經營寵物醫院。你痛恨他們将你當成寵物飼養,所以你便瞄準那些飼養寵物的女性。”陶茹霜繼續分析。
“猜得八九不離十,有幾個細節我需要糾正。第一,不是我的女主人,而是我的養母。我從小便是個孤兒,八歲的時候被她領養,帶回了M國。原本以爲會是幸福的開始,沒想到她沒多久便跟丈夫離婚,并将一切遷怒于我。
第二,嚴格意義上,不僅我的養母死了,我也是個死人。我爲了她殺死了她的前夫,她竟然爲此将我關在房間裏。後來我找了個機會,讓她把我放出來,将她打暈,最終關入籠子裏。這樣她成了我的寵物。
第三,我并不痛恨你們這些小動物愛好者,相反,我喜歡你們。因爲你們身上擁有我養母的善良與單純。”
陶茹霜隻覺得陰風陣陣,她喜歡看恐怖電影,但任何一部恐怖電影,都沒有這般令人毛骨悚然。
塗輝站在自己的角度講述個人經曆,透露了不少細節。
養母可能從來沒有遷怒過他,隻是塗輝自己幻想,爲自己的行徑尋找借口。
養母将他關在房間裏,可能是爲了保護他,又或者發現他身上的戾氣,擔心他出去傷害别人。
至于塗輝後來一直瞄準飼養寵物的年輕女性下手,其實是對繼母的特殊情結。
彌補養母死去之後,内心的惶恐與空虛。
牆壁上挂着很多照片,有幾張照片,畫滿鮮紅的叉叉。
陶茹霜意識到照片上的人,多半已不在人世。
陶茹霜從牆體的右角,發現了自己和小米的合影,原來她早就被塗輝鎖定。
“跟你說了這麽多,我想現在需要跟你互動一下。”
塗輝脫掉上衣,露出結實、精悍的肌肉。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陶茹霜憤怒地望着塗輝,心中出現一個念頭,甯爲玉碎,不爲瓦全!